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党项
作者:李玉岿 | 分类:历史 | 字数:7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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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四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四,如何获得野马的问题
看着父亲他们三个人离去的背影,李保山还没有说什么,郭虎和韩云龙就凑到李保山身边,两个人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对他说,是不是现在就跳过河槽去逮野马?
高喜财和刘黑子当然随后也说出了大同小异的一番话语。
李保山笑望着身边的四个结义兄弟说:“逮?谁说我们要逮了?我们永远不逮!”
李保山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四个兄弟就又吃惊又不解地望着他,随后都叽叽喳喳地追问他,为什么?既然来到了这里,既然这些野马祸害了这么多玉米,为什么不赶紧把这些野马逮着呢?
李保山说:“我们为什么非要把这些野马逮着呢?我们想办法让它们在我们野驼山这一带待下来,给我们繁衍小马驹,不行吗?”
郭虎不解问李保山:“既然逮不到手里,这些野马还算是我们的吗?它们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时随地就离开了我们吗?”
高喜财和刘黑子也问出了同样的一番话语。
只有老三韩云龙似乎明白了李保山话里的一些意思。
李保山说:“难道说非要逮到手里,才能算是我们的吗?不,我们要换一种思维来看待这件事情。你们也不看看这些野马有多么机警?虽然它们距离我们这里还有这么远,可是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我无意中向河槽那边的野马看了一下,我发现实际上我们的到来已经引起了它们的警觉。你们没有听到打响鼻的声音那么响吗?还有大儿马刨蹄的声音。别看它们现在一心一意都在啃着玉米,我们稍有一点点动作,接下来这些野马就会跑得无影无踪。再过一两个小时,它们就会换到我们另一片玉米地里吃我们的玉米。那匹黑油亮的大儿马,就是逮着以后,我们肯定不可能把它骟了,要留着给我们做种马……”
4个弟兄都异口同声的说,那是肯定的,谁舍得把这么好的种马给它骟了啊。
李保山说:“既然我们舍不得把这匹马骟了,给我们当坐骑,那么我们逮着这匹大儿马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它给我们当种马。那么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让它给我们当好种马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逮着它们呢?”
是啊,为什么呢?李保山的这一番话,让身边的4个结义兄弟已经有所顿悟。
李保山继续说:“另外十一匹野骒马,我们即使逮着它们,同样不可能让它们给我们当坐骑,因为从古到今我们的古人就说骒马不上阵。那么我们即使逮着它们,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让它们给我们繁衍小马驹……”
李保山说的这一番话,让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和刘黑子这几个铁杆弟兄,在很短的时间内,都基本明白了他的深意。大家纷纷响应他的说法。
看到身边的4个弟兄如此理解他支持他,李保山高兴地说:“你们放心好了,别看眼下我们辛辛苦苦的种出的这些玉米,这几天被这些野马糟害了很多,可是换一种想法,假如我们看到的这些情景不是发生在野马身上,而是我们自己家的马匹从棚圈里跑出来,啃食了一些玉米,你们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想法了。”
身边的4个弟兄叽叽喳喳的对李保山说,那当然。自己家的马匹吃了自己家的东西,虽然这不是人们的本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没什么,无非是有些讨人嫌而已。
李保山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当是自己家的马匹跑脱,来到我们自己地里吃了玉米。相信我,十有八九,最终我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接着这个话题,也为了让身边的4个兄弟彻底的跟随他把这些事情做彻底,最终有个满意的结果,李保山就把他这几天不断在思索的一个不成熟的计划,给身边的这4个弟兄说了出来
。
4个原本就死命追随李保山的铁杆弟兄,这下彻底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坚决拥护他,都认为按照他的这种思路做下去,肯定没有一点错。
李保山说出的这番话,让身边的4个弟兄没有一个不赞同的。弟兄们都纷纷给他表态说,他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办,保证他指哪打哪!
