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作者:风吹过的沙 | 分类:历史 | 字数:2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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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瞒天过海
说回到平丘城下,“毕芬”的辎车之中,陈行之被问到自己来到兖州后最为得意的杰作,也是难掩得色,就将自己在己吾县尉任上剿灭积年盗匪的事情挑着精彩紧要处一一道来,而“毕芬”也是边听边赞。
从陈正上车的地方到平丘城南门只有一里许路,陈正的故事还没说完,车驾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车驾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是骑从和步卒卫护,而另外那些县中掾吏和县卒则被有意无意地挡在队伍的最末端。
徐县尉见前去迎新长官的队伍顺利回来,估摸着这应该是接到人了。
徐县尉先前被陈正一番小心为上的说辞给说动,答应等在城门下接应,此时见前去迎候的掾吏跟在车驾之后,而却遍寻陈正不着,显然是坐进了车中。
他心道这南蛮子倒是精乖,自己一个人前去把人给接了,倒让我落在后边,自己怎么就喝了他的迷魂汤了。
为了补救自己出迎不及时的过错,徐县尉连忙上前两步道:“下吏平丘尉徐闻,参见毕令君。”
车子里陈行之正在和“毕芬”说故事,听到外边人喊话,知道到城下了,刚要出声招呼,却突然记起自己还没有验看过这新任守令的任命文书,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
但此时车驾已经驶到城下,总不能现在才贸贸然提出这等无礼的要求,陈正不由暗悔自己怎么如此好卖弄,说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没完没了,竟然耽误了正事。
不过陈正心里又琢磨着这毕从事言谈举止都相当得体,口音也是他这一年来听惯了的兖州口音,更是听说过自己在己吾县剿灭盗匪的事情,多半不会有错。
只不过陈正总觉得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的那个年轻随从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具体有什么奇怪也说不上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陈行之心思百转的时候,被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年轻随从伸手掀开了辎车的帷幕,“毕芬”朝车前的平丘县尉徐闻说道:“来者可是彭城徐君?”
徐闻心道新来的上官居然听说过自己,心头一喜,答道:“正是在下,在下把守城门,未能远迎,还望令君莫怪。”
“毕芬”答道:“徐君恪尽职守,怎好见怪,这边引我等入城吧?”
徐闻躬身道:“下吏这就在前为令君引路。”说罢立刻转身喜滋滋地去了,丝毫没有留意辎车里的陈行之正在给他打着眼色。
打发走了徐县尉,“毕芬”继续道:“入到县寺当还有些路程,陈君便继续为毕某说一说己吾剿匪之事,我对陈君‘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之计可是佩服得紧呐!”
陈行之现在心里装了事情,已经没了方才的兴奋劲儿,但被“毕芬”如此一问,也不好拒绝,只得续着方才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只是再无刚才卖弄的兴致,直如报流水账一般。
好不容易捱到了县寺门口,陈正便把故事一停,说道:“令君,县寺已到了,可要将州中的任命文书在县寺前向众掾吏晓谕一番?”
“毕芬”被这么一问,倒是微微一愣,不过马上道:“门前人多眼杂,入到堂中再宣读吧!”说完便整理袍袖,准备起身。
陈正见“毕芬”说得也有理,便当先下了车,与等候在车前的平丘县尉徐闻一块儿恭迎“毕芬”入县寺大堂。
在陈正身后,令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年轻随从朝一旁的军候仇升使了个颜色,仇升会意点头,然后带着扈从们紧紧跟了上去。
“毕芬”在陈正、徐闻等人的引领下步入堂中,这平丘县寺的大堂自然不是谁人都可以进的,只有仇升带着俩扈从,并“毕芬”的两个随从跟随入内,其余人全部散布在堂外各处把守。
小小的平丘县寺本就不是什么军机要地,平时只一个门亭长带着几个门卒负责把门,也没什么额外的护卫。
此刻门亭长见这些兵卒都是跟随新任长官和县丞、县尉入内的,也任由他们前前后后地布置,心里还道州里来的兵卒就是不一样,人强马壮装备精良,就连精气神都与众不同。
进入堂内的“毕芬”也不落座,只在主位的方床前站定,待平丘县内自县丞陈正、县尉徐闻以下的属吏们全部按照位次站好,才从随身携带的锦盒中拿出一卷卷轴开始宣读。
任命文书的内容很简略,只提了一提平丘令出缺,如今州中纷乱,或将有战事,特署从事毕芬守平丘令。
这份任命文书的行文完全挑不出错处,因着筹划此事的主要人员就有青州别驾王脩在内,王脩对于此类公文再熟悉不过,又有久在兖州为官的毕齐协助,把公文内容拟得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毕齐宣读过任命文书后,堂下众人自是响起一阵谀词贺声,但毕齐仍旧没有入座,而是看着陈正和徐闻说道:“陈丞、徐尉,二君可要验看一下文书?”一边说一边把卷轴合拢往前递了过去。
陈正笑呵呵地道:“令君既已晓谕我等,自是不会有错。”
只不过陈正话虽说得好听,但手上动作却不含糊,顺势就从“毕芬”手里接过卷轴,打开细细验看。
卷轴的材质没有问题,无论从竹牍还是穿竹牍的麻绳都是大汉地方官署通常使用的类型,而文书的内容刚才已经听过,陈正只是粗略扫过没发现有什么出入。
但陈正还在继续往后翻看,他要翻到文书的最末尾处去验看印章,这印章如果也符合了,那这道任命文书就可以确信无疑。
就在陈行之翻看卷轴的时候,面前的“毕芬”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而仇升与其他几个扈从们则更为紧张,喉头滚动,咽着不存在的干唾,左手都已经牢牢按住了悬在腰间的刀鞘,右手不由自主地一紧一舒,显然一言不合之下就要拔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