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夕阳
作者:欢乐凌水 | 分类:历史 | 字数:3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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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9、潜入钱庄
“火候不到?”段深疑惑地问,“等宇文邕攻进来吗?”
“你现在策反不是在找死吗?”斛律婉蓉凛然道,“你有何理由反呢?”
“等宇文邕到来时就有理由了吗?”段深极力为自己争辩,“我们怎么能等到那时?”
斛律婉婉缓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到那时北齐兵节节败退,国势危急,你打着什么旗号都会有人响应。”
“会这样吗”段深半信半疑,“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就等着时机吧!”
“我们不等着时机能咋样?我每天一半明一半暗,黑黑的脸庞遮住了父母给我的美貌容颜,我愧对我的父母。有时我就想,宇文邕,你快点打过来吧!我要结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半隐半明,这是超然物外啊!”
“半隐半明是什么好事吗?你不敢近距离走在人前,怕暴露你的假皮肤。”
斛律婉蓉对自己长期涂抹黑灰心生厌世之情,如此美好的青春竟如此度过,这不是辜负了岁月浪费了大好时光吗?
“如果我是隐居的人我可能还有快乐,可我不是,我还在拼力地蠢蠢欲动。”
“报仇之日,就是容颜恢复之时。元将军应继续努力不要悲伤。”
斛律婉蓉知段深在劝慰自己,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她向段深讲起她心中曾经有过的波澜。
“那日,岳阳来大本营,我突然觉得他太像我的弟弟斛律钟都,差一点将他抱起。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放下了这个念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说完,斛律婉蓉热泪盈眶,几近哽咽。
“他像你的弟弟?”段深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问,“他哪点像你的弟弟呀?”
“哪都像……”
说完,斛律婉蓉蹲在地上大哭。
段深见此,内心深处也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他很想说“岳阳就是你的弟弟,”,听到此话,斛律婉蓉一定会发疯般的跳起来。可是,他没有说。一片废墟的凄惨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怎样的不堪?
“这好办,等哪日我岳阳来大本营一趟,让你看个够。你可以尽情地拥抱他,喜欢他。”
“你在与我开玩笑?”斛律婉蓉拭去眼中的泪,“如果有机会我倒愿意。”
“太容易了,高赫是我的表弟,岳阳是我表弟的贴身侍卫,而且他还在南郊的军营,我现在派一个人马上就能给他请来。”
“既然是贴身侍卫就更不能随意去找啦!你见过贴身侍卫离开过他的主人吗?”
“为了逗得美人欢笑,我什么事办不到?别说一个侍卫就是一个大将军让他来他也得来呀!”
“别自吹啦,高赫已不是从前的高赫了,从前的高赫是你的手下,现在人家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还能听你的吗?”
“咱们试一试,反正现在宇文邕也没打进来,我让他明天带着岳阳到大本营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你看他来不来?”
“乱开玩笑!人家那里是军营啊,不是民居。那儿有严格的纪律不能随随便便。”
“我就想吹一次牛,可是这个机会你就不给我。”
“你不要动那方面的脑筋,你要动如何搬倒祖珽的脑筋。”
“搬倒祖珽的脑筋我没少动,可动了就跟没动似的,所以,我停下来了,我变换了思维方式。我要给自己找乐子,同时也给别人找乐子,这有什么不好?”
很久了,斛律婉蓉与段深没有这么深刻的谈话了,繁繁琐琐的平常事几乎冲淡了他们的激情。他们被时间牵着走,被时间淹没了以往的一切。有时措手不及,有时又大动干戈。他们的精神常常处在高度紧张高度压抑之中。
“这份人情我领了,” 斛律婉蓉慢吞吞地说,“难为你为我动了这么多的脑筋。”
“承认啦?”
“承认不承认又怎样?”
