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贞观,科学破案
作者:大理寺一哥 | 分类:历史 | 字数:20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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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两案是一案?表象下的真正目的!
“你有办法了?”
萧瑀听到林枫的话,双眼不由亮起,他脸上迅速露出欣喜之色,问道:“什么办法?”
林枫指尖在卷宗纸张上轻轻滑动,沉吟了些许,笑道:“我在卷宗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准备去找周县令聊聊这些,我想……若是周县令没有察觉到这些有趣的地方的话,他应会愿意通过一些让步,来换取我的这些发现。”
“有趣的地方?”
萧瑀心中琢磨了一下,旋即心中一动,他忙道:“你难道对这个案子,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
“其实也不算多特别,但确实是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接着,林枫就对萧瑀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萧瑀听后,整个人都不由愣了一下:“这……真是这样?”
他连忙将卷宗取来,仔细看了一眼林枫说的地方,旋即眼眸微微瞪大:“还真是如此!”
他忙看向林枫,道:“子德,你有几成把握?”
林枫说道:“我所看到的,毕竟只是卷宗上最浅显的记录,后续周县令是否发现了什么,尸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知,所以十成把握我自然是不敢说的,但若卷宗上的内容没有错误的话,哪怕只是最浅显的表象,也足以证实很多事了……故此,只要记载没错,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把握……已然不少了。”
萧瑀看着卷宗,脸上浮现思索之色,沉吟片刻后,道:“我不知道周贺林是否也发现了这些,但至少我完全没有对这方面有所怀疑……而周贺林已经调查足足五天了,仍没有找出真凶,所以我怀疑,他很可能没有发现这些,在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林枫笑道:“周县令是否发现这些,等我去找他自然就知道了……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去尝试一下,万一他不知道,那我告诉了他,毫无疑问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份人情他赖不掉,也不能赖。”
“我们现在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并非你死我活的仇敌,以后还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表现的太绝情,所以他会很清楚,我帮他忙,就是为了让他让步,哪怕他仍不愿让我直接调查此案,可对我要问询王夫人这么一件小事,必然会同意。”
官场上的事,萧瑀比林枫更明白。
哪怕背地里彼此杀红了眼,可也绝不会在明面上让彼此下不了台。
维持表面的和煦,表现出应有的大度和大气,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养,否则若让当权者认为自己小肚鸡肠,不堪大用,那恐怕就没有未来了。
所以,若林枫真的帮到了周贺林,周贺林为了体现自己重恩情和大度的品质,也会让步,更别说周贺林也该清楚林枫的潜力,知道哪怕林枫这一次没法晋升四品,未来也必然有极大的希望迈入四品的台阶,这种情况下,周贺林应不会将事情做绝,给未来的自己招惹一个同品级的麻烦。
“确实可以一试。”
萧瑀点头道:“只要你的发现没问题,他真的没有察觉到这些,那无论他是否愿意让步,他也必须让步,不过……”
他忽然话音一转,沉声道:“子德,若他真的没有发现这些,那你帮了他,毫无疑问是帮他扭转了错误的方向,让他得以迅速抓住案子的关键,而他已经调查了足足五天,远比你掌握更多的线索,更加了解案子的情况……所以,你就不怕他先伱一步找到真相,让你反而为他做了嫁衣?”
林枫看向萧瑀,见萧瑀认真的看着自己,轻笑了一声,道:“这个案子若真的这么容易找到真相,周县令也不会需要等到我帮他了……当然,若周县令先我一步找到真相,我也不会后悔,抛开个人利益关系,能够早些为王少卿找到真凶,本就是一件好事。”
“至于我个人的利益……”
林枫摇了摇头,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若不这样做,我连调查的机会都没有,那样的话,又与周县令找到真相有什么区别?我去帮周县令,我还有机会,我不帮,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萧公,你说我该怎么做?”
萧瑀听着林枫的话,满是欣慰的点头,道:“我担心你的功利心太重,会患得患失,导致心态出现问题,现在见你内心澄明,我也就放心了。”
“子德……”萧瑀感慨的看着林枫,发自内心道:“说实话,你虽出身贫寒,不如世家豪门与皇亲贵族的子嗣,但你心胸之豁达,远不比他们差,而这,正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有此品质,再有你的能力在,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
林枫没想到萧瑀会忽然夸赞自己,他笑道:“萧公可别这么说,我也只是没有办法之下的苦中作乐罢了。”
“能苦中作乐,而不是自怨自艾,本就比那些心比天高的家伙好上数倍。”
林枫知道萧瑀是在宽慰自己,若接下来失败了,让自己不至于太受打击,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刚刚穿越到大唐时,处境是地狱难度,但自己能遇到萧瑀孙伏伽这样的人,却有如否极泰来,是真正的幸事。
正因为遇到了他们,自己才不必昧着良心做事,仍能做自己,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仍是保持着本心,不必被迫和光同尘。
“有萧公这句话,即便天崩地裂,我觉得我都能笑着面对了。”
林枫向萧瑀表达了自己明白萧瑀的苦心,继续道:“等我和萧公汇报完我这一次的经历和收获,我就去找周县令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终究得做了才知道。”
萧瑀微微颔首。
林枫见萧瑀茶杯空了,便麻溜的拿起茶壶,主动为萧瑀倒满了茶水,他看向萧瑀,道:“萧公,说完了长安城的事,说说我的事吧。”
他放下茶壶,深吸一口气,神色更加认真了起来,道:“我从临水县给萧公送的信,萧公应该收到了吧?”