李保山说:“我们刚刚才十七八岁,我们的人生刚刚开始。几年前我们从老家无定河搬迁到这里,通过这几年我对这座大山还有周围情况的一些了解,这边的自然环境和方方面面的情况,比我们老家无定河那边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这里远离了人群,远离了饥饿,各种征兵啊,抓壮丁啊,被土匪流寇骚扰啊,多如牛毛的赋税都不存在。所以我认为这里不要说比我们无定河了,就是相比整个大中华,也是一块再好没有的风水宝地。”
4个弟兄都异口同声的,完全赞同李保山的这一番说法。
“我们现在也大了,懂事儿了,该替大人考虑事情了,也该规划我们往后的人生了。好不容易现在又在这么好的环境条件下,我们更应该赶紧提前规划我们的人生道路。我初步的计划是,用我刚才给你们说的那一番套路,一点一点的把这十二匹野马留住,下一步让这些野马给我们繁衍小马驹,慢慢的改良我们现有的这些马匹品种。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再从山里抓一些狼崽子,慢慢的驯化成我们得力的打猎助手。”
李保山的这一番话,让身边的4个结义弟兄无不欢呼雀跃,撸胳膊摸袖子,纷纷表示赞同,无条件的要配合他做这些事情。
整个野驼山大山里的野狼太多了,每年祸害他们的马牛羊,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所以他们对这些狼恨之入骨。这座大山里,每年至少有1/3的野狼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消灭了,要不是这样的话,这座大山里的野狼,不要说吃那些牲畜了,可能把他们这些人也吃干净了。
当然偶尔野驼山的一些强悍的男人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情:把这些小狼崽子抓几只,从小就当狗一样养,慢慢的培养成他们打猎的助手。因为事实上这方面五爷早已经给他们开了一个头。人家早已经用杂交的狼崽培育成狼狗,给他当护卫呢。也正因为受到了五爷的启示,这会儿李保山才又一次说出了如此这般的话语。
看到他说的这一番话,受到4个结义弟兄的认可,让李保山更加来了兴致,他继续说:“现在全国各地各个地方的军阀你讨伐我,我讨伐你,互不同属,山头林立,这个国家的大乱,也可能才是刚刚开始。原本清政府倒台了,人们以为这个国家彻底走向了光明,人民大众有好日子过了,可是看样子,大中华的苦难才刚刚的开始,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唉……!我们躲在这座大山里是没有一点危险,我估计是咱们大中华最适合于躲灾避难,享受幸福生活的地方了。可是这个世道这么乱,谁知道哪天要有一些强人要是看好了我们这座大山,来和我们夺取这一块分水宝地,我们当然不干,当然要和他拼命了。那么趁现在这座大山还没有任何危险之前,我们就要把一些隐患和防范的措施,给它考虑周到。”
李保山的这一番话,更加得到4个结义弟兄的一致认可和赞同。
李保山继续说:“如果我们再要把自己的马匹加强一下,如果有可能再抓一些小狼崽子,杂交和驯化成狼狗,也像五爷那样给我们当护卫,又能帮着我们守护着这座大山,又能帮着我们打猎,这样我们守在这座大山里,对自己,对家人,各方面就更有了保障。”
原本李保山就是4个结义弟兄的主心骨,这几天他一边和弟兄4个人在帮着大人们起土豆,一边私下里和他们合计野马相关的一些事情,就让4个结义弟兄对他越来越有信心,越来越想靠拢他,此刻听到他说的这一番话,让4个结义弟兄更加信心满满,心潮起伏。
之后,他们5个人赶紧把各自马匹的马鞍子卸下来,把马鞍后面的大褡裢,还有马背上各种乱哄哄的杂物,包括弓箭拿下来。把他们各自的马匹,用马缰绳把马的两只前腿绊住,随便让马在这一带河槽边的山湾里吃草去了。他们每个人分好几趟,把马背上卸下来的这些杂物,搬到了河槽西岸一块玉米地畔。
李保山给这4个结义弟兄安排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一些事情,随后4个结义弟兄分成两拨,就按照他的指令开始行动了。
