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135.拔刀相助
趁着夜幕笼罩,被陈闲等人称作小鸟儿的少年,此时渐渐靠近了远处的一处岛屿。
费时长久,天色将明。
岸上荷枪实弹巡逻的佛郎机人,比之往日前来,已是多了许多。
他们面色惶恐,显然已经得知了海上所发生的巨大灾厄。
仓皇之下,便是连站岗都无心应对。
人都会怕死,小鸟儿毕方也会。
此时的他潜伏在水里,半靠着浮出水面的礁石,这里是视野的死角,他早已掌握的几个点之一,数次情报的刺探,都让他迅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斥候。
濠镜城显得很是破败,没有商户,没有民房,有的只是稀稀拉拉的工厂,还有一座座看上去富丽堂皇的教堂。
他小心翼翼地往岸边摸索而去,他知道几处可以在不为人察觉的情况下登岛的位置。
他如今前往的乃是一处有不少植被的林地,那里与海岸接壤,极为安全。
他曾经数次从这个位置潜入濠镜,并没有被人察觉。
他的口中衔了一柄短刀,腰间放了一个猪卵泡和气螺,而放在他怀里的还有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信件,这便是他全部的家当。
这些都是他父亲在时,传授给他的手艺,他们家世代以采珠为生,也因采珠而死。
他的父亲死于潜水,他当时就在旁边的小船上,还有无数的孩子都在哭喊着,可他没有哭。
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水性是岛上最好的。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无所不能的父亲。
只是就在那一天,父亲一去不归。
而他也成了替代父亲下水的没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中的脊梁,做着舍生冒死的勾当。
他只将头顶露出海面,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偶尔被水冲刷的漆黑礁石,他游得很慢,尽量让自己和海水的波动融为一体,也许是日出未至,他的行踪无人可以察觉,他就像是隐匿在暗处的猎手,随时都在等待,对对手发出致命的一击。
他游到了那个林地附近。
可就在他准备出水上岸的时候,他听到的却是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
那是男人的狞笑,和女人的哭喊声。
大事不妙,是被发现了吗?
但很快,他意识过来,并非如此。
他咬紧了嘴唇,将自己更深地埋入水中。
他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在北方群岛上,作为奴隶主的海盗经常驾临此地,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收取钱财,而另一个则是女人。
海盗对女人生冷不忌。
海上的流民,岛上的土著,落难的女子都是他们动手的对象。
这些女子很多都是岛上流民的配偶,可海盗们却没有丝毫顾忌,不少妇人就被当着他们的家人面肆意凌辱。
这些都是些早已丧失了人伦的野兽。
便是说野兽,也算是侮辱了野兽!
年幼的毕方早已对这种声音耳濡目染,甚至他的姐姐因为受不了这种屈辱,早早投水死去。
小毕方在那一夜流干了泪。
只是他却无能为力。那时候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岛上的凶器受到严格的管制,他甚至没法对那些禽兽进行反抗。
便是露出一些些叛逆的神色,都会被狠狠的毒打一顿,遍体鳞伤,吃不上一口饱饭,而次日,还得下海采珠。
那是朝不保夕,犹如灾厄一般的生活。
如今,想到毕方的身体都不由得为之颤抖。
梦魇一般。
但如今,他该如何自处?他在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显然,这是佛郎机人在凌辱当地的土著女子。
这样的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时有发生,只不过对象可能换成海盗,换成纨绔子弟,换成达官显贵,而目标也就不过是换成一些弱势的女子。
他救不了天下人。
这世上还是有无数人都在受苦。
这个佛郎机人很快就会完事走人吧,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摸上岛去,而后完成少东家吩咐下来的任务,而后顺利回到鬼湾,听候他的调配。
可这样真的对吗?
这个女人很可能会死,也很可能会自寻短见。
毕方想起了他那个姐姐临死之前决绝的眼神,还有她被凌辱之后回家,那种失魂落魄的虚无。
那是他此生心头最大的痛楚。
也是他最不能触碰的一幕。
他忽然想起少东家在那个篝火燃烧的夜晚,坐在篝火边上,静静地和所有人诉说着些许话语,其中的一句话,他记忆犹新。
“如果你们不能帮助同样水深火热的人,那么加害者向你举起屠刀的时候,你同样会孤立无援。”
少东家说的话很是精简,简单,甚至都是些许白话。但听在这些自称为冥人的少年耳朵里,却是那么铿锵有声。
圣者渡人,强者自救。
而他们的自救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开辟出一条生路,救人等于救自己!
他想通了一切,像是一只从水中静静爬出的鳄鱼,潜伏在枯枝败叶之中,他渐渐看到了他所担忧的一幕。
就在这时,少年犹如一根绷紧了发条的弹簧,猛地激射了出去,他一下子趴在了佛郎机人的背上,而后短刀一闪而过,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了身下的女子一头一脸。
那佛郎机人生命力极为顽强,一时之间,居然不曾毙命,他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却因为喉咙被割断,说不出整句。
可也因为这里的异动,仿佛外面有了提防,有人正快速往这里靠拢。
少年毕方拔出刀,狠狠地自后背扎入了男人的心口,那人从女子身上滑落,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毕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手底下的一片冰凉。
听到外面的躁动,他知道,为了自己的冲动,恐怕这次,少东家安排的任务,他无法完成了。
功亏一篑。
他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尸首,和那个惊恐不安的妇人。
外面已是传来几人的嘈杂声响,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激烈地争执。
他倒持着短刀,犹如一只临阵的幼狮。
随时都做好了与人拼命的准备。
忽然那草丛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人正要从外头进来。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