萧瑀点了点头:“莱国公通过不同的途径先后给我送来了同样的信,我收到信后,便按照你的要求,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去长安附近的渡口调查。”
“怎么样?”林枫忙问道。
萧瑀脸色凝重,摇头道:“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林枫皱眉,道:“根据那些货船的航行日志,我给了萧公具体的时间段,他们在那个时间段内,的确都经过长安附近的渡口,而且我从临水县返回的路上,也从四象组织的人嘴里得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长安,我应该没有推断错,可怎么会没有任何发现呢?”
“难道是他们为了更谨慎的行事,没有把货物送到长安附近的渡口,而是在更远处的渡口就将货物卸下了,之后用其他方式运到了长安?”
萧瑀也摇了摇头,他缓缓起身,来到身后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沓纸。
然后他将这些纸张放在了林枫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是我们的调查结果。”
林枫迅速拿起纸张,视线向上看去。
只见纸张上详细写着那些货船在抵达长安附近的渡口后,所卸下和装运的货物。
上面记载的内容很详尽,既有搬运货物的工人的口供,也有一些衙门抽查的情况。
而结果,正如萧瑀所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货船运送的货物,完全是商户清单要求的货物,有丝绸,有布匹,有木头,有粮食……但唯独没有矿物,没有林枫在礠山发现的,未经处理过的矿物。
“怎么会这样?”林枫眉头皱了起来。
萧瑀也是神色不解,道:“你刚刚的猜测,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们运送的矿物在更远处的渡口卸了下来,那他们船上满满登登的货物,又是哪里来的?”
“据搬运货物的工人所说,这些船只的货物都装的很满,根本不可能再装有其他沉重的矿物的机会,所以,他们不可能既装商户需要的货物,又装矿物。”
“而这些货船运送的货物,也都是商户决定的,非是他们自己能够提前准备的,按照时间来计算,他们根本就没有先将商户的货物运到某个地方,再返回磁县将矿物运走,然后再将矿物与货物对调的时间。”
林枫听着萧瑀的话,沉沉点了点头,他专门研究过这些货船的运行路线与时间,要比萧瑀更清楚时间的问题。
“的确来不及……除非,这些商户,是他们自己人。”林枫沉吟片刻,看向萧瑀,道:“若商户也是四象组织的人,那他们就可以提前进行准备与货物囤积,这样的话,时间就不是问题了。”
萧瑀想了想,旋即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会安排人秘密调查这些商户。”
“萧公速度要快些了,我有预感,四象组织动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我明白。”
萧瑀缓缓吐出一口气,忍不住道:“四象组织这些家伙,真是属兔子的,狡兔三窟,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哪怕你已经在源头上找到了他们的线索,可没想到,他们还是能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
“亏得我们现在还有方向可以调查,否则的话,想找到他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林枫听着萧瑀的腹诽,不由哈哈一笑,他说道:“其实想要找到四象组织的成员,也没有萧公想的那么麻烦。”
“什么?”萧瑀一怔。
他下意识看向林枫,就见林枫意味深长道:“已经有人为我们带路了。”
萧瑀眨了眨眼,胖乎乎的脸上充满着茫然,他那样子,似乎在说:“你在说什么玩意呢,谁能给我们带路?”
“关于我在返程时遇到的一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和萧公说……”
林枫见萧瑀脸上的茫然,笑了笑,直接将自己被四象组织的奎宿一路追杀,以及在神山县自己的算计,与四象组织、金钗世家和西域商人势力的明争暗斗,彼此博弈,简明扼要的告诉了萧瑀。
“……所以,真正的奎宿,用了当初利用我假死脱身之法,又一次逃出了生天,但他并不知道,这一次的他不再是完美的脱身,而是被我将计就计,成为了为我带路的人,他返回长安后去的任何一个地方,见的任何一个人,都将为我们指引四象组织隐藏极深的据点与成员!”
