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党项
作者:李玉岿 | 分类:历史 | 字数:7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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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七十九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七十九,探索的人和创新的人
南海子。第二天上午,李昆玉和大队人马来到这里之后,一部分人在南海子西岸一处高地上搭建简易的毛毡蒙古包,一部分人在李昆玉的带领下,当时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南海子周围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本身之前李昆玉也来过几趟,差不多也是清楚的,上次李保顺和李保民,还有郭虎的大哥郭家龙和韩云龙的大哥韩明明,回去又给他详细的说过了,所以这会儿来到这里之后,整个这周围三二十里的情况,李昆玉基本是心中有数的。
整个周围这一带由于相对黄河那一带来说,地形较高,所以至少暂时引黄河水灌溉还有较大的难度。下一步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不过需要动用较大的人力物力。不过就是目前这边的条件,李昆玉认为也是非常不错的。上次李保顺和李保民他们四个人给他取回去这一带土壤的样本,李昆玉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一带的土地是非常肥沃的。今天来这里,他随便在地下抓了几把土看了一下,心中就更加有数了。
这一带的土壤,是一种略带红色的胶泥,又有大量的腐殖土。而且由于每年还要从北面的野驼山冲刷下大量的各种牲畜和动物的粪便,从而无形中让这一带的土地变得越来越肥沃。
还有,每年春天也要从野驼山流下大量山里融化的雪水,将这一带的土地滋润得湿漉漉的。凭着李昆玉一个庄稼人的经验和眼光来看,这一带的土地,只要下种,即使不浇水,也绝对有个好收成。
李昆玉带领南海子生产队队长高狗蛋,副队长樊银锁和郭家龙,还有二三十号骨干,骑马在周围一二十里的范围内一圈跑下来,就制定了迅速入手的办法。
所有人,一会儿吃一点喝一点以后,就要围着一小块一小块土地烧荒,把土地上面一片一片浓密的荒草烧掉,给下一步的耕地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他们这次来南海子,预备了300多套犁俱,牛马骆驼也富富有余。他们预计,刚开始一两天调教这些牲畜犁地,可能要有一些困难,不过一两天以后,调教下这些牲畜以后,他们预计每天就能耕上千亩土地。南海子周围大约4000~6000亩土地,无非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耕过了。相比耕地,种地就要比耕地速度快的多了。
至于说这些牲畜不让上套?哈,他们早就想好了,有的是办法。这些本身又赶路又走得疲乏不已的牲畜,需要明天上套的,从现在开始,就给它们戴上龙套,不让它们进食,只给它们喝点水。等到明天让它们上套绳的时候,它们把那些过剩的精力差不多就消耗掉了一半。那个时候上套,它们那种“生葫芦”劲头,自然就减少了大半。这方面,李昆玉他们这些耕种土地的行家里手,有的是经验和办法。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凭着目测,他们已经烧出了二三百亩的荒地。
由于人手多,也由于他们把一块块荒地都是那种化整为零,一片一片单独烧荒的,每次点燃某一片荒地之前,都要用镰刀提前把周围的荒草割开一道道长长的走廊,甚至部分地方还要用铁锹挖开一道道沟渠。随后在点燃这片荒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手里还拿着耙子和铁锹等用具,都要眼盯眼控制着火的走向和火势,从而让他们将这些事情做得很有成效:他们用小火烧出了一片片空地,而没有任由火势蔓延。
饿了,他们就随手从兜里抓着炒米酪单子啃食着。
