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青得了上郡，记了朱木兰、周锐功绩，令人去打扫战场，自引众将安抚百姓。朱木兰因大战西铁豹，汗出如浆，这下静下来，便觉得透体冰凉，那汗水拌着灰尘，朱木兰哪里受得住，找了个来由，辞了卫青，自与周、樊二侠回到先锋营中，寻了个下处，令小校烧了些汤水，请二侠于外屋守护，自入内屋洗浴。才不多时，便见卫青引着众将巡了过来，见屋外守着数名军士，询问之下，方知朱木兰在此歇马。卫青见了，钦佩于朱木兰枪挑西铁豹，便欲引众将入屋探视，哪知来到门前，却被那军士横枪拦住。卫青一愕，不知何故。军士道：“二位大侠有话，朱都尉正在调息，任何人不得入内。”霍去病听了，上前与军士道：“大帅特来探望，可去请我贤弟出来相迎。”军士闻言，入屋询过二侠，回道：“朱都尉正参透玄关，不能出迎。”卫青听了，暗暗嘉许朱木兰勤修上进，微微一笑，便欲离去。哪知赵信乃外族胡人，生性莽撞，闻得此言，一把推开守门军士，闯进屋来，扬声喝道：“大帅在此，朱都尉何不出迎。”不想周、樊二侠正在为朱木兰护法，这兄弟两人盘膝凝神对坐，守着通往内室之门，见赵信闯将进来，粗声喝叫，樊钢哪里按捺得住，跳将起来，盖脸一拳，将赵信打翻在地，一把提起，直扔了出去。赵信从地上爬将起来，怨怒不休。卫青见了，抬眼往屋内一望，只见周锐盘膝而坐，凝神调息，乃与赵信道：“修炼之时，最忌惊扰，若是走火入魔，轻则沦为废人，重则葬送性命，我等还是不要相扰的好。”言罢，拉了赵信，引着众将去了。

卫青巡了一回，回到帅府，吃过午饭，不觉已是未末时分，便有军士来报，打扫战场，清点了三万余番军尸体，心中琢磨，料想西铁烈所领残败人马不足二万。遂令军校擂起聚将鼓，将众将召到大厅之上。卫青端坐于帅椅之上，往下看时，只见朱木兰英姿勃勃，精神抖擞；霍去病纠纠神武，气势非凡，心中大喜，道：“如今胡贼兵败北逃，残兵不足二万，我欲乘胜追击，以绝后患。望诸君同心协力，早成大功。”众将士听了，齐声遵令。卫青听了又喜，当下另选一万铁骑，交与朱、霍二人率领，连同本部人马，共计一万五千余骑，令其连夜追击。二人领了将令，率领人马即刻启程。比及天明，已越过长城，追了两百余里，沿途追杀残败散兵五千余人。到达草原之上，已是辰牌时分，此时汉军人困马乏，正待歇息，忽然望见前面许多番军正自用餐，朱、霍二人见了，重抖精神，与周、樊二侠率着一万五千骑掩杀过去。原来这股番兵正是西铁烈所聚集的残余人马，约一万余人。此时西铁烈望见汉军从天而降，一齐杀将过来，前面一将飞马持枪，急如流星闪电一般，又望见汉军认军旗上一个斗大的朱字，知是杀子仇人，不由得分外眼红，绰起大刀，飞马相迎。怎奈番兵皆无斗志，只顾逃窜。二番将见汉军来势凶猛，眼见大王孤身迎战，心中焦急。原来这二人乃是西铁烈心腹，又是军中智囊，当下望见大王与汉将斗在一处，一齐上前，只望三、五合便将汉将诛杀，哪知一围上来，方知错了。原来合三人之力，与朱木兰也只斗了个平手。二番将正在惊愕之时，忽又望见汉军中一白衣人持剑直飞过来，知道不好，哭道：“军中可以无我等，不可以无大王，大王可退回朔方，坚守城池，令各酋头领俱来救应。”西铁烈见急切间不能取胜，只得拍马往北去了。