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庶天子

作者:夜作十里游 | 分类:历史 | 字数:76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楚皇驾到

书名:庶天子 作者:夜作十里游 字数:5933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2:22

楚皇的御驾还没有从宫里出发,山下已经人山人海了,来到香山别院的文物勋贵已经齐齐聚集在了山下,等待楚皇御驾的到来。

秦无咎自然不能免俗,早早的就下山来了,大学士等朝廷重臣并不在场,他们仍然在坐衙,等楚皇的御驾驾临行宫之后,他们才会将衙门事物暂时搬至行宫。

两位皇子从山上下来,一下来便如众星拱月一般,楚皇还没有确立储君,谁也不知道最终会是谁登上储君之位。

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情形下不偏不倚的迎上去见个礼,说几句好话总没有错。

秦无咎并没有上去见礼,而是神色如常的缩在一边,他没有凑上去,相信大皇子对此并不在意。

至于二皇子,他不信二皇子在吃过了那么大的亏之后还会上来找理由折辱他!而且,这里还有大皇子呢。

于情于理,大皇子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找他麻烦,所以他便神色如常的默默站在了边缘地带。

虽然秦无咎不起眼的默默的站在边缘地带,但是他还是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人时不时的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他。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秦无咎和二皇子的冲突在京城的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了。

大皇子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和过来见礼的官员打着招呼,二皇子的脸上同样挂着谦和的笑容。

但是大皇子的眼底却有一丝惊讶,因为往常的他这位皇弟脸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谦和的微笑。

大皇子心里暗道,看来上次立储风波的失利让他改变了不少。

挫折总能促使人长进,不过,二皇子脸上谦和的笑容到底有些不自然。

不只是大皇子感到惊讶,秦无咎站在边缘地带一直都注意着人群中被众星拱月般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也见到了二皇子脸上的微笑,同样感到十分惊讶。

秦无咎也明白了,立储风波的失利让二皇子感受到了压力,所以不得不作出了一些改变。

虽然这些不改变不见得是从心底的改变,但是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不是。

秦无咎心里不禁有些感叹,如果二皇子早这样的话,他和二皇子之间又怎么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害的他如今不得不掺和进了立储的浑水里,看着二皇子面上的谦和的微笑,秦无咎总觉得有些讽刺。

但是无论二皇子面上的笑容多么谦和,他和二皇子也很难再回到从前,因为裂痕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如开始一样。

正在秦无咎这样想着的时候,二皇子的眼神扫过四周,扫过了秦无咎所在的位置,虽然二皇子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但是秦无咎还是心中一凝。

因为他生怕二皇子又会闹什么幺蛾子,说实话,这样的场合他不想和二皇子针锋相对,但是他更不想被折辱。

二皇子脸上挂着微笑,望着秦无咎的方向,周围的官员的注意力本就放在两位皇子身上,所以也都注意到了。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环绕在秦无咎周围的目光更多了,他不由微微蹙眉,心里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去见礼。

这么多人的目光在他和二皇子之间逡巡,他若不上去见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秦无咎也不介意上前去见礼,但是他心里又担心二皇子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毕竟是楚皇驾临香山度假的第一天,秦无咎也不希望和二皇子爆发什么冲突。与其爆发什么不愉快的事,还不如不上去见礼呢。

就在秦无咎作出了决定,准备对二皇子的目光视而不见的时候,二皇子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

二皇子笑着朝秦无咎招了招手,笑道:“秦无咎!”

笑容越来越盛,却也越来越假,秦无咎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终究是避免不了。

虽然二皇子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是秦无咎可不信二皇子会一笑泯恩仇,若是二皇子有那样的心胸的话,也不至于和他闹成这样了。

但是二皇子既然笑着招呼他了,若是秦无咎还不去见礼的话,那就是秦无咎的不是了。

随着二皇子笑着招呼秦无咎,周围变得更加安静了。在场的官员们的眼神中流露着各种情绪。

有些是担忧,有些是幸灾乐祸,有些是漠不关心……

秦无咎的眉头立即舒展开了,脸上挂上了一丝浅笑,向着二皇子走来,相比二皇子脸上谦和的微笑,秦无咎脸上的浅笑可要自然的多了。

这是秦无咎多年以来磨炼出来的,无论心里真正的情绪是什么,他都能在脸上挂着自然的浅笑。

伴随着官员们的种种目光,秦无咎走向了二皇子,十分郑重的见礼:“下官秦无咎,参见二皇子!”