当天傍晚太阳彻底落尽之前,他们凭着目测,差不多已经烧出了五六百亩的一大片荒地。在收工之前,他们彻彻底底的把这些明火和暗火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一点点明火暗火,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回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吃喝休息去了。
这块千百年来,有可能历史上匈奴人,西夏兵金兵或者蒙古军队,曾经一次次出征或者一次次战败和胜利,而路过的土地,在满清政府倒台几年以后的今天,迎来了这一片土地上新的.真正的主人。他们从此以后要抚慰这块荒凉大地孤寂的心灵,梳理这一片土地上荒乱无序的地表,也要凭着这块流油的土地,养育他们,繁衍后代了。
李昆玉和身边的这些骨干合计,这么好的荒草,烧了实在是可惜了。他们烧出了那些荒地,在不耽误300套铁犁耕种的时候,人们就要争分夺秒的从其他荒地上,或割或用耙子搂那些荒草。因为那些荒草上,好多甚至还带着草籽,是下一步他们喂养这些马牛骆驼和好几百只羊,再好没有的饲料啊。
为此,从第2天外面黑乎乎,他们干活的时候开始,人们就按照李昆玉的这个提议,开始或割草或搂草了。
因为他们考虑到不要耽误300俱铁犁犁地,所以除了犁地的三百多人,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或割草或搂草的队伍中。人们在争分夺秒,不要命的忙碌着。
那些准备开垦的荒地畔,迅速的堆起一堆堆如小山一般的荒草。
正像李昆玉他们提前预测的一样,他们来到南海子的当天上午开始起,给准备第2天上套绳的马牛骆驼禁食,从而第2天禁食的那些马牛骆驼上套的时候,尤其是马牛,基本已经乖乖的听话了。这些牲畜绝大多数都是从***家牧场或者柳庄主那边赶来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上过套绳。不过没关系,即使它们有些不情愿,也有一些不习惯,但是也开始慢慢的犁地了。
骆驼虽然不存在禁食不禁食的问题,即使十天不给它们吃喝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毕竟它们鼻孔上穿着牵引孔,所以虽然看上去它们一个个高大威猛,难以驾驭,事实上在人拽着它们牵引皮绳子的时候,它们也得乖乖的听着人的指挥,做任何一件人想让它们做的事情。当然犁地也不例外。虽然事实上相比牛马来说,骆驼犁地更有一些不习惯,但是不要紧,无非也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它们也就开始配合着人犁地了。
虽然他们是刚开始在南海子开垦种地,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可是由于他们在野驼山就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各个方面的用具也都准备得非常充足,新式的铁犁又是那么好使,为此他们的开荒种地甚至比期待和预想的还要顺利,还要迅速。
由于这些人都在疯狂的.不要命的或割草或搂草,包括晚上也仅仅睡了四五个小时,都在抢着做这些事情,准备耕种的那些土地里,那些长势最茂密的荒草,绝大部分还是被人争抢着,在铁犁到来之前或割或搂抢收起来了。
还有,开垦到哪里,人们就随时随地地把一个个简易的毛毡蒙古包搬迁到哪里。反正本身一些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就是一个临时的简易帐篷,拆除和重新安装,总数加起来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老家来的这些人们惊叹道,这个简易的毛毡蒙古包,除了冬天数九寒天可能要冷寒受冻之外,其他的季节,绝对是在外面忙活一些事情,临时休息住宿再好没有的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李昆玉和南海子生产队队长高狗蛋,副队长樊银锁和郭家龙,除了将开荒种地的事情考虑得周到而又周到之外,把人们生活方面的事情也考虑得非常周到。一少部分老人和妇女们,每天在他们不断移动的帐篷周围临时支架起的多个大铁炉子上,给大家烧火做一些比较简单的早饭和晚饭。李昆玉他们的中午饭,都是在野地里吃一些炒米酪单子。
这些大铁炉子都是前段时间,炼铁炉上李昆玉他们用临时赶制的一些模具铸造的。现在看来,这种炉子是在外面野营野炊又简单又实用的炉灶了。大家用起来的时候特别顺手好用不说,随时随地搬离的时候,把炉灶里的火焰一灭,很轻松的就用驼背驮走了,相当的方便。