二番将拚死抵住，朱木兰无奈，只好专心对敌，瞅个空隙，将一番将刺于马下。恰好周锐飞身赶到，只一剑便将另一番将的兵刀削作两段，那番将见了，大吃一惊，却待要走，哪里来得及，被周锐复起一剑，连脑带肩，劈作两半。再看西铁烈时，已逃了一二里远近，草原上只看到一个斗大的黑点愈来愈小。正在此时，霍、樊二人也已策马赶到。朱木兰道：“这番王的坐骑好生神骏，不在我的胭脂马之下。”霍去病道：“休管许多，我等挥军再杀他一阵。”率着汉军往前追杀。一万五千铁骑鼓起余威，直杀得番兵哭爹喊娘，自相践踏，比及午时，又追杀百余里，除少数番兵依仗马快逃脱之外，万余番兵尽被诛灭。此时日已当顶，朱木兰见众军血染征袍，困泛至极，遂令众军士下马歇息，吃了些干粮，自打精神与霍去病道：“如今这路番贼尽灭，只是让那贼王逃去，这里又是他封地，若有喘息之机，必定重振旗鼓，又来厮杀，不如一鼓作气，将番王擒获，方能永绝后患。”霍去病道：“贤弟说的是，只是兄弟们连夜追杀到此，已是疲惫不堪，可让众将士歇息一宵，明日再追如何？” 朱木兰从其言，遂令安营扎寨。幸喜番兵沿路遗下蓬帐、肉脯无数，众军士方不至露宿野外。朱木兰见营寨扎好，与众将士道：“如今我等已入匈奴境内，凡事都应谨慎小心，晚上歇息，切不可大意，人莫解甲，马莫卸鞍，众将士都须枕枪而眠，以防贼人偷袭。”众军听了，俱各遵命。

是夜，霍去病持刀于营外巡哨，但见繁星密布，远处几声狼嚎。塞外的十月，已是寒风阵阵。霍去病持刀凝望着北方，忽觉身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却是先锋朱木兰，道：“贤弟可回营中歇息，这儿自有愚兄巡哨，料想不会有甚差错。” 朱木兰道：“霍兄两日两夜不曾合眼，明日只怕还要厮杀。现已三更，可由愚弟替霍兄巡哨，霍兄还须赶紧歇息才是。”霍去病道：“贤弟好意，愚兄岂有不知，想我在南山之时，曾习得龟息吐纳之法，不论多么疲劳，只要调息半个时辰，便强似常人酣睡一宵。” 朱木兰道：“午后霍兄独自一人远远静坐，莫不是在做龟息吐纳之法么？”霍去病听了，只笑了笑，并不回答，反劝道：“贤弟虽是智勇兼备，但身子单薄，怎奈连日拚杀，又奔波数百里，这塞外秋冬更替之际，已是异常寒令，贤弟不必顾我，可自回营歇息。” 朱木兰道：“既是霍兄已无睡意，愚弟便陪兄长一起巡哨就是。”霍去病再要劝时，朱木兰佯恼道：“霍兄只歇了半个时辰，已是如此精神，愚弟虽是不才，却已歇了几个时辰，便如此不禁事么？”霍去病听了，只好作罢。二人绕营巡了一个来回，草原上除了声声狼嚎，便是呼呼的风声，浓霜似雪，寒气正浓。霍去病从营中取出一条毡毯，披在朱木兰肩上，道：“塞外十月，赛过中原寒冬，贤弟可披条薄毯，挡挡寒气。” 朱木兰见状，心中暖烘烘的，望着霍去病那魁武的身躯，挺立在寒风之中，犹如一个坚实的庭柱，只感到无比的欣慰。那颗芳心止不住嘣嘣乱跳，霞涌玉面，春上眉梢。有顷，周锐持剑步出营来，执意替下二人，独自巡哨，直到天明。

