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魏延不一样
作者:想要一只狸花猫 | 分类:历史 | 字数:14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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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故攻防
第165章 安故攻防
城内冒出的滚滚浓烟,让魏延十分满意,能肆无忌惮的火烧城池的机会可不多啊,随即让投石机调高刻度,放弃轰炸城墙继续为城内添油加火。
同时,等待多时的傅肜见投石机改变打击目标,立刻命人敲响了战鼓,听到指令的汉军力士推着巨大的攻城器械前进,其余汉军则躲在攻城器械后,根本不给曹军射杀的机会。
看着躲在攻城器械后前进的汉军,魏延满意的笑了,这不就是大汉版的步坦协同嘛,军士利用高大的器械做掩护,让城墙上的曹军弓箭、弩机等失去作用,大大降低远程武器造成的杀伤,再凭借极其夸张的着甲率,近身肉搏曹军定不能挡。
魏延如此执着于器械,还是因为益州之战中,绵竹攻防战那惨烈的伤亡,那一战除了云梯车就是攻城梯,箭楼、冲车等其他的攻城器械一概没有,导致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刘备军伤亡两千余人,那番场景魏延从未曾忘却。
也是从那时起,魏延就很一直在避免攻城战,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若想一统中原攻城战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魏延大力发展科技,鼓励创造发明,提高工匠待遇,目的就是为了研发与改良更多的攻城器械,来减少攻城时的伤亡,从目前的情况看他的做法没有错。
……
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给予曹军极大的压迫感,特别是最前方几架高大的云梯车,上面披着一层厚厚的泥甲,让曹军的箭矢、火油等拿它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接近城墙。
而在云梯车后方,百余名玄甲军慢慢的前进,身上除了全套的甲胄兵戈外,每人身上还披一着件正在滴水的皮质披风,看起来十分怪异。
当然,这件看似增加负重的披风,其实有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防范曹军的火油。
榆中作为火油原材料产地,曹军肯定储备了大量的火油,较之汉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当云梯车放下挡板后迎接汉军的是什么。
坚固的铠甲可以抵挡刀剑,但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火焰,烈焰炙心的滋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得了的,所以,拥有扑灭火焰的披风就应运而生了。
燃烧三要素不必多说,一旦火油依附在披风上燃烧,只需将披风脱掉即可,若脱掉之后还未扑灭火焰也不要着急,身后的袍泽会取下披风覆盖在其上,断绝氧气使火焰自己熄灭。
其实魏延也知道,在混乱的战场上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控,还是会有军士会死于烈焰之中,但魏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在云梯车后方有数量众多的箭楼,和普通的箭楼不一样,改良后的箭楼上竟多出两架固定的三弓床弩,再加上十余名大黄弩手,配合与城墙平行的高度,看来守城的曹军有得受了。
当云梯车抵死城墙后,所有曹军蓄势待发,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火油罐,只要汉军敢放下挡板,当年在陈仓道受的苦,定要让汉军亲自体会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曹军得先接受一波从箭楼而来的洗礼,威力巨大的三弓床弩,近距离发射的弩枪射在垛口上,大块的墙砖崩落,一些飞溅的碎片打得人脸庞生疼。
偶尔有一支弩枪,从垛口中穿过,在曹军阵列中凿出一条血肉通道,同时手中的火油罐也随之跌落摔碎,汹汹燃起的大火,惹得城墙上一阵混乱。
就在此时,蓄势待发的云梯车突然放下挡板,让所有曹军心头一紧,也顾不上箭楼射来的弩箭,站起身来激发弩机、投掷火油罐等。
不过和以前一样,汉军也学着曹军擎着大盾在前,一边抵御密密麻麻的弩箭以及火油罐,一边缓步的前进,至于偶尔落入脚下的火油罐,军士们迅速扯下披风将其覆盖以防其四处蔓延。
果然,战争才是双方最好的课堂,只不过如今攻守互换罢了,但当初汉军有三弓床弩破局,不知曹军又有什么办法。
曹军有么?