从野驼山来的时候,他们除了带了很多之前燣炒好的牛肉羊肉,包括狼肉和狼肠肚,所以根本就不用考虑伙食好坏的事情。何况第2次新来的这些移民们,至少五六天之内不能吃大鱼大肉,主要是以那些稀饭和素食为主。
还有,大家来南海子,现在是争时间抢速度的耕种地,即使有再好的美味,也没有时间来整破功夫考虑吃喝的事情啊。
当然如果过一段时间他们肠胃消化正常的话,再加上如果他们有时间的话,这些荒草地里各种野物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几百只活羊呢。海子里一二尺长,10斤8斤的大鱼也快把海子塞满了。嗨,所以说嘛,他们还愁没有大鱼大肉?当然野驼山大队的规章制度早已经明令禁止,不准个人私自打猎和打鱼,这一点大家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打鱼和打猎,是要根据需要,适当的由集体进行的。
来到南海子的第6天,李昆玉眼盯眼亲自参与把南海子周围东西几十里,南北十几里一大片荒地耕过以后,他才彻彻底底的放心了。相比烧荒和耕地,种地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他们这几天目测,和用人脚步的丈量大约抢着耕了5000亩土地。剩余周围,暂时大概还能耕1000亩土地。不急,那就慢慢来吧。按照李昆玉和高狗蛋.樊银锁和郭家龙他们几个人的合计,这些土地绝大多数要种植玉米,少部分要种植小麦。更少一部分土地要种植糜子.黍子.谷子和荞麦,还有各种豆类和土豆。毕竟他们是刚开始在这块土地上耕种,这块土地究竟最终适合于长什么农作物,他们现在也仅仅是凭着个人的感觉,事实最终有可能会和他们设想的有一定的差异,所以他们特意要种植一些不同的农作物,要试一下下一步的长势。
当天晚上,李昆玉飞马回到野驼山的时候,让他欣慰的是,这两天留守在家里的三儿子和野驼山大队的账房郝驴子,在不耽误烧焦炼铁和红炉上的事情,包括做木匠.皮匠和毛匠方面不耽误的情况下,已经把牲畜粪全部或拉或驮,都送出了地里。他们还把今年准备新开垦的那些荒地,全部犁过了。
往年他们耕种的那些土地,在去年秋天秋收完以后,趁着上冻,都已经迅速的耕过了,今年春天就不需要耕了。现在,只等着再过几天气温稍稍地在回升一点之后,就准备下种了。耕种的品种嘛,也和南海子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多了酿酒用的高粱。
郝驴子私下里给李昆玉说,实际上今年在开荒耕地方面,他几乎就没有操心,完全是在保山的指挥和亲自操持下来送粪开荒耕地的。
更主要的是其他方面,一点也没有耽误事儿啊!短短李昆玉走了这么几天的时间,又炼出很多铁,而铸造出的一套又一套铁犁,也已经堆积下很多了。包括木匠.皮匠和毛匠方面的成品,也做下了很多了。
而且这些东西每一件成品,都是那么顶呱呱的好质量啊。
虽然按照他们老家人的做法,父母在别人面前不轻易夸奖自己的儿女,但是李昆玉的心里不得不说,短短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家三儿子的这种做法和能力,远远的超出了他之前对三儿子的认识。这小子原来是做这些方面的一把好手啊。
家里这一副担子,没想到这次李昆玉回来以后,居然由三儿子轻飘飘的就给他卸下了。为此李保山感到无比的轻松愉快。那么就是说包括下一步的种地和相关的所有事情,也不用他操心了。
当天晚上,李昆玉在饲养院匆匆吃了一口饭以后,就在饲养院和一部分人开了一个小会。参加会议的有李保山,郝驴子,李保顺和李保民,还有野驼山村里的几个代表,包括两次移民到这里,最近留守下来做炼铁.木匠.皮匠和毛匠的一些老家的人们。
李昆玉把南海子开荒种地的所有细节,都高兴不已的给大家说了一遍。
是的,开荒种地太顺利太快了。这个情况远远的出乎了大家的预料。毕竟荒草丛生的生地,而他们赶去的那些马牛骆驼都是“生葫芦”,把这些“生葫芦”调教得能顺顺利利的耕地,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大家都能够想象得到,随后的种地相比耕地来说,就是一件非常简单容易的事情了。
大家听了李昆玉对耕地这一番事情的叙述,一个个都变的眉开眼笑。因为大家现在深深的知道,野驼山大队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地方好了,都有大家的份儿;干不好了,也会牵扯和影响到他们每一个人。