再说西铁烈单人独骑逃到朔方城中，径到府前下马，直到大厅之上，见朔方主将乌里奇正与左右牙将于大厅之上议事。西铁烈见了，急令关闭城门，又遣数员牙将至各酋搬兵。乌里奇见西铁烈当日率大军南去，如今单人独骑而回，哪敢动问，只遵令吩咐军马紧守城池。西铁烈困乏至极，犹自上城巡视一番，方回府衙吃了些酒食，只因连日劳累，不觉多吃了几碗酒，已是醉了。乌里奇见状，扶了西铁烈去后厅歇息。直到次日天明，陆续逃回千百名残败散兵。乌里奇寻败卒问了，方知大军尽殁，不觉惊得呆了，自思城中不过两万军马，怎可与汉军争锋。心中衬道：“大王率十万精兵，数十员猛将，尚不敌汉军，况这区区二万之众！”当下奔到后厅，见西铁烈才起得床来，便上前禀道：“大王明鉴，汉军不时便到，凭区区一城，二万军马，恐难与汉军争锋，不如弃了城池，退往大漠，汉军不知大漠地理，必不敢轻进，望大王三思。”西铁烈听罢，须发倒竖，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掌掴在乌里奇的脸上，怒喝道：“你这奴才，怎敢惑乱军心，朔方城池坚固，粮草充足，是我天庭进军南朝第一紧要去处，若失了此城，有何面目去见大汗。”乌里奇挨了一顿臭骂，自抚着脸去城上巡视。不过数日，汉军人马直寻到城下。乌里奇见汉军阵容齐整，衣甲鲜明，人如猛虎，马似蛟龙，旌旗招展，刀枪耀日，忙遣人飞报西铁烈。恰西铁烈巡城过来，望见汉军人马已到，一将策马持枪直出阵前哨探，认的正是杀子仇人，只恨得咬牙切齿，从随从手中夺过一张硬弓，搭上长箭，觑着朱木兰一箭射去。却不料被朱木兰瞅见，将长枪只一拨，那箭便落到草丛中去了。朱木兰见西铁烈果真逃到朔方，躲在人丛中偷施暗箭，讥道：“想不到你堂堂南王，竟行如此卑鄙勾当。若是真英雄好汉，可出城一战，以分高下！”西铁烈闻言大怒，持刀上马，便要出战。此时城中有败回残兵百余人跪于马前泣道：“大王只宜坚守，不可出战，若有闪失，此城不保矣。”西铁烈猛醒，不由得怒发冲冠，喝令众番兵紧守城池，又尽驱城中百姓多置滚木擂石于城上，协助番军守城。

再说朱木兰见西铁烈久不出战，无计可施，只与霍去病轮番搦战，直至申末时分，番兵不出，只好退兵三十里下寨。次日复引兵至城下搦战，西铁烈又不出战。朱木兰无奈，与霍去病议道：“似此如之奈何？”霍去病道：“据探马消息，大帅约莫午后可至，待大军前来，再作商议。”两军相持，直至未末时分，卫青大队人马直逼城下。朱、霍催马上前迎接，禀告战况。卫青听了大喜，记了众人功绩。带了百余随从绕城察看。只见城池高大坚固。原来这朔方城乃是秦朝大将蒙恬收复河套地区后所筑，为防匈奴骚扰，将城子筑得异常坚固，更兼蒙恬善于用兵，令匈奴望而却步。后因中原大乱，朔方城被匈奴首领冒顿侵占。至军臣时，方将这座城池赐与西铁烈，经西铁烈多年经营，更为坚固。当下卫青绕城巡了一圈，回到军中，令军士于中军架起云梯，那云梯高约十丈，卫青上至梯顶，看到城中滚木擂石堆积如山，城中百姓被番兵驱着挑水担薪，煎熬汤水。卫青见了，心中甚忧，下得梯来，闷闷不乐，回大帐坐定，与众将计议。苏健听了道：“若如此，请大帅将城子围住，若城中无粮，番兵不战自乱，必定突围而去。那时我军截住厮杀不迟。”卫青道：“朔方乃匈奴虎视中原第一要处，必定粮草充足，三年两载，恐也难尽。”众将闻言，俱无良策。朱木兰忽地想起义父教她初练飞檐走脊之时，曾用一块木板斜搭屋顶，上下飞奔。