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分类:灵异 | 字数:10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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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破绽(加更)
之前与我一同从地下围城逃出来时,他其实已经想到这个空间必然还有通道。另外,谢福最后说的话不小心也透露了秘密,他们人已在那,