两个人的谈话虽在伤感中,但都倍觉快乐。
祖珽将秋虎处死后解了心头之气,可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他着实心痛不已。尤其是陌上花妩媚的影子时时在他心头萦绕,他心痒难耐。过了两日他决定让他的保镖们为他贡献点绝活。
他让剩余的那十八名保镖夜半时分去鸿利钱庄偷回那笔银子,无论是成功与否他都在所不辞,因为他不想花费他原来的积蓄。
“再出事就认命了!”他暗自忖道。
子夜时分,十八名保镖偷偷来到鸿利钱庄。
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这十八名保镖如同轻云一般毫无声息地蹿到鸿利钱庄的门口。他们见窗户紧闭推了几下,觉出里面好像有重物顶着。再用力推了推大门,也是,里面好像有重物顶着。
这时,保镖的首领王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撬扛决定用撬扛从门缝处撬开大门。
王路是非常有力气的,几个回合的拱撬门缝就变大了,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余的人看到此景信心大增,争着抢着撬门。无论怎样,门折页是钉在木头里的也不是焊在铁框上,不多久,门就被撬开了。
可能钱庄里的更夫从门缝间看到如此多的盗匪早就跑路了,室内竟空无一人。
十八名盗匪如疯子一般翻箱倒柜,四处搜寻。
钱庄的掌柜好像猜到有盗贼来抢劫,偌大钱庄的银子都不知藏在了何处。经过一番的折腾不过是得到几百两的碎银,看到那点微不足道的碎银,他们傻眼了,如何向他们的主子交待?
王路不死心,他马上说道:“我们再仔细搜一遍!”
十八名保镖耐着性子又仔细地搜了一遍,可事与愿违,他们再次搜索,也没有搜到什么。
“鬼东西,他们将大量的银了转移了,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来?”王路懊丧地说。
“看样子像!”
有几个保镖附和道。
十几个人没有马上离开钱庄,他们不甘心。经过商议,他们觉得钱庄的老板为了安全,有可能将存银放到暗道或暗室里,而这个暗道和暗室他们没有发现。
接下来,他们又开始搜寻暗道和暗室。
他们之中一部分找暗道口,一部分人找暗室的口。
很久后,他们在一个偌大的贴墙柜子后面发现了一个小门,他们认定这个小门就是他们要找的暗室的门。他们迫不及待地推开暗室的门,可令他们失望的是里面只有两个箱子。打开箱子一看,两个箱子的底部只有几块散乱的银锭。这与他们的主子想要的银子差距太大,他们全体愣住了,不知下面该怎样做?是打道回府还是等早晨掌柜到来后再逼口供?但主子没有说要逼掌柜的口供,只说让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地偷回存在钱庄的银子。
没办法,他们只好离开钱庄。
“废物!”见十八名保镖手中空空祖珽气急败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惜了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财!用到你们时你们竟像桨糊一样只能踹到脚底下!”
十几个保镖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只是望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王路见祖珽骂得差不多了,便壮着胆子说:“王爷息怒,钱庄的银子实在很难找到,我们打算今天后半夜继续寻找。”
“哼,说说大话而已。看你们的熊样哪一个是出菜的碟?”
“我们一定要为王爷找到那笔银子。”
“不——用——了——”
祖珽拉着长腔表示了他极大的不满,他以为去了十八个保镖就能偷回那笔银子,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过鸿利钱庄的掌柜。鸿利钱庄的掌柜知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银主不是凡人,他采用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如今这笔银子偷是偷不回来了,藏在何处也找不到。他自认倒霉了,因为他意识到他已经冒了最大的风险,他不能再继续冒风险了。
他对那批银子失去了希望,没办法,只好拿出他积蓄去与陌上花共度良宵。
这一次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祖珽没有俗到将陌上花带到府中,也没有俗到与陌上花在青窑里鬼混。自视高雅的他,在一个清风明月的晚上,在十八名保镖的簇拥下,在几名贴身侍卫的严防死守下,他与陌上花来到南郊的一个山岗上。
祖珽真是奇人,在众多保镖与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携妓游玩。既享用清风明月,也享用美女的秀色。
月色溶溶,星光灿灿,朦朦胧胧中保镖与护卫们见一年青女子轻柔地下了篷车,她手抚琵琶,随着祖珽来到不远处的大榉树下面。那是一个阴暗的草丛,在累累垂枝的掩护下保镖与护卫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不多时,他们听到美妙的音乐在耳畔间响起,陌上花不愧京都名妓,琴声清洌缥缈,穿云裂帛。祖珽似乎很陶醉,拿着银篦在击节,他一边敲打银篦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哼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