心中一动，与卫青道：“大帅可一面将城围住，一面令军士背土筑成一道斜坡，与城一般高下，不出三、五日，便可直抵城上，不由他不来交战。”卫青听了喜道：“朱将军这攻城之计，虽太公、孙武亦不及矣。”遂令王文斌引石滚、杜义山率一万军马围住东门；令苏健引赵信、鲁明玉率一万军马围住西门；令朱、霍二先锋与周、樊二侠仍领一万五千骑围住北门。自统众豪杰与大小将校数百人率着大队人马围住南门，就南门外取土筑道攻城。临行之时，卫青又与众将道：“若有救应番兵，可截住厮杀，城中番兵若出北门杀出，东、西两门军马可相互救应，若番兵从东、西两门杀出，我这里自会处置。”众将闻言，俱各领令去了。

却说西铁烈在城上望见汉军大队人马直逼城下，将城围了，急令四门番兵用心防守，自引百余随从至南门城上与卫青对敌。等了多时，却不见汉军攻城，只见距南门数百步之外，有许多汉军背土堆在一处，不知何意，看看天色晚了，仍不见汉军有何举动，便引了随从将城巡了一遭，俱不见有何攻城迹象。西铁烈心中又是窃喜，又是纳闷。喜的是以为汉军用的是困敌之计，想自家人马并无粮草之忧；纳闷的是见汉军无缘由地背土，不解其意。当下西铁烈心中忐忑，下城回衙胡乱吃了些杂碎，就厅上带甲而眠。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赶紧上得城来，只见南门外汉军仍在背土，那土约莫七、八丈宽，已向城推进约百余步，倾斜而上。西铁烈见了，已知其意，心中烦躁不安，急令军中善射者聚于南门城上待命。及至申酉时分，汉军又将土道推进数十步，其高已及城腰。西铁烈见汉军轮流运土，并不停歇，其时汉军所筑之道距城不过百十步，正欲下令射之，忽又见百余汉军手持盾牌上前防护。西铁烈见了，心中愈躁，忽听得北门外喊杀声震天，心中大惊，转至北门城上看时，只见黄昏中许多兵马正在厮杀。西铁烈看了一回，知道是救兵到了，忙持刀上马，率着两千番兵从北门杀出，却遇霍去病持刀拦住。二人就北门外杀作一处。斗了五十余合，西铁烈又见东西两侧汉军杀将过来，东边王文斌、石滚、杜义山；西边苏健、赵信、鲁明玉一共六人，一齐上前围住。西铁烈独战七人，全无惧色，一杆大刀上下翻飞，风雨不透。斗了多时，西铁烈见两千番兵所剩无几，知道胜算无望，奋起虎威，一阵猛攻。石滚、杜义山抵挡不住，被西铁烈冲了出去。恰好朱木兰引着周、樊二侠杀退救援番兵，刚好赶来。此时夜幕初垂，朦朦胧胧中只见西铁烈正欲归城。朱木兰见了，双腿一夹坐下马，赶了上去。西铁烈刚进城门，朱木兰已赶过吊桥。番兵急来关闭城门，却被朱木兰赶上，杀散守门军士，夺了北门。城上番兵拉起吊桥，又被周锐腾身飞起，砍断铁索。汉军一拥而入，抢进城来。城上番将乌里奇见汉军如此骁勇，腿都吓得软了，忙弃了兵器，率着番兵伏地请降。朱木兰令人将俘虏押在一处，开了南门，请卫青入城。卫青入得城来，连夜清点战俘，计一万五千人，尽是朔方原守城番兵。当下带过乌里奇，追问西铁烈去向。乌里奇不懂中原言语，不知卫青所言何事，唬得伏在地上不住祷拜。内有懂得中原言语的番兵道：“大王率数十骑从东门去了。”