无论是从脸上的笑容来讲,还是从行礼的礼仪来讲,秦无咎自忖绝对挑不出半点错处。

从二皇子一脸笑意的向他看来,并且笑着招呼他,秦无咎的心里就充满了警惕,不管二皇子闹什么幺蛾子,秦无咎都要将姿态摆出来。

无论二皇子想要闹什么幺蛾子,只要他把姿态做足,那最后闹到楚皇面前,理也在他这一边。

二皇子笑道:“免礼吧!”

竟然这痛快的就让他免礼?秦无咎闻言心里有些诧异,面上却微微笑道:“谢殿下。”

难道二皇子笑着将他招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见礼?这也算不上找麻烦吧?秦无咎有些诧异,但是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

二皇子笑道:“昨儿来香山,本殿就听说父皇将那座院子赏给了你,那座院子是父皇潜邸时的别院,父皇能将别院赏给你,可见对你的赏识,你也要多加爱惜别院才是。”

因为周围都十分安静,所以二皇子的话听起来十分清晰。秦无咎能蒙楚皇赐下香山别院并不让人意外。

毕竟提起他的圣眷任是京里谁都得赞叹一声,心里艳羡。但是听二皇子提起那座别院,他们还是有点懵。

那座别院?哪座别院?

原来是楚皇潜邸时的别院。众人闻言之后据都吃了已经,他们知道秦无咎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楚皇赏赐给了他别院,但是也没想到楚皇赏赐的竟然是楚皇潜邸时的别院。

楚皇潜邸时的别院都已经快被人遗忘了,因为那座别院空置了十几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赐给了秦无咎。

众人望着秦无咎的目光十分复杂,心里头甚至都生不出艳羡的情绪,这个真的羡慕不来。

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皇子,还是国公还是内阁首辅,从来都没有人能得到这座别院,那座别院最终却落在了秦无咎的手里。

这事早晚都要传开,但是现在被二皇子突然说破,秦无咎心里还真感到不自在,因为汇聚在他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

秦无咎的心里仍然有些诧异,因为二皇子这话对他没什么影响,更算不上折辱。

心里一直警惕的秦无咎有些搞不明白二皇子此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心里思绪纷飞,秦无咎躬身道:“多谢殿下教诲,下官一定爱护别院,不妄动其中的一草一木。”

二皇子笑着点头道:“嗯,你能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听到二皇子招呼秦无咎,大皇子忍不住就眉毛微挑,他就如同秦无咎心里所想的那样,以为二皇子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大皇子眉毛一挑,并非是担忧,而是在期待,他巴不得二皇子干些浑事呢。

特别是针对秦无咎,对他而言,闹的越凶越好,若是两人因此闹得不可开交,那最好不过了。

但是他的期待终究落空了,二皇子竟然没有闹什么幺蛾子,而是像是闲聊一样说着别院的事。

呵,什么时候皇弟这么平易近人了?什么时候皇弟和秦无咎之间的芥蒂解开了?

大皇子脸上依然谦和的笑着,心里却在惋惜,虽然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有几分不自然,但是他也不得不说这手段十分高明。

看来,二皇子的身边也不尽是刘温那样的草包,也有智谋出众的高人啊。

大皇子笑呵呵道:“皇弟白担心了,昨儿我还去了秦无咎的别院,秦无咎对别院还是十分爱护的。”

二皇子有些惊讶的笑道:“哦?皇兄去过别院?”

大皇子笑道:“是啊,想见识一下父皇潜邸时的别院是什么模样,所以就厚着脸皮登门赏玩了一番。”

秦无咎笑道:“殿下说笑了,下官欢迎还来不及呢。”

二皇子笑吟吟道:“这样说来,本殿对父皇潜邸时的别院也好奇的紧呢!”