萧瑀听完了林枫的讲述,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他在听说林枫先后两次欺骗四象组织的方法时,就已经为林枫的谋算能力感到震动了,那种事事料敌于先的本事,当真有种看诸葛孔明算敌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他没想到,那与神山县的博弈相比,却只能算是大戏的开场。林枫在神山县经历的一切,一日查案,识破杜家的写信者身份与金钗世家的身份,识破金丰禄杀人凶手的身份和西域商人势力的身份,识破安神陛下安排的密探的身份,并且借用这些人的身份与立场,以巧妙的手段将其利用,让他们与四象组织进行博弈……一波三折的起伏,危险与机会的不断变换,一直到最后,林枫拖延时间的真正目的浮现……饶是经历丰富的萧瑀,在这一刻,都忍不住目瞪口呆,震撼连连。
更别说林枫在这一切的算计背后,还将计就计,将真正的奎宿当成了引路之人,为他们寻找四象组织的据点与其他成员,从而彻底将那一夜的成果再度放大无数倍……未来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根本无法预测!
这简直比他听过的任何故事都要精彩!
“子德,你真的不是诸葛孔明转世吗?”
萧瑀忍不住向林枫开口表达自己的震撼。
林枫哈哈一笑:“萧公真会开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
萧瑀用仿佛第一次认识林枫的神色看着林枫,道:“你的谋算能力,你对手上所有力量的运用,你对各方势力内心想法的把控,你将自己真正目的绝妙的隐藏在一切的表象之下,并让敌人深信不疑,甚至在最后,你还能灵活的转变计划,将计就计,更为关键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日时间内……这份能耐,在我看来,世上绝对没多少人能做到。”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谋划,林枫在神山县做的事,也会有不少人能做到,可如果将时间缩短到只有短短一天,并且还要如林枫一样面临一个毫无任何头绪的案子的压力,那就真的没几人能做到了。
能让未来岳丈如此青睐,林枫自然高兴,不过在未来岳父面前,还是要保持优良的传统的,所以林枫很谦逊说道:“我也是运气好,正巧神山县各方势力汇聚,否则的话,但凡少任何一个势力,我也会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般,没法将时间拖延到程将军来支援我。”
这算运气好吗?
各方势力汇聚,彼此各有算计,多数都对林枫怀有敌意与恶意,这种情况下,萧瑀觉得,若是其他人遇到如此复杂的局面,可能早就懵了,那分明是最糟糕的霉运。
也就是林枫,有着能将霉运化为好运的机会。
想到这些,萧瑀心中忽然一动,林枫在如此复杂的神山县都能轻松获得最后的胜利,眼下的两个案子,虽然也很复杂,但未必就会比神山县更难,故此以林枫的本事,也许还真的都有机会!
他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萧瑀笑道:“虽然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但这是好事!如此看来,这四象组织的神秘面纱,也许不用等到我们找到他们的矿物,就能揭晓了。”
林枫也跟着点头,笑道:“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对那些矿物的下落有所松懈,知道他们的人是谁,藏在哪还不够,知道他们的阴谋是什么,我们才能真正做到知彼知己。”
萧瑀直接点头:“我会加大力量去调查……另外你询问的作坊我也查过了,这些作坊有的是私人的,有的是工部的作坊,但都没有查到任何问题,所以接下来我准备扩大范围,向距离长安城比较近的县城开始调查,一点点向外延伸,看看能否从这方面找到线索。”
萧瑀经验丰富,做事老道,林枫十分放心,他说道:“那就辛苦萧公了。”
萧瑀摆了摆手:“四象组织的事是我们一起向陛下接下的任务,这本也是我的事,不过……”
他看向林枫,道:“除了四象组织外,金钗家族,以及隐藏极深的西域商人势力,他们来到长安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我们也得想办法查出来。”
说起金钗家族,林枫道:“金钗家族还好说,有杜成和陈淼来到长安,他们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的,只需要盯着他们,就有机会知道他们的目的,而且陈淼与萧公你还有些亲戚关系,不出意外,他应会来拜访萧公,萧公你也可以趁机试探一下。”
听到林枫说起陈淼,萧瑀眉宇间不由有些阴霾,他沉声道:“陈家与我萧家虽是距离比较远的远亲,但我们毕竟还是有些亲属关系,所以陈倚天来投奔我时,我还是毫无保留的接受他,可我没想到,他陈家竟然会是金钗传承世家。”
林枫道:“金钗传承世家未必就一定是恶的,毕竟身份是一千多年前就传下来的,非陈家主能够改变。”
“可我那般信任他,他却从未与我说过这些……而且你和蔓儿在临水县经历的事,也能看出,他绝对另有心思。”萧瑀这些年看遍了人心险恶,一个人是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他很清楚,陈家,和他萧家根本不是一条心。
林枫默然,没有开口,他可以评价其他金钗家族,但对与萧瑀有远亲的陈家,他不好开口。
萧瑀长出一口气,双眼情绪收敛,声线平静没有任何波动:“陈淼和陈家你放心吧,我既然能扶起他们,就能将他们打下万丈深渊,只希望他们别真的将事做绝。”
林枫见萧瑀已然心有决断,便点了点头,继续道:“最麻烦的,是西域商人势力。”
一边说着,林枫一边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
他将纸张放在萧瑀面前,道:“这是我们从那些书籍中破解的内容,里面全是关于官员们贪污受贿的记录,时间地点原因,以及这些钱财用于何处,记载的都十分详细。”
“不出意外,这些钱财都是西域商人势力提供的,而他们这样做,看似是为了打点关系,实则是为了眼下的时机。”
他看向萧瑀,沉声道:“我怀疑他们想将这些事情曝光,直接引爆这多达上百官员的贪污受贿的事实,从而引发朝廷官场的震动。”
“萧公也处理过贪污受贿的案子,应该能够明白,这件事一旦发生,会有什么后果……而现在,四品少卿诡异被杀,诸多势力争夺少卿之位,太子殿下昏迷,疑似夺嫡之争,四象组织多年阴谋即将行动,金钗家族齐聚长安图谋不轨……在这个时候,再有上百官员同时出事,萧公能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面吗?”