卫青闻番王借夜色逃去，不知去向，无法追赶，当晚就命汉军于城中驻扎，记了朱木兰、周锐等人功绩。次日天明，卫青出榜安民，又作表申奏朝廷，报知朔方大捷，降敌一万五千人，除番王西铁烈逃脱之外，十万番兵尽被剿灭。另作一表启奏朝廷，速调官吏驻防朔方。卫青将诸事打理停顿，又聚众将于府衙议事，分遣探马探知番王去向。才数日，有探马回报，言西铁烈率数十骑逃过河水，往九原去了。卫青闻报，即令朱、霍二先锋引本部五千轻骑即日起程，往九原进发。次日酉牌时分，先锋人马抵达河水南岸。朱木兰见天色晚了，即令安营扎寨。漆夜之中，只闻河水北岸人叫马嘶，知有番兵设防，不敢大意，分拨数队军士轮番巡哨，自与霍去病养精蓄锐，防敌来犯。却喜当夜无事。次日天明，望见北岸旌旗招展，数万番兵列阵以待。朱、霍二人见了，不敢强渡，命军士严阵以待，巳午时分，卫青大军已到，见河水宽阔，水流甚急，又无大批船只。卫青无奈，只得沿河下寨。

汉军长驱猛进，匈奴牧人来不及退去，河南地所有牛羊尽为汉军所得，计三百余万头。卫青大喜，令军士一面尽逐于关内，一面表奏朝廷。两军相持十数日，忽有天使至军中犒军，封卫青为关内候，随军将士均晋升一级，众皆谢恩。送走天使，朱木兰与卫青道：“如此相持，于我无益，末将现有一计，可叫番王插翅难飞。”卫青道：“愿闻其详。” 朱木兰道：“昨闻军臣单于率大军二十万相助吐尔番取了平城，现与李将军对垒于雁门关外。据探马回报，军臣扬言定要活捉李将军，我等可如此这般，番王如若中计，便有三头六臂也难脱身。若不中计，我等便直取平城，与李将军前后夹击，共破军臣。”卫青闻言大喜，连连称善，遂拨营往东南而行。兵行百余里，忽见后面尘土飞扬，一彪番军杀将过来。卫青见了，亲自断后，比及近前，认的正是番王西铁烈，即令军士用强弩射住阵脚，拍马持刀杀出阵来。西铁烈遍视汉军阵中，不见朱木兰与周、樊二侠，心中暗喜，骤马扬刀与卫青杀作一处。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一番好斗，直杀得天昏地暗，斗了百余回合，左有苏健、赵信、鲁明玉；右有王文斌、石滚、杜义山各引五千轻骑一齐杀出，西铁烈情知不妙，拨马便走。忽听得西北之上喊杀连天，一彪人马杀将过来。定眼看时，却是朱木兰、霍去病与周、樊二侠。西铁烈心知中计，满眼通红，舞起大刀直奔朱木兰，霍去病与周、樊二侠哪肯袖手，一齐上前围住厮杀。尽管西铁烈骁勇异常，哪里挡得住周、樊二侠的宝剑锋利，斗不十数合，那杆大刀便只剩下一个刀柄。西铁烈见状，情急拚命，将刀柄当棍来使，又被樊钢运起太阿剑，将刀柄挥作两段。西铁烈又吃一惊，就那眨眼的功夫，肩上又中一枪，不由得大叫一声。那黄鬃马神骏异常，知主人危急，奋起神威，从众人头上跃了出去。恰好迎着卫青赶到，手起一刀，将西铁烈砍于马下。贼兵见了，尽皆失色，弃械而降。朱木兰见黄鬃马神骏非常，一催胭脂马，赶了上去，牵了那马，送与霍去病骑了。卫青将俘虏聚于一处，清点人数，计俘九千余人，大喜，稍事歇息，便欲勒马回军，直取九原。朱木兰道：“大帅何不直取平城，待破军臣之后，再取九原不迟。”卫青道：“如今九原唾手可得，何必舍近而求远。待取了九原，再与李将军联手共破军臣不迟。” 朱木兰再要辩时，卫青已传下将令，三军回首，渡过河水，夺了九原。卫青又喜，记了众将功绩，令人杀牛宰羊，大犒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