秦无咎笑道:“殿下若要游园,那下官一定恭候。”

二皇子听了满意的点头,又笑着殷殷嘱咐了几句,这才笑着又和别的官员打招呼去了。

秦无咎默默的又退到了边缘地带,心里头对二皇子此举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二皇子突然想开了?想着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即便是二皇子真的想开了想要缓和关系,秦无咎也不敢信啊?毕竟人心隔肚皮。

想来二皇子也不会幼稚到认为和他和颜悦色的说几句话,他就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再联想到二皇子脸上那带着几分虚假的笑容,似乎一切都明了了,感情二皇子这是在作秀呢。

挫折使人成长啊!连二皇子这盛气凌人的性格都开始挂着虚假的微笑作秀了!

秦无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楚皇不是想让他当磨刀石,打磨皇子的性情吧?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秦无咎就忍不住要诽谤楚皇了,就不怕磨刀石最终被踩成粉末吗?

两位皇子依然如同众星捧月,秦无咎虽然默默的站在了边缘地带,但是仍然有不少目光环绕着他。他们的眼光中都带着好奇之色。

他们心里猜测是不是二皇子和秦无咎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过看秦无咎没有主动上前见礼似乎又不像。

不管关系缓没缓和,二皇子能主动笑着和秦无咎打招呼,可见二皇子的胸怀。

不得不说,二皇子今天的举动十分亮眼,这些若是传到了楚皇耳朵里,想必楚皇一定十分欣慰吧。

随着前哨侍卫的到来,山脚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因为这意味着楚皇的御驾快要到了。

山脚下的文武勋贵自发的开始列队,虽然不像大典时礼部的安排那样严整,但是个人心里都有自知之明,所以倒也算是有模有样。

两位皇子站在最前,而秦无咎则站在了靠后的位置。虽然期间有不少官员谦让秦无咎,但是秦无咎还是坚持站在了后面。

山脚下的官员们多数都有二品以上的官身,即便是像沈玉柔之父沈学士这样的三品文官,身上都还有太子少师这样的二品虚衔呢。

文官少,武官勋贵要多一些,所以秦无咎和沈学士所站的位置倒是挺接近的。

不过沈学士认识秦无咎,秦无咎却不认识沈学士,此时的秦无咎心里还有些纳闷呢,这小老头到底是谁啊。

有很多目光打量秦无咎,但是这小老头的目光打量的更多,而且十分显眼,甚至有些明目张胆。

秦无咎望过去的时候,这小老头还朝秦无咎笑了笑。

这让秦无咎更是纳闷,因为怎么看他也觉得跟这个穿着三品官服的小老头不认识。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楚皇并未在山脚下停留,只是掀起了帘子说了句话,御驾便再次启动开始登山。

御驾后面是宫里的娘娘们的凤驾,待凤驾、御驾过去之后,山脚下的文武勋贵这才跟在后面登山,向山顶的行宫行去。

楚皇要驾临香山行宫,可不会像秦无咎搬到香山别院那么容易,打包一下第二天就搬来了。

从四月底开始赵言廷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如今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香山行宫里可谓是一应俱全。

入了行宫之后,楚皇在百花园里接受了文武勋贵的朝拜,并且赐宴,这已经是惯例了。

毕竟楚皇从京城起驾,御驾浩浩荡荡的抵达香山行宫安顿下来就已经过了晌午。

而文武勋贵早一大早就在香山脚下等着,又徒步随着御驾登到香山行宫朝拜楚皇,早就饥肠辘辘了。

若是楚皇连口吃的都舍不得赏赐就让大家散去,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楚皇本就是来香山度假的,当君臣其乐融融才是。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御膳房早就人早就提前来准备宴席。

秦无咎乡下来的土包子,头一次来香山度假,还不知道有赐宴这回事呢。他就随大流,跟着朝拜完楚皇之后,这才知道楚皇要赐宴,秦无咎倒是十分高兴。

一听赐宴,秦无咎口水都快下来了,上次在宫里吃的御膳实在是太好吃了,特别是那道三事,十分合他的口味。

宫里的太监安排文武勋贵入座,相比大皇子和二皇子仅在楚皇之下,秦无咎的位置就有些远了。

好在秦无咎也不介意,而且这次同席的倒是有相熟的将领,彼此之间说着笑话,而说的最多的还是秦无咎新得的那座别院。

大家都对那座别院充满了好奇,毕竟那座别院曾经是楚皇潜邸时的别院。

对于大家的好奇秦无咎倒也理解,笑着解释道:“我这是头一年来香山,还没来得及出去逛逛呢,也不知道其他的别院是什么模样。”