萧瑀倏地一下,霍然起身。
他双眼瞪大,瞳孔剧烈收缩,听着林枫的话,他脸色阴晴不定,神色不断地变化。
“不行!”
萧瑀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纸张,道:“我要去东宫,我得见陛下!”
“这件事若无法妥善解决,若真的如你所说,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上百官员的事了,而是朝廷能否安稳,长安能否稳定,乃至我大唐是否动荡的大事!”
“拖不得!必须尽快见到陛下!”
说着,萧瑀就向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向林枫道:“子德,你若想休息,就回去休息,若不想休息,就直接去找周贺林。”
“有了这份名单,我足以见到陛下,只要我见到陛下,我完全可以向陛下为你请缨,所以哪怕你不能让周贺林让步,也能很快参与到这个案子的调查之中。”
林枫闻言,起身看向萧瑀,道:“我对周县令感官并不差,而且大理寺与长安县衙经常有需要配合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宜弄得太僵,若能用温和的方式参与,还是用温和之法更合适。”
“当然……”
林枫笑道:“若周县令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或者我帮了周县令后,周县令翻脸无情,那萧公助我,我也是很愿意接受的。”
萧瑀就喜欢林枫这灵活的底线,他点头道:“你尽管用你的法子去做,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向陛下为你请缨,有了陛下之令,你才能真正拥有其他人挑不出毛病的身份参与案子。”
“还有……不必勉强。”
萧瑀道:“之前我是不知道你还掌握这份名单,现在有这份名单,一旦查明真的如名单所说的那样,他们贪污受贿,那你就是大功一件,这件大功绝对不弱于破解王少卿被杀之案,甚至比太子案也不会差,你已经有了可以容错的机会了。”
林枫自然明白这些,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压力大的理由,他笑道:“萧公放心,我明白。”
萧瑀见已经安排妥当,不再耽搁,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萧瑀行色匆匆的背影,林枫沉吟些许,旋即也转身向外走去。
虽然他很疲惫,但他并不准备休息,他要直接去王俭的宅邸,去找周贺林。
有了名单的功劳,林枫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非要破解王俭被杀案不可,但林枫总觉得王俭的死并非独立的事,而是与眼下长安的复杂形势有着紧密关系。
正因王俭的死,才有了各方势力争夺少卿之位的事,才有了自己不得不去选择调查太子昏迷的事。
这些事,破开现象,只看本质,其实就是层迭递进的,一环扣着一环,缺少任何一环,下一件事都无法确保其一定发生。
所以,林枫怀疑,王俭的死,与太子昏迷的事,很可能有着某种关联,甚至是同一个人在背后谋划也未必。
故此,若无法查明王俭因何而死,很可能在调查太子的案子上,会很被动,甚至直接陷入死胡同。
若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可能就真的要身处夺嫡的大漩涡与大危机之中。
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为了在这纷乱的局势中掌握主动权,弄清楚隐藏在迷雾之下的一切真相,自己必须要去调查王俭的死!
这已然和少卿之位无关了。
林枫的着眼点,是更远的未来。
只是这些,他不能和任何人说,哪怕是萧瑀也不能说,倒不是他不相信萧瑀,而是这些想法,他不能让幕后之人知晓,一旦被敌人知晓,幕后之人很可能会做出应对,只有自己表现出是为了少卿之位而拼命争取的样子,才能迷惑幕后之人。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露,唯有谁也不说,才能确保真正的安全。
所以,他要在明面上查案,与周贺林等人争夺少卿之位,暗地里则查找两个案子之间的因果与联系,找到隐藏在两个案子之下的真正秘密。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第一步……就是与长安县令周贺林的博弈,让争取少卿之位的表象,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