李昆玉也听取了他们这边一些事情的汇报。方方面面都是非常喜人的。老鹰沟建设烧焦炉和炼铁炉方面的事情,在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和刘黑子4个行家里手,手把手的指挥和参与下,这几天正在轰轰烈烈的建设着呢。中途李保山还骑马进去,亲自现场指挥和安排了两次。
包括炼铁炉旁边的瓷窑,也在移民来的老家两个上了年岁的人的指挥下,在建设着呢。老家的人们尤其对烧磁可是一点儿都不外行,这两个上了年岁的人,更是烧磁方面的行家。而老鹰沟那些煤炭周围,不知道半生有多少高龄土,都是烧瓷最好的材料。
李昆玉原准备赶回来要安排家里耕种地啊,红炉上的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把这些事情做得头头是道,甚至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做得好,那么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家里方方面面都是让李昆玉这么放心的情况,当天晚上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要赶紧去一趟北海子,看看那边耕种地啊,人们安营扎寨吃住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他的两个好兄弟郭娃子和韩骡驹虽然亲自跟着去往了北海子,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野驼山村到北海子还有上百里的山路,可是第2天在太阳刚出来以后,李昆玉已经从村里飞马赶到了北海子。
远远的,李昆玉就看到了北海子南岸那一大片帐篷。
李昆玉看到,从村里赶来的那么多牲畜,这会儿没有耕地,而是在帐篷周围一大片荒草地上吃草。除此周围一大片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草地,人们或割,或用耙子搂,把那些荒草都收拾在了周围一些地方,码得一垛又一垛。有些地方就像小山似的。
李昆玉有些纳闷,甚至心里或多或少的也有一些不悦。
听到他马蹄的声音,帐篷里出来几个上了年岁的男女看个究竟。当看到是李昆玉来了的时候,几个人又惊又喜,赶紧把他迎接回其中一个较大的蒙古包里。
落座上茶之后,在李昆玉的询问下,几个人才七嘴八舌的给他说出了原委。
这一带气温要比野驼山低,他们刚来这里一两天的时候,那些泥土除了表面二三寸开化以后,下面还冻着呢。这两天每一天才一点一点往开化着呢。但是总的来说还没有化到耕地那么深。副大队长郭娃子和韩骡驹,还有队长刘羊换几个人一合计,大家只好暂停耕地。除了留着他们几个做饭的以外,还有一些带着孩子的妇女,其他所有人,都在周围下一步准备耕种的那些荒地上,割草或搂草呢。
李昆玉随便喝了一口刚才人们端上来的茶水,然后出了这个蒙古包,跳上刚才还没有卸鞍的马背。按照他们说的路线,李昆玉飞马向着西面飞奔而去。
李昆玉跑出七八里之后,在西面野驼山北麓的山脚下,一大块洼地里,看到了正在热火朝天的或割草或搂草的人们。
野驼山大队的副大队长郭娃子和韩骡驹,北海子生产队队长刘羊换,副队长鄂三和韩有粮,不是指挥着大家干活,而是亲自上手,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这些活计呢。
李昆玉胯下奔马的声音惊动了大家。大家看到向他们这边飞奔而来的,居然是李昆玉,一下子都变得惊奇不已,都临时纷纷停住了手中的活计。
刚才说到的这几个人干脆返身向李昆玉迎了上来。
眨眼功夫,李昆玉就飞马来到了大家面前。
他们虽然分开仅仅才是几天的时间,可是无论是李昆玉还是大家,似乎感觉到他们分开已经很久很久了,为此彼此稀罕得受不了,互相之间还抓住了对方的臂膀。
李昆玉和大家稀罕不已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从这几个人的围拢中走出来,对着前面好多望着他这边的人们挥挥手,提高声音,拉长腔调说:“亲人们,你们好啊……我是昨天晚上从南海子回到野驼山的,我是对咱们这边开荒种地不放心,今天一早外面还是黑不隆冬的时候,就骑马向这边跑来了。报告你们一些非常好的消息,南海子开荒种地都非常迅速,特别顺利,我和他们待了六七天。待的过程中,已经和他们一起耕出了大约5000多亩荒地!”
