楚阳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彦，而是先来太空站见鹤熙，主要就是为了展露实力。

只有让天使意识到他的强大，甚至是让天使生不出反抗的念头，才能抛开她们视作信仰的正义秩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所谓谈判，无非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因此楚阳在控制了鹤熙之后并没有收手，磅礴的源气呼啸而出，震碎了周遭空间，整个太空站都随之崩塌。

远远看去，就像是这方宇宙被楚阳硬生生撕下了一角碎片，形成了一片虚无地带。

不过这一幕注定无人目睹，因为楚阳以盘古屏蔽了所有的探查，同时用源气笼罩这片区域，就算是离得较近的天使也无法窥探。

他展露实力，也仅仅只是针对鹤熙和彦，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免得卡尔那家伙龟缩起来，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鹤熙只觉得遍体生寒，眼中满是绝望，并非是因为自己将死，而是觉得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楚阳，正义秩序不过是一场笑话。

就在此时，破碎的空间突然重新聚合，一股无形的伟力涌动，一时间竟是和楚阳的源气分庭抗礼！

鹤熙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又是一股她无法理解的力量，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楚阳则是挑了挑眉，因为他发现这并非是来自于某个存在的力量，而是这方宇宙在和他进行抗争。

当然了，宇宙空间是不可能拥有自主意识的，超神世界的所谓天道，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因此他知道，宇宙空间的抗争，肯定是有谁在暗中推动。

盘古的算法飙到极致，直接以楚阳为中心构建了一片虚空领域，但却将鹤熙排除在外。

一道模糊的庞大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个人生笼罩在斗篷中，却没有肉身，斗篷那一片虚无的身影。

“你想通过时空之旅，把我拉进你的领域……”

楚阳轻声笑道：“但很可惜，这招对蔷薇有用，对我却没什么用。”

“太空校长，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初次见面！”

顿了顿，楚阳又继续道：“我听说这世上存在着一个地方，在那里既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概念，也只有进入那里，才能见到你。”

“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地方想必就是虚空吧？”

斗篷人似幻似真的机械声音响起，“虚空，类似真空衰变之后产生的新量子场，空间和时间在虚空中都有可能呈扭曲形态，类似于一种既不流动，也不定格的凝滞状态。”

楚阳摆摆手道：“打住！我不是学者，都是忽悠莫甘娜的托辞，你的这些抽象理论我听不懂！”

“虚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会亲自去看！”

太空校长沉默片刻，然后又道：“地球……楚阳……未知……超神……”

“这么高的评价？”楚阳笑了笑。

超神是一种概念中的存在，超神学院建立的初衷，便是将这种概念级存在创造出来。

神河文明体系下的所有超级战士或是神明，无不是走在超神的道路上，但却难见终点。

楚阳眯了眯眼睛，“你来见我，是为了阻止我？”

太空校长的声音毫无感情，“未来……变数……无解……不必……”

“就非要两个字两个字的蹦？看来还是有沟通障碍啊！”

楚阳有些无奈，突然皱眉问道：“你现在还算是生命吗？”

“你几乎将丁黑格的理论全部进行了实践，可曾发现了宇宙的真相？”

这次太空校长的声音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史前……不可探查……地球……至关重要！”

“宇宙空间……稳定……平衡……请勿破坏……”

“学院……流浪……”

说到后面的时候，太空校长的身影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就像是虚拟投影正在溃散一般。

楚阳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也罢，最后一个，天道为何？”

“宇宙意志……动摇……即毁灭！”

断断续续的声音落下，太空校长的身影随之砰然炸碎。

楚阳挥了挥手，散去由源气支撑的虚空领域。

这次与太空校长意料之外的对话，让楚阳对超神宇宙的更高维度有了一些了解。

但这家伙现在非人非神，实在是难以沟通，用楚阳的理解来看，那就是太空校长已经近乎于合道！

与天道合，跳出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之外，存在于已知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又似乎早已化为尘埃。

这是更高维度生命的某种体现，死亡不意味着结束，遗忘才代表湮灭。

“超神学院……流浪？瑞兹？”

楚阳抓住了太空校长透露出来的信息关键所在。

算算时间，做了许久甩手掌柜的“瑞老师”，应该已经回归了超神学院。

看来等回地球之后，有必要去和他见上一面。

收起思绪，楚阳看向了正瘫坐在一块宇宙尘埃上，满脸紧张看着他的鹤熙。

“我无意与天使为敌，也不会亲手摧毁自己创造的战争秩序。”

楚阳轻声说道：“刚刚和太空校长见了一面，他不想看到我破坏宇宙空间的稳定性。”