曹军当然有,不过不是三弓床弩,而是普通的的床弩,而且受限于城墙狭窄,曹军只能使用体型比较小巧、威力不及三弓床弩十之一二的床弩。
大型的床弩曹军也有,而且树木不少,专门用来攻城的,不过那种床弩需要牲口才能拉动,可狭窄的城墙哪来的空间啊。
曹魏也试图仿制三弓床弩,可因没有实物对照,再加上季汉大幅度提高工匠待遇,让技术精湛、有研发能力的工匠都聚集在成都、长沙等地,导致两年都毫无进展,后来也就绝了仿制的心思。
曹军拿出床弩对准汉军盾阵敲下扳机,瞬间弩枪飞射而去,重重的打在盾阵上,霎时间汉军盾阵被破坏,二三名汉军军士从上跌落到城下,瞬间就没了气息。
趁着汉军混乱之际,曹军疯狂发射弩箭和火油罐,看样子不把这架云梯车摧毁,曹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为曹军弩床威力较小,加之又有盾牌卸力,因此弩枪并没有凿穿盾阵,这让一部分汉军侥幸存活下来,但前有飞射的弩箭,后有燃烧的烈焰,死亡看起来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故攻防
汉军们自知绝无活路,于是想起了玄甲军的抚恤制度,要知道先登而亡的抚恤,是普通战死的几倍时,他们牙一咬,心一横不顾身上的燃烧的烈焰,与穿透甲胄扎入身体的弩箭,向城墙上的曹军冲杀而去。
这是他们能为家人做出最后的贡献了!。
看着身上裹着烈焰,嘶吼着杀来的汉军,曹军前排士卒大骇,并止不住的向后退去,士气也开始滑落,这样恐怖的对手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赢。
与曹军相反,见袍泽顶着烈焰杀入城头,所有汉军士气大震,嘴里嘶吼着不明的话语,直接放弃盾牌顶着箭矢冲杀而去,区区弩箭怎能阻挡不惧死的勇气。
杀上城头的汉军并没有继续上前杀敌,而是依靠城墙组成三五人的小军阵,在盾兵、刀盾兵、枪兵亲密无间的配合下,慢慢的将曹军守卒推离城墙。
而在城墙下的汉军,则适时将攻城梯搭上城墙,打算从此处攀附而上,让滚木礌石、金汁火油等守城利器无用武之地。
战局从汉军杀上城头后,开始出现明显变化,再加上曹军弩床被汉军的三弓床弩逐一摧毁,更加无法阻挡汉军的攀附行动。
曹洪见此立刻做出应对,组织将校敢死队沿着城墙冲杀,虽然汉军精锐异常,又精通配合杀得曹兵节节败退,但在人数上依旧处于劣势。
现在曹兵只是被吓破了胆,摄于汉军的威势不敢上前罢了,一旦将校加入战场做出表率,曹军士气定然会迅速恢复,继续保持对汉军的压制。
毕竟防守方的优势很大,人数始终占据优势,一打一不行,但我三打一,甚至五打一总行了吧,玄甲军装备是好,但曹军也不差啊,更何况作战是非常浪费体力的事,汉军总有疲惫的时候。
曹洪的命令下达后,各级将校带领亲卫部属接过一线防御,让开始混乱的曹军逐渐稳住阵脚,随后开始反推汉军阵线,若不是越来越多的箭楼加入战场,导致曹军后继无力,恐怕汉军早被推下城头。
城墙上陷入拉锯战,城墙下也同样如此。
负责凿击城墙的冲车,也和以前的不一样,冲车本身不再负责凿击城墙,而是由里面的士卒拿着锤子、铁钎等物打孔,目的嘛,当然是打孔爆破喽。
因此,汉军的冲车就像一座带有轮子的木盒子,头上是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全是从河里捞起来的淤泥防火,在冲车内部无数的三角结构支撑强度,可避免被从城让抛下的石头砸塌。
对于汉军的龟壳,曹军深感无奈,他们是真没见过哪家冲车上加盖板的,加盖板就算了,竟然还在盖板上堆了一层泥防火,你们推过来不嫌重么,是不是玩不起。
城墙下叮铛声不绝于耳,尽管知道汉军在凿击城墙,但曹军一时半会儿也拿他们没办法,城墙上的火油储备只有那么多,不可能全部用来对付冲车。
再说了,凭这点人马就想把城墙凿塌,汉军怕是在痴心妄想,所以曹兵也就不再管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比如肆无忌惮射杀曹军的箭楼。
魏延也知道很难凿穿城墙,不过这只是一次尝试而已,若汉军能在一二个时辰内,凿出深一丈左右的爆破孔,那汉军的攻城方式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令曹洪奇怪的是,以往战斗最惨烈的城门,此刻却安静的可怕,除了最开始有几辆冲车冲到城门前,现在一动不动外,其余汉军好像将城门遗忘了一般。
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将城门堵死,只是在后方放了一架塞门刀车以备不时之需罢了,如今大战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汉军竟然对城门秋毫无所犯,今天的汉军可真是奇怪!。
……
洮水西岸大战如火如荼,洮水东岸也不平静,在白石山上的曹真见安故城内滚滚浓烟,知道汉军已经开始攻城,遂留下千余人防守营垒后,亲领兵马一万下山策应。
下山后不久,曹真就看见渡口有一支汉军在背水列阵,从其军容肃穆,甲兵齐备很容易分辨出,这恐怕这就是季汉的“魏武卒”——玄甲军。
可曹真是谁,岂会怕你还没丝毫战绩的玄甲军,小小魏延还真以为自己是淮阴侯,背水结阵乃兵家大忌不知道么。