郭虎和韩云龙用镰刀嚓嚓嚓,一会儿就割了好几抱两人高的玉米,他们手脚麻利地把每一株玉米秸秆上的玉米掰下来,把这些玉米秸秆栽在这片玉米地畔的一片杂草地,用大褡裢里的俩根长长的皮绳子,把这些粗壮的玉米秸秆,捆绑成一个人字形的看瓜房子。同时也用其中的一些玉米秸秆,铺在了里面的杂草地上,作为“地毯”。
紧接着,郭虎和韩云龙又在这些玉米秸秆上,铺上了几条刚才从马背上拿进来的羊毛毡。
忙乎完以上这些活计,郭虎和韩云龙就在他们前面的这条大河槽边,抱回来又一抱抱干透了的枯木材。
野驼山大山里森林茂密,每年自然枯死的树木不知道有多少。每一次下大雨发洪水的时候,自然要从山上冲刷下来好多枯树枝,这些枯树枝,有的被洪水往下游冲刷去了,有的就在冲刷的半途被洪水甩到了沿途的河槽两畔。这是燃起火堆最好的燃料,比山里的煤炭又好用又方便。
不久,这个临时的.如同看瓜棚子不远处,就燃起了一堆木材火焰。
接下来,郭虎和韩云龙从河槽里提水,烤玉米,准备开了烤野味的事情。
期间,结义老四高喜财和老五刘黑子,已经在周围这一带,利用他们手里的两把弓箭,噼噼啪啪地在猎杀着深秋里,一只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只飞来飞去的野鸡了。
这会儿的李保山,并没有参与弟兄们这些工作。他在河槽中间的一块夹心的高地上,在慢慢地观察着对面那块玉米地里的十二匹野马。
在老家的时候,李保山就学会了骑马射箭,也能跟着大人飞马追逐野兔。只可惜无定河那一带人烟稠密,并没有多少野兔可供它们追逐,与其说他们是在追野兔,还不如说他们是在延续祖上一直口口相传下来的那种骑马射箭的技艺。
这四年他们来到野驼山以后,打猎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他们天天在大山里骑马飞奔,对山里各种各样的动物,已经有了天然的一种跟踪和观察力。凭着李保山这会儿在河心,对两里左右那一块玉米地里野马的观察,他确信,这会儿别看那十二匹野马在咔嚓咔嚓地啃咬着那些玉米,实际上他们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这些野马的警觉。甚至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脱那一匹大儿马锐利的双眼,所以只要他们这边一有进一步针对这些野马的动作,李保山毫不怀疑,那些野马就会在眨眼之间逃离了这里。
李保山站在河心,差不多一动不动地把对面的这些野马观察了将近半个小时。除了那匹通体黑油亮高大威猛的大儿马,另外十一匹骒马,总的来说是以铁锈红的颜色为主。这十二匹野马,每一批都是非常健壮,精神抖擞的。
另外通过这近半个小时的观察,李保山可以确定,十一匹骒马,绝对都是怀了小马驹的。
李保山越看这些野马越心花怒放,也越来越爱不释手。他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威武雄壮,让人爱不释手的野马。
凭着他对马匹知识的一些了解,现在李保山确信,之前他对父亲说的那一番话基本就是那样的情况。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十二匹野马绝对是蒙古那边或者俄国西伯利亚一些牧场走失的马匹,和野外的野马杂交的后代,慢慢的在无人照管的情况下,它们就变成了野马。也许它们的母亲.姥姥或者太姥姥就是这样的情况。也许,它们是往上好几代的野马和家马多次互相杂交,才有今天他眼前看到的这些野马如此机警的神情动态。要不是这个能耐,它们不被蒙古高原那些剽悍的蒙古人或者西伯利亚的俄国人逮着,甚至猎杀,也早已经被草原狼或者西伯利亚狼把它们吃了。
凭着李保山的感觉,就眼前的这十二匹野马,一般的野狼不一定就敢靠近它们。即使饿极了的野狼想对它们进攻,最终也不会轻易得逞。
为了试探一下这些野马是不是真的在时刻注意着他的存在,李保山试探性的想从河心踩着一些乱石,从汩汩流淌的河槽中间准备跨过对面。可是他刚有这个动作的时候,对面的那一匹大儿马就对着他打出了一连串非常响亮的响鼻,同时4只大蹄子在地下嗵嗵嗵不断的刨着,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