“但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要出手，就很难不会对宇宙空间造成影响。”

“和彦建立通讯吧！让她回来和我谈谈！”

鹤熙苦笑了一声，随后点点头，通过天刃七号作为中转，以天基运算群和彦进行通讯。

片刻之后，一道虚拟投影出现在鹤熙身边。

彦看了看全面瘫痪的一九防线，又看了看神情平静的楚阳，眉头紧簇。

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彦看向楚阳问道：“至高神，如果天使妥协，正义秩序有何意义？”

楚阳轻声说道：“联接虚空是不可逆的，这件事情早晚会发生。”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应该是正义秩序的体现。”

“不要本末倒置，相比于凯莎，你们少了一些魄力。”

“拿整个宇宙的去做赌注，凯莎女王也不会答应……”彦摇了摇头。

楚阳笑了笑，眼神突然一冷，“曾经在巨峡市上空，你们想让数十万人给莫甘娜陪葬的时候，可曾觉得有悖正义秩序？”

“既然在正义秩序的概念里，诛恶值得付出一定代价，为何此时又变了立场？”

“还是说……当这个代价牵扯到自身的时候，天使就怂了？”

“你……你这是无赖逻辑！”彦瞪着眼睛，有些愤懑。

楚阳抬抬手道：“这不是在讨论学术问题，我也没工夫和你们梳理逻辑。”

“鹤熙说我是把整个已知宇宙押上了赌桌，这其中何尝不是包括地球？”

“又何尝不是包括着我自己？”

话音一顿，楚阳又继续道：“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无论你们是否相信终极恐惧的存在，历史的断层都难以解释。”

“在十万年前，宇宙必然有过一段时间虚无，而那又是因何而导致的？”

“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虚空中，如果不搞清楚这些，谁也不知道已知宇宙的生命，会不会重蹈史前文明的覆辙？”

“所以不是我把整个宇宙压上赌桌，而是我们本就在赌桌上。”

彦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我想你有办法，也有实力绕过天使，甚至是镇压天使，让你的计划继续下去。”

“之所以和我们说了这么，恐怕是你想让天使帮忙吧？”

楚阳点点头道：“想要打虚空的主意，就绕不开卡尔，天使得配合我演一场戏。”

“虚空入侵，将会是整个宇宙的灾难！”彦声音凝重。

楚阳淡然一笑道：“若我不进入虚空，便没有任何虚空生物，能够踏入主宇宙半步！”

“若我进入虚空，自然会将那些家伙镇压在虚空中！”

楚阳的语气虽然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自负且霸道。

偏偏无论是彦还是鹤熙，都没办法进行反驳，因为楚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已经超过了宇宙所有文明的认知，也无法用任何概念来进行理解，那是超越了概念级的力量！

正如楚阳所说，虚空早晚会和主宇宙连接，可如果连他都无法将其镇压，那便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思忖良久之后，彦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就像楚阳先前的想法一般，面对这绝对的实力，天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坐下来谈判，并最终妥协。

“很简单，继续封锁暗影世界，但不要插手其中的事情。”

楚阳说着，又指了指一九防线，“这边的情况，可以解释为是天基王想要对一九防线进行全面升级，但却出了纰漏，导致防线崩溃。”

鹤熙瞪大眼睛，问题的核心已经解决之后，她便也放松下来，不再需要面对楚阳给予的庞大压力，没好气道：

“我不要面子的吗？这种事要是传到了凉冰耳朵里，恐怕她会笑掉大牙！”

楚阳笑了笑道：“她现在正焦头烂额，可没功夫来嘲笑你。”

想起了虚空战场的事情，鹤熙试探着问道：“地球究竟拿出了什么筹码，居然会让莫甘娜心甘情愿地，以四代神体技术作为战利品？”

虽说战争双方的战利品，需要提交给战争议会，但楚阳就是战争议会的议长，没人觉得他会去破坏规则。

因此地球拿出的战利品，压根就没有经过议员们，所以除了莫甘娜以外，谁都不知道地球拿出了什么。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楚阳卖了个关子，然后抻了个懒腰道：“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地球了。”

“另外，华烨将会止步于地球，这次我会把他彻底毁灭。”

“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莫甘娜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天使与恶魔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在虚空战场上，我可不会拉偏架！”

彦一脸冷傲地道：“天使无惧战争！”

楚阳玩味问道：“如果再加上一个时空蔷薇呢？”

彦的表情微微一僵，天使星云不能没有鹤熙坐镇，所以一旦天使和恶魔在虚空战场上发起战争，那天使能拿得出的王级战力，就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