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作者:边郡箭手 | 分类:历史 | 字数:250.3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十四章 老将知兵,宿臣善政(下)
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毕再遇老将军,这个结论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但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大家刚刚渡过淮河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前方多么危险,如果高俊手下兵马众多的话,就应该首先打击作为东线主力的自己啊。
想通了这一点,宋军上下士气大振。
毕再遇麾下主力近万人南下迎击高俊,双方在河岸对峙,宋军扎下联营,高俊看到毕再遇果然中计,率军转头对付自己而不在北上,顿时喜不自胜。现在只要充分运用拖字诀,小心翼翼的避免暴露自己的实力,何必再遇在大河边上打太极,等到各路金军来援抵达徐州宿州,那么毕再遇就被困死在淮北了。
一连几天宋军却不大出战,双方长期对峙,让高俊既高兴,心下未免也有些怀疑,总觉得宋军的行动太过诡异。但是对手却号令严明,队伍整齐,卫兵一刻不敢撤,夜间还要敲响战鼓,整理队伍。高俊也不敢主动进攻,生怕为敌军所乘。
一连对峙了四天,高俊才终于感觉宋军营地未免过于一成不变了,其中或许有诈才率军向宋军扑来,却发现营地里面的哨兵都是稻草假人,战鼓是把羊绑在树桩上敲响的。整个营地里真正的敌军不过百人,都有骏马,高俊刚一攻打营地,即刻就乘马逃离了。
看着这个情况,高俊大叫一声不好,敌军必然已经提前北上了,急忙点齐队伍前去追击,连行十余里,潘正追上高俊,极力劝说:
“指挥时千万不要过于急躁,敌军既然设下这道空营计,必然早有准备,难道还会任由咱们追击吗?”
高俊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下令队伍暂停追击,进行整顿。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探马来报,前方树林中隐蔽着数千宋军,看到金军停顿下来并且整理队伍,知道伏击无望,已经撤走了。
高俊立刻率兵攻打宿迁,但是宿迁一座小小城池居然屡攻不克,宋军守将乃是毕再遇麾下的镇江屯驻大兵后军统制官姚喜,此人端的是一员猛将,经常在危急时刻亲自上城搏杀,在阵中常戴一铁面具,使用一把镔铁长刀,往来无可对。
高俊顿兵在宿迁城下,感觉到形势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了,但是他并不心急,此时在自己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毕再遇已经前进到徐州城下,但是却不能马上破城,这毕竟是山东门户,金军在这里也屯驻了重兵,而且从宿州战败的金军各部马上就要赶过来了,徐州守军感觉到战事有望,所以并不投降。
在这种情况下,毕再遇当然希望李全能够尽快解决海州,然后西进帮助自己。但是他却惊讶的发现,李全根本就没有打海州,直到现在还停留在涟水一带,正在不断的向南宋朝廷要钱要粮,至于帮助自己,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就是高俊的王牌,李全作为史弥远的心腹,早就接受了指令,根本就不积极攻打海州,要断掉毕再遇的念想。
这样一来,毕再遇的人马将不可避免的成为一支孤军。
在淮北一团乱麻的局势当中,淮南的真德秀也被贪得无厌的李全所激怒,甚至打算直接断掉李全的粮草,但是经过商议之后,却也意识到此时如此做无异于逼反李全。
前线形势纷乱,又有主和派从中作梗,军马器械调拨并不及时,义军与宋军之间心存芥蒂,数生狐疑,北伐战争虽然取得了一点成绩,但是长此以往,决计不能取胜。
但是真德秀不孚众望,在淮南终究干的不错,在乔行简的支持下,大大缓解了淮南的钱荒、粮荒和盐荒。虽然淮北战事急转直下,但是楚州城却打造得铁桶一般,短时间内金军难以攻克。
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真德秀找来宋慈了解了有关私盐案的始末。宋慈这些日子来从楚州推官案开始抽丝剥茧,已经意识到私盐案是一个颇为庞大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向真德秀作了禀报,而后者欣慰的看到自己确实挑选了一位合适的人才。
听完宋慈的汇报,真德秀不由得抚掌大笑:“郑相公刚刚在朝堂发起朝议,你就又来锦上添花,这很好!对了,你还不知道,郑相公已经在朝堂上检举史弥远手下的步军王斌倒卖内帑,此事干系不小。
郑相公已经传来话,咱们在淮南也好好翻翻账本,史弥远手下贪赃枉法,空虚国库的证据,尤其是贾涉贩卖私盐一事,这我确实也没想到,你可以让那个女子陪你一起去查一查。”
得到了真德秀的命令,宋慈带着喻侠前往盱眙军,准备掀翻贾涉的老底。
在路上,喻侠这才说出有关费培的事情,宋慈大喜,准备前去寻找。
此时此刻,在大家想象中大概已经焦头烂额的史弥远却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里,这是一辆非常宽阔豪华的马车,用厚厚的锦缎围着,而坐在史弥远下客座的是赵昉。
能够获得与半个中国实际掌权者同载而归的殊荣,似乎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情。但是赵昉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而且恰恰相反,他还对史弥远在这种风口浪尖之时和自己见面的大胆举动而感到困惑不解。
“史相公此时见下官未免太过招摇一些,倘若被有心人所利用,必为不利。相公难道不怕受到挫折吗?”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可是那个刁光斗告诉你的?”
“少说这些话,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朝堂之上、街坊之间是怎么议论我的吗?想杀我的人多的是,说不准现在就有人在街上用弓箭对着这辆马车呢。”史弥远打了个哈欠:“我倒是小看了郑昭先等人,想不到他们会突然发难,不过并没什么关系,这几个人迂腐不堪,并不为大患。”
赵昉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继续恭维几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要印证史弥远的话一样,一支箭从被锦缎遮住的马车窗户射了进来,钉在史弥远身后的车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