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夕阳
作者:欢乐凌水 | 分类:历史 | 字数:3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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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3、再次来访
宇文宏走后,高矩马上问李蒙:“李兄为何改变了主意?”
“收下礼品的后果比拒收好得多,这给足了宇文邕的面子。宇文邕一定以为我们明白了他的用意,在某些时候会得到他们的帮助。”
“他是用这些贵重的礼品来收买我的心吗?”
“是的!”李蒙点了点头,“宇文邕是一个有理想有报负的皇帝,他不比高伟,只知吃喝玩乐。在统一大业上,他不畏险阻,吃尽了苦头。得知你‘清君侧’没有成功,所以,他就想在你的身上做点文章。”
“这个人真不简单,连我都要被他算计了。”
“非常的不简单,盖世之才。”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们能白白地收人礼品吗?”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拿了又怎样?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不再‘清君侧’又能怎样?宇文邕能因此打我们吗?”
高矩多少明白了李蒙之意,点头道:“拿就拿,也不是我们在他们手中抢来的,是他们愿意给的。”
“这么想就对了,不拿白不拿。至于我们怎么做得另外说。我们能听他的吗?他灭了我北齐,我们的命运能好到哪去?还不如坐镇北疆享地头王的福。”
“如此说来,宇文邕的礼品打水漂了?”
“可以这样说。”
“哈哈……”高矩不禁大笑,“父皇给我增添的贡粮这些礼品足以添平了!”
“是啊,老天爷总是睁着眼睛看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他老人家总会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们最应谢的人是苍天,我们拜吧!”
高矩语音未落地,李蒙已抢先跪在地上,他们向南磕了三个响头。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高矩说他要拜见母妃,李蒙就告辞了。
来到母亲的住处,高矩见母亲神情大好,便将宇文邕派使臣的事讲给了母妃。
“一国之君怎会做如此屈尊之事?”在桑妃看来,宇文邕此举有些费力不讨好,“不知他是来探风还是来策反呢?”
“既是探风也是策反。”
“够阴的。”
“我们识破了他的诡计,我们不会上他的当。”
“他希望你继续攻打邺城?”
“有那个意思。”
“这个事情可得好好想想,不能轻举妄动。你父皇已饶过你一次,他还会饶你第二次吗?你不要忘了,我们离开邺城时祖珽派人追杀我们?”
“我没有忘,我知道当今北齐的朝庭是祖珽说了算,父皇不过是个牌位。”
“没忘就好!”桑妃很伤感地说,“贸然行事弄不好会鸡飞蛋打。好歹我们还有命在,不要有非份之想。”
有过冷宫的遭遇,有过生不如死的感受,今日的桑妃不再想入非非,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她对眼下的生活想得很开,冷了不就是多生几盆炭火?少出几次门吗?自由比什么都可贵。什么楼宇高轩,金玉满堂,锦衣玉食……在自由面前什么都不是,几乎就是一堆粪土。
“我不敢保证我以后如何,但我能保证我现在听母妃的。”
“真是娘的好孩子!娘现在不再想宫中的生活了,那种见风使舵,遭受白眼和冷遇的感觉让人窒息。娘好不容易逃离了虎口,怎么会再投狼窝?”
高矩见母妃很是伤感,泪眼婆娑,马上用帛巾拭去母妃眼角的泪,劝道:“过去的事母亲不要再提了,只要祖珽在,孩儿就不会让母妃再回宫。再说了,现在宫中是徐皇后的天下,徐皇后目中无人轻狂得很,母亲离她越远越好。”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离开徐皇后就是幸福啊!”
桑妃怎会不知他毒害小太子的事可是杀头之罪啊,她能逃离死刑也是儿子高矩的功劳,若没有高矩求情她现在早已身首异地了。如今,能与儿子朝夕相处也得感谢上苍。
“母妃这样想就好,心比天大就能将一切看开,心中也不会有忧烦。”
母女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很觉开心。
过不多久,高矩与李蒙所猜之事果然发生了,宇文宏再次来北疆。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带,他的敲门砖已经敲开了北疆的大门,他是来劝说高矩“清君侧”的。
“高将军不能遗憾在身,北周国君愿出手相助,不知高将军意下如何?”
宇文宏的意思非常明显,他让高矩再次出兵,以“清君侧”的名义攻打邺城。
好在高矩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他一句话反击回去:“我不会让人坐山观虎斗的!”
“啊?”宇文宏万分惊诧,他心中暗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乃人知常情,难道高矩不想再“清君侧”?难道他不再想争取皇位了吗? 冷静后,他再言道,“高将军的‘清君侧’是除恶扬善,是为北齐除掉恶臣奸雄,怎么会有人坐山观虎斗呢?”