于是曹真整顿兵马,将自己的亲卫部属、军中悍勇之士集中到一起,随后以他们为锋矢,全军狠狠的向汉军扎去,只要能凿穿汉军军阵,汉军定会大乱,而这些让人眼馋的甲胄军械可都是他的了!。
曹军的做法,也正合张南的心意。
于是让王平领陌刀营顶在最前面,其余玄甲军呈雁行阵,前排玄甲军蹲下持盾防守,后排的玄甲军则取下小巧的弩机,打算来一波三段射覆盖曹军军阵,来减轻陌刀营的压力。
当然,玄甲军携带的弩机并非制式大黄弩,毕竟大黄弩不体型较大,重量也不轻,不便于单兵携带长途奔袭。
曹军推进到五十步时,汉军不动如山;
曹军推进到四十步,时汉军依旧如此;
曹军推进到三十步时,全军立刻加速冲锋,区区四十多米的距离瞬息间可至,也就在此刻汉军击发弩机。
密集的弩矢飞向曹军,让曹兵阵型大乱,他们没想到汉军竟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才击发弩机,汉军就不怕来不及切换武器被他们凿穿军阵么。
曹军冲锋至十步,玄甲军将弩机直接丢在脚边,擎起长枪等待着曹军,阵型间转换非常流畅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乱,看来为了今天这一幕,汉军不知道训练了多久。
双方的前锋撞在一起,就像海浪撞击礁石一般,代表红色的汉军不动如山,陌刀营每一次挥舞着陌刀,就有一名着甲的曹军惨死。
玄甲军每一次刺击,就有一名曹兵捂着伤口瘫倒在地,兀自发出痛苦的呻吟,铠甲对皮甲,高下立见。
在后方的曹真,目睹最前沿的曹军像雪花一样被融化,他心里也是一阵绞痛,面容扭曲不已,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亲族部属,如今却因他轻敌导致命丧当场,这让他怎能不痛苦。
曹真也是果决之辈,见汉军这般精锐,知道凭自己手里一万兵马奈何不了汉军,若因愤怒而继续同汉军鏖战,最终的结局不过全军覆没,身首异处,导致陇西战局进一步糜烂。
于是曹真下令,让前锋三千曹兵断后挡住汉军,其余人等放弃所有辎重,立刻向狄道撤退,连白石山都不回了。
至于安故城,曹真只希望曹洪能果决一点,及时撤退,以眼前汉军的战斗力估算,安故恐怕挡不了多久。
曹真的果断救了他一命,当张南解决完眼前的曹军,曹真带领大部队早就跑远了,考虑到玄甲军着重甲不善于追击,于是让王平领陌刀营携带俘虏、伤员返回中军。
至于张南自己,他会去白石山走一遭,毕竟曹军在那里屯驻十几天,总会留下点什么吧。
……
洮水东岸短暂的冲突,西岸的汉军、曹军都看在眼里,曹真的快速失败,让城内的曹军守卒士气大跌,心底一股绝望之情升起,安故好像成了一座孤城。
想到此处,曹兵手上的动作也不由慢了几分,连连回头看向矗立在城头的曹洪,是退守狄道,还是在此与汉军死磕,他们都希望曹洪早点定夺。
曹军士气大跌,与之相反的是汉军士气暴涨,汉军军士各个化身豺狼虎豹,只用了几个呼吸,就将曹军推离城墙一大截,若不是曹军将校反应得快,恐怕城防真会被汉军突破。
“令明,时间过去多久了。”
见曹军依旧在抵抗,魏延都有点佩服曹军的抵抗意志,于是打算早点结束这场攻防战,也试试火药桶的威力如何。
而且安故不过是开胃菜,主要是让军士们体会战场的紧迫感,以及熟悉多种新式器械,后面的狄道才是大菜。
“两个时辰了。”
庞德不得不承认,是他小觑了器械之利,小觑了玄甲军之锐,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拿下安故城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伯先”
魏延将傅肜叫至身前,然后指了指城门说道:
“这次攻城效果不错,赶紧用火药桶结束吧,城墙上的将士们恐怕早就疲惫不堪,若时间拖久了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末将领命!”
傅肜脸色一喜,终于可以试试那新奇的玩意了。
……
“狄道之兵为何不至!”
城墙上,曹洪狰狞着脸向传令兵问道,曹军节节败退除了汉军勇猛外,还和两处援军久久不至有直接关系。
“将军,敌将张嶷领兵一万从大夏出兵从侧翼威胁狄道,为了狄道的安全,我等也是不得已,并非不救援安故啊。”
大夏距离狄道不过三十里,急行军一两个时辰可至,目前狄道守军才两余万,若因救援安故导致狄道陷入危急,这不是舍本逐末么。
“你……”
就在曹洪正欲说些什么,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让城头的所有人为之侧目,不管是汉军还是曹军。
“怎么回事!”
曹洪大吼一声,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将军,城门没了!”
曹兵的嘶吼声,很快让曹洪明白了缘由。
“快撤!”
城门为什么突然没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曹洪的首要目标是回到狄道,曹洪怕死么,他当然不怕死,但他更怕狄道丢了。
城门被火药桶炸开的瞬间,中军响起了隆隆的鼓声,这是总攻的信号,一千龙骧军一马当先的向城中杀去,身后则是上万步卒紧紧相随。
安故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