“不过,想来应该都大同小异才是,这座别院虽然风景极好,制式也不算特别。”

众人闻言倒是点头,毕竟当初楚皇只是一个皇子,而且还是最没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

这样想来这座别院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过是因为楚皇登基才使得这座别院充满了其他的色彩。

再加上这座别院十几年来都没有开放过,更是给这座别院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若是楚皇将这座别院赐给皇子还能代表有特殊的意义,但是楚皇将这座别院赐给了秦无咎,那就没什么特殊意义了。

都督府的宋佥事笑道:“不管怎么说,论位置,这座别院在香山都是能数得着的,老弟这圣眷让人艳羡。”

秦无咎只能连连笑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闲话一通,太监们开始穿梭着上菜,不过让秦无咎有些失望的是,这菜品比起当初宫里楚皇赐宴差远了。

而秦无咎一直期待不已的那道菜根本就没见到踪影,这让秦无咎心里暗暗诽谤,楚皇真的是太抠了。

秦无咎也不想想,当初那次御膳是楚皇特地吩咐,御膳房精心准备的。现在这么多文臣勋贵,御膳房怎么可能那次御膳一样精心准备?

其实只是秦无咎期望过高了而已,平心而论御膳房准备的御膳绝对不差。怎么也不可能丢了皇家的脸面不是?

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不得不说香山和皇宫确实有区别。无论是谁身处皇宫之中都不禁会被那种威严肃穆所感染。

不过香山行宫的规矩没有那么宫里那么严,身处香山,则更让人感到轻松。所以这次宴会的气氛很好。

不只是楚皇这里的宴会气氛好,后花园里的娘娘设宴款待女眷的气氛也十分轻松。

几位娘娘附近都是一品诰命、国公夫人,气氛还肃然一些,像洛千雪这些小辈的宴席本就设在后面,而且都是活泼烂漫的时候,气氛也自然活泼。

不过毕竟是皇家设宴,而且在场的都是诰命夫人、大家闺秀,并没有人大声喧哗。

所以当几声尖叫声惊呼声响起的时候,在后花园里十分的清晰。甚至最前面的宴席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位娘娘听到这声音都有些惊讶的看去,只见洛千雪离席站了起来,而一个宫女则跪倒在了地上。

德妃娘娘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笑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跪在地上的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不小心将酱汁浇在了洛小姐身上。”

洛千雪虽然爱洁,但是也不想怪罪这宫女,笑道:“没事,没事。”

洛夫人见是和自己女儿有关,笑道:“一身衣裙而已,没什么打紧,千雪儿,随丫鬟去收拾收拾吧。”

德妃娘娘笑着对洛夫人道:“这宫女也太不小心了,让常嬷嬷带千雪丫头去我侧殿整理一下吧。”

“说起来本宫刚刚做了一批衣裙,千雪丫头的身量和本宫也差不多,让千雪丫头沐浴洗去酱汁,看喜欢哪身衣裙先换上。”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洛夫人笑着道谢,常嬷嬷躬身应是,邀请洛千雪去了。

虽然有些麻烦,但是酱汁在身上实在难受。洛千雪便跟着常嬷嬷去了德妃娘娘的偏殿。

常嬷嬷笑道:“洛小姐,这里的池子还没有用过呢,您不如先洗洗吧,这酱汁即便是擦拭了,也擦不干净。”

洛千雪闻言有些犹豫,即便是擦拭干净了,她心里也仍然觉得不自在,所以她心里想沐浴净身,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府里。

常嬷嬷笑道:“洛小姐,您先沐浴净身,奴婢去找找娘娘新作的衣裙,应该还在箱笼里呢。”

常嬷嬷离开了,只剩下洛千雪自己在侧殿内室里,洛千雪看着水池里缓缓流淌的温泉水,心里愈发的渴望起来。

若是常嬷嬷就在这里,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今常嬷嬷离开了,她心里反倒是轻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