“贵使心知肚明,还用我说破吗?”
“啊……啊……”
宇文宏有点口吃,因为高矩点明了他的用心。
“我们不会坐山观虎斗的,我们会出兵助高将军夺得皇位的。”
“就怕我的皇位未得成,早就被你们砍掉了头。”
“哪里哪里?不会的!”
“不会吗?你们的宇文邕要的是什么?帝王之心与平头百姓能一样吗?平头百姓能吃饱肚子就行,可帝王呢,他们愁没饭吃吗?他们愁的是地盘不够大,权利不够大。”
“这……”
宇文宏在高矩面前实在无话可说了,他怎么反驳高矩?高矩说得不对吗?帝王之心天下皆知。
话已至此,无法再说下去,宇文宏不再谈“清君侧”。他心里很明白,若高矩“清君侧”成功,北齐就会强大,北齐强大对他们有何好处?北周不过是趁着高矩“清君侧”之机攻打邺城罢了。
“高将军自便,高将军想‘清’就‘清’,想不‘清’就不‘清’。我们尊重高将军的意见。”
“那就好,我们可以真正的友好下去。”
高矩如此的坚定是宇文宏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你高矩接受了北周的礼物就会头脑发昏,做出对他们有益的事情。
“想当初,你们的韦孝宽使离间计冤杀了斛律大将军。这个仇如今未报,你们又重施旧计,让北齐大众情何以堪?”
高矩的话一针见血,直接挑明后果,让宇文宏更加无地自容。他无力的辩解道:“哪是韦孝宽的离间计?不是你们的祖珽诬告斛律光要谋反吗?”
“祖珽确实诬告了斛律光那是表面,他的背后是韦孝宽。韦孝宽编了一首童谣散布到邺城,说斛律光要造反。被韦孝宽重金买通的祖珽当时正好想除掉斛律光,所以,他借机诬告斛律光。
“我是不知内情的,只知是祖珽害死了斛律光。”
“那是不知内情的人只看到了表面,不知其里。”
看样子,再谈下去会不欢而散,若如此莫不如趁早离开。
“恕本使不能久留,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做。本使就此告辞了。”
“听贵使之便,若贵使重事在身,本将也不便硬留。”
就这样,宇文宏也没得到什么油头,灰溜溜地走了。这一次高矩也没送行,只是让他的贴身侍卫送走了事。
宇文宏走了之后,高矩将李蒙传唤过来,向他叙述了宇文宏的来意。
“他们用意十分明显,忽悠我们打内战。我们能上他们的当吗?”听了高矩的转述,李蒙很气愤,“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是谁?”
“如果我们这边去攻打邺城,他那边马上就趁机攻打晋阳,如此这番岂不让北齐百姓耻笑?”高矩深沉地说。
“确实,北齐的百姓会耻笑我们的愚昧。”
“宇文邕不会甘心,还会派宇文宏来的。”
“我们怎办?”
“怎办?就这么办!他愿说啥就说啥,他还敢攻打我们吗?”
“不敢,他打我们,我们的军队不会借机攻打他们吗?偷袭长安的事他们不后怕吗?虽说那是小股势力打完就跑了,宇文邕也是吓了一大跳。”
“我以为朝庭没人了呢,万没料到危难时刻冒出个高赫,他若不带人去攻打长安北齐那时就灭亡了。”
“高赫何人?为何这么厉害?”
“段深的表弟啊!你不知道吗?”
“没听说。”
“此人可是卧龙,深藏不露,看事非常有远见。”
“有他我们北齐就有了主心骨。”
“错!妒贤嫉能的祖珽怕高赫的权威大于大,打完长安后他就到皇帝面前诬告他。”
“岂有此理,我们不讨罚他还真不行。他这么妒贤嫉能,北齐还会好吗?”
“嗨,”高矩长叹一声,“我也一直在想祖珽怎么这么坏呀,他是不是骨头都变黑了?”
“千古一人啊!世上不可能还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我们有什么办法制裁他呢?”
“没有办法,若有办法早就有人去制裁他了。”
“有他在,北齐灭亡是迟早的事。”
“谁说不是?”
“恨就恨,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们距京城这么远,鞭长莫及,只是看着心急。”
“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就想着怎么制裁祖珽,想好后你告诉我。”
李蒙听后笑了笑,道:“只恐我想七七四十九天,也未见能想出一条妙计。”
“不要看低自己嘛!”
“好!我马上就开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