李昆玉能够看出来,在周围这一带或割草或搂草的人们,听到他的这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语,一个个变得兴奋不已。他们除了挥舞着臂膀表示激动和祝贺之外,还七嘴八舌的喊出了各种各样激动不已的声音。
李昆玉心里明白,这会儿对于这些干活的人来说,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些情况了。他继续高声说:“那些牲畜调教也很顺利,拉犁也很卖力。尤其是我们铸造出来新式的铁犁,太好用了,速度差不多要比以前快了一倍!以前我们一套牛俱,每天也只能犁两亩多地,连三亩都犁不了,现在用这种新式的铁犁,如果早晚稍微加点劲,能犁5亩地!这种铁犁,尤其是能把地面那些荒草彻底盖在下面,起到施肥的作用。我是和他们一起把那些荒地差不多都犁完以后,昨天下午才离开南海子的……随后他们就要开始下种了。那边的土地特别肥沃,也特别湿润,今年那边肯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李昆玉说的这番话,让周围这一片干活的人们简直沸腾了。
最后李昆玉还没忘记补充了这么一句话:“野驼山各方面也非常好。大家该忙什么就在忙什么呢,都让我问候你们好呢!”
紧接着郭娃子给大家说,让他们该忙什么,抓紧忙吧,大队长来了,他们要把这边一些情况,赶紧给大队长说一下呢。
几分钟以后,他们回到了南面码着一大堆荒草旁边,一大片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其中的一个较大的简易毛毡蒙古包坐下。副队长鄂三和韩有粮赶紧给李昆玉烧水弄茶去了。
李昆玉隔着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喊着,让鄂三回来,弄茶水的事情不急,何况刚才他已经在那边的蒙古包里喝过了。
鄂三随即略些抱歉的回到了简易的毛毡蒙古包,一边给李昆玉说着抱歉的话,一边盘腿坐在地下的羊皮上。
韩有粮是老哥们韩骡驹的二儿子,是李昆玉的子侄之辈,他也就不客气了,让他一个人忙着烧火烧茶的事情去吧。
刚才他给大家提高声音喊着说的那些事情,反正身边的这些哥们弟兄们都听到了,这会儿李昆玉也就不重复了,他只是给他们补充着,说了南海子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
当然不管是刚才说的还是这会儿说的这些情况,还是关于野驼山炼铁种地,木匠.皮匠和毛匠,还有老鹰沟建炼铁炉方方面面的情况,都是让这些老弟兄们听得非常开心的。
韩有粮虽然在门口的火堆上忙忙碌碌烧水弄茶这些事情,不过由于李昆玉有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其实他说的绝大多数内容,韩有粮也都听到了。
由于这些事情都是那么高兴,那么令人振奋,为此韩有粮一边忙着手头的那些活计,一边还返身高声的和里面接应着说一两句话。
李昆玉该说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差不多都给这些老弟兄们说清楚了。
随后,在李昆玉的追问下,这些老弟兄们七嘴八舌,互相补充着把他们来到北海子这边所有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给他汇报了一遍。
李昆玉说:“或割草或搂草这么清理这些荒草,你们认为不耽误事吗?”
这些老弟兄们也互相补充着给李昆玉说,以他们以往种地的经验,一点也不耽误,或者说耽误也没办法。实际上这边土地才刚刚的开化,大面积的犁地怎么说还得过几天,等地面化通才能犁地啊。话说回来,即使现在强行犁地,强行下种,土地下面那么冰冷,寒气那么大,泥土里的籽种半月十天也不会发芽,也许这还如同给野兔野鸡提前撒下了吃的东西呢。再怎么说也需要地面暖一暖才能下种。所以犁地的事情即使再着急,也只能往后放一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认为一把火把准备开荒的那些地面上的荒草烧了,有些太浪费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现在没法犁地的时候,让大家起早贪黑把准备开荒的这些地面上的荒草,全部或割或搂抢收回来,还能给他们的牲畜准备好多草料呢。
这些老弟兄们给李昆玉说的这一番话,李昆玉全部听明白了。为此李昆玉说:“你们不这样说,我还不知道呢,经你们这么一说,我彻底懂了。对,你们做的一点没错,与其即使烧了荒草也不能犁地,还不如稍微慢一点,把地面这些荒草收拾回来,给我们的牲畜准备一些饲料呢。”
由于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前面之前就要一堆柴火,也由于韩有粮烧水的那个铁壶里的水并不多,所以在他们这边说话中途,韩有粮就给李昆玉烧好了一碗茶水。韩有粮把那碗茶端到了李昆玉面前的羊皮上,他也顺势坐了下来。同时他抱歉地对身边的其他几位长辈说,他又烧水了,请父亲和叔叔大爷们稍微等一会儿。
李昆玉说:“有粮,怎么样,习惯于来这边住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吗?习惯于当这个北海子生产队的副队长吗?”
