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秦岚发现自己打电话时，手上捏着岳清秋的一束发丝，正在无意识地玩弄着。

“你好像很紧张。”

岳清秋看着他，像是安慰，又像是在探寻。

秦岚点点头：“我跟我爸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很久没有这么正常交流过了，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吧。”

“之前我打电话，都是简单的报个平安，说两句话就挂了，我有时候还很不耐烦……”

想到这点，秦岚就十分后悔。

“误会解开就好了，他是你父亲，肯定不会怪你的！何况那种事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岳清秋手放在秦岚大腿上，轻轻拍了拍。

“他刚刚很高兴呢，我从声音就能听出来。”

秦岚点点头：“我也能听出来。”

“对了，我只说了要带同学回去，但没说具体带谁，到时候看到学姐你，他会更加高兴的。”

岳清秋脸蛋红了红，又有些担忧：“叔叔他应该会很敌视妖怪吧？”

秦岚：“我爸妈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很淳朴，但是非善恶还是能分得清的。不过妖怪这件事可以先瞒着他，等他对学姐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再告诉他，以免冲击太大……”

岳清秋倒在秦岚怀里，用头拱了拱：“人和妖，终究还是有区别的，要是我是人，你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吧？”

秦岚捏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喜欢的学姐，是九尾狐、是未来妖王、也是岳清秋，这些都是你！是一个完整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喜欢的，是这个整体，而不是某个方面。”

“身为学姐的你，在外面无比高冷，在我面前有点小傲娇，我很喜欢。”

“身为九尾狐，你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还懂得关心人，我也喜欢。”

“作为未来妖王，你不欺凌弱小，能明辨是非善恶，还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我更喜欢……”

岳清秋亮晶晶的眸子盯着秦岚，脸蛋红润得像是蒸了桑拿。

不过她的眼神告诉秦岚，她很喜欢听这个！

见秦岚说完了，岳清秋又小声问道：“那……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喜欢我的？”

秦岚将她的发丝在手指上缠了几圈，回忆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感情不像是纯净物，有固定的熔点沸点，它更像是蜡烛，在不知不觉中变软，变成了你的模样。”

“第一次见到你，其实不是送外卖那一晚，应该是一年多前我刚入学那会儿，好像是在办公楼吧，我去找辅导员交材料，迎面遇到你从楼上下来。”

“你脚步很快，脸色很冷，似乎有点生气。”

“当时我只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多半是同学们经常提到的那位校花学姐，漂亮、高冷。学姐当时应该没注意到我吧？”

岳清秋皱了皱鼻子：“学校里的学生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认识！”

秦岚也没怪她的意思，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就会从辅导员那听到你的名字，说你成绩很好，系里有几个教授都想招你当研究生，让我多向你学习。再后来，偶尔上课路上也能看到你的身影。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偶尔有人想要接近，也被你直接无视，确实很高冷。”

“那有什么办法，不冷漠一点，烦人的苍蝇只会更多！”岳清秋气呼呼地说道。

秦岚拍了拍她的背：“消消气，谁让学姐你这么漂亮呢？”

“那你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

秦岚摇摇头：“在我看来，那时你是高高在上的学姐，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我甚至都不敢期望想能和你说上话。至于一见钟情，我觉得感情产生，是建立在互相有一定了解基础上的。所谓的一见钟情，往往只是被色相吸引，能长长久久的，又有几对呢？”

他望向落地窗外庭院，看着夕阳晕染了最后一朵白云。

“学姐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本来打算送完最后一单就不跑外卖了。”

“为什么？”

“因为太浪费时间，遇到一些喜欢刁难人的顾客，还容易被打差评。当时我周末补课的工资，已经足够我日常开销了，还能省下来不少。”

“那一阵之所以那么赶时间，是因为大二准备配电脑了，虽然钱够，但我还得多留一点以防意外。”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那是我最后一单，配送费很高，而且取餐的地方很近，让我无法拒绝。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怪，暴雨下了停，停了又下……”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一切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岳清秋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谁能安排命运呢，也只有老天爷了。”

秦岚从天边收回目光，指了指旁边的L形沙发。

“我那天醒来之后，学姐你是不是用能力了？我应该不至于怕成那个样子的。”

岳清秋扭了扭身子，嘟着嘴说道：“我那也是想让你乖乖听话嘛！”

秦岚揉了揉她的肩膀，用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研磨着，感受她发丝的柔顺，以及她呼吸吐在自己胸前的温暖。

视线不知不觉落在了钢琴上，秦岚心里冒出一股冲动，要把心间的情绪，用音乐表达出来。

但他对钢琴的了解……目前只会一首卡农。

“学姐，教我弹琴吧。”

岳清秋仰头望着他：“好啊，想学什么样的曲子？”

秦岚抿了抿嘴：“如果我知道名字，那我大概率应该也会弹了。”

岳清秋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能记住的旋律或者歌曲，你唱出来，我用钢琴重新编一下曲。”

秦岚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首老歌。

他想唱，但又没什么唱歌的经验，于是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岳清秋听了个开头，然后就说道：“这歌我也很熟呢，不用放了！”

她翻身拉着秦岚来到钢琴前坐下。

“其实弹琴很简单的，你先试一下钢琴的音色，然后在脑子回想这首歌的旋律，再把它转化成琴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