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竟然是个圆球？而且还带着磁性？”

甘露殿内，李泰把那天造指南针时经历过的一切讲述完后，李二的面色变得有些复杂，许久之后，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这些新奇的理论，咋一听起来会觉得荒诞不经，但每条理论的背后，都有强大的论据在支撑，让你想反驳都无从开口，正是因为如此，李二听完后才久久默然无语。

“青雀，如此看来，你是已然相信了李泽轩所提出的学说了？”

李二回过身来，轻声问道。

李泰先前一直安静地坐在下面，纵然李二沉思了许久，他也没有显出任何不耐烦，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时他听到李二的问话，连忙答道：

“确实如此，李先生的学说，不是空口而谈，背后都有强大的事实根据，儿臣那天也参与过其中的一个小试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儿臣不信。”

李泰顿了顿，接着说道：

“儿臣以前自负天资聪颖，博学多才，未免有些恃才傲物，自从遇到李先生后，儿臣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奇趣阁门前，李先生的莫名十问，把儿臣虐的体无完肤。”

“后来儿臣进入算学馆，本是存了些一较高下的心思，但随着了解的深入，却被先生渊博浩瀚的学识所折服，一扇新的大门，在向儿臣展开，儿臣进去后，才发现算学竟然还可以这么精彩、有趣、新奇！”

“直到前些天，儿臣才明白算学，原来仅仅是先生所擅长学问中的冰山一角，物理、化学，这些儿臣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学问，先生都能信手拈来，儿臣先前那点一较高下的心思，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相比两个月前，李泰现在的确更加稳重，更加阳光，专注于学习的他，甚至已经隐隐忘记了要去跟李承乾争宠。

李二看着自己的儿子，短短时间内，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一时也有些感慨，他在心里琢磨了两遍李泰刚刚说的话后，突然疑问道：“化学？何为化学？青雀你之前应该没提过化学吧？”

“额~~”

李泰有些傻眼，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啊，他之前可是答应过李泽轩不将制造玻璃的原理传出去的呀，现在可咋办？

“嗯~？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朕？”

李二何等精明，立马就看出了李泰眼中的犹豫之色，这个时候犹豫，不就是等同于接下来是要准备撒谎吗？

李二心中有些不满，他的几个儿子当中，他最宠爱的就属李泰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竟然想对他撒谎了。

“没，没有，回父皇，先生之前说过，所谓化学，就是变化之学，是研究物质变化的一门学问。几种物质在一定条件下，互相反应，可以生成一种新的物质，这是化学的定义，也是化学的用途！”

李泰被李二的眼神，看的心里一慌，连忙脱口而出道。

“变化之学？这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李二托着下巴笑了笑，然后接着问道：“李泽轩为何会跟你们提这门学问？莫非这小子又造出了新东西不成？”

李泰心里一沉，果然事情朝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小胖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父皇，先前先生觉得胡商的琉璃浑浊不清而且售价昂贵，于是他就自己造了琉璃，所用到的学问，正是化学！”

“什么~~？”

李二霍然起身，他真是又惊又气，琉璃这种暴利的东西，被李泽轩说做就做出来了，这让他如何不惊？先前朝廷委托奇趣阁工坊，制造指南针，李泽轩以其中包含了琉璃的缘由，要价四贯，他当时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可是现在李泽轩可以自己造琉璃，那指南针的成本肯定会便宜很多，想到这里，李二又如何不气？

两日前，李孝恭还兴冲冲地跑进宫跟他说，后面从奇趣阁工坊买来的那些指南针，品质更加精良，特别是琉璃更加澄透，当时李二还在寻思着李泽轩是不是良心发现，专门给朝廷的这一批指南针，用了上好的玻璃呢？结果呢？他跟李孝恭都被这小子调戏了！

“那青雀你可知道李泽轩所造的琉璃，成本几何？具体是如何制造的？”

李二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额，回父皇，当时先生只是我们讲了一遍琉璃制作过程中的大概原理，其中的细节并没有讲，琉璃制作的具体过程，怕是只有工坊的几个核心成员才能知道。至于他们生产的琉璃，成本几何，儿臣就不得而知了，但想来可能会比胡商卖的琉璃，便宜一些，而且品质应该会更上一层楼！”

李泰斟酌了下用词，说道。他知道李二心里在想啥，无非就是有些心里不平衡罢了，他故意没有将琉璃所用的材料说出来，不然李二听了肯定会更加生气。

“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博学多才，琉璃都能做出来！”

李二没有听到琉璃非常廉价的消息，心里多少好受一些，但接着琢磨了片刻，就释然了，李泽轩能做出琉璃，对于大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真正应该忧心的，是那些胡商才对。李泽轩凭本事挣钱，他这个做皇帝的，为何还要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呢？

“父皇说的是，跟先生待的越久，越能感受到先生的博学！”

李泰松了一口气，点头赞同道。

“呵~！那小子最近又有动静，青雀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李二喝了一口茶，笑道。

“哦？先生难道又有什么发明？儿臣近日忙着准备月考，倒是没怎么见到先生！父皇可否告知一二？”

小胖子眼睛亮了亮，急忙说道。

“呵呵，除了你刚刚说的算学、物理、化学之外，那小子可还精通什么电学、磁场学、高等数学！他最近做的这个东西，就是根据这几门学问做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