韩有粮说:“住帐篷是没有问题,不要说临时住了,就是全年住在这样的帐篷里,我也没有一点问题,就是……”
鄂三说:“这娃娃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呢。大队长,你不知道了,这娃娃无论哪方面都没有一点问题。实际上这几天来这边大事小事,主要是以他为主来吼喊,来安排了。人家考虑的周到又勤快,也要处处以身作则,让别人干的事情,首先他自己就能够带头去干。唉,真是没说的,你们选人,实在是选对了。”
与此同时,除了他大韩骡驹,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的夸赞出了如此这般的一番话语。
不过李昆玉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虽然韩骡驹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也是对儿子的一脸赞许。
随后,关于这别吃啊住啊,准备开垦的这些荒地土壤情况啊,水分啊,预测的长势啊,或者什么农作物会长得更好啊,相关的这些事情,这些人又七嘴八舌的给李昆玉说了一通。
按照他们的说法,北海子周围这一带主要是黑胶泥地,伴有从南面的野驼山上冲刷下来的大量的腐殖土。其中牲畜的粪便和各种野物的粪便也很多,所以这边土地的肥力应该没有问题。让他们略微感觉到有些奇怪的是,从地面上长着的那些荒草来看,整个周围三二十里的这些荒地,也许与周围有北海子有关系,地下水位应该也很高,泥土很潮湿,总之看样子这一带的泥土很湿润,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特别干旱的土地。当然由于这边风沙大,从空中飘来的细沙也不少,所以实际上这边的情况下一步是黑胶泥土地伴有沙子的一种土质,总的来说凭着他们的估计,也凭地面各种荒草的长势情况来判断,这些荒地下一步种植农作物的长势应该没问题,但是下一步的风沙对庄家肯定有很大的害处的。最主要的是气候的问题,春天土地开化的晚,秋天不用说,落霜也比较早。
为了鼓舞士气,李昆玉斩钉截铁地说:“怕什么?我们之前早就不是合计过了吗?即使不能收一点粮食,我们还能给牲口收一些草呢!况且我就不相信我们乱码七糟种了好几种农作物,难道说都能绝收?我才不相信呢!”
李昆玉说的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给了大家非常大的信心和勇气。
李昆玉继续说:“这片土地我无论如何要把它耕种下去。不瞒你们说,不用说今年了,最少连续绝收5年,我才会放弃对这片土地的耕种,不然的话就是年年冻,年年绝收,我也要年年种,直到试验成功或者彻底证明这片土地不适合种庄稼,我才会罢休!也许经过我们改良,也经过我们慢慢的对这一带气候的摸索,下一步周围这一带几千亩土地,还是我们的一个米粮仓呢!到时候咱们手里有这么多良田,旁边又管理着这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子,海子里还有那么多鱼,我们在放牧一大片马牛羊骆驼……你们想想吧,到时候我们过的是何等富裕的生活?”
李昆玉说的气势如虹,给人一种万马奔腾的感觉。
直到这时,鄂三才真正明白了,李昆玉为什么几年前敢口里出口外,冒死摸索这条迁移的生存之路了。原来这就是一个探索的人和创新的人啊。
如果说在此之前大家对在北海子开荒种地,还略有一些信心不足的话,经过李昆玉这一番话语,大家一个个变得激昂澎湃,热血沸腾。从此刻开始,至少这几个人再也没有一点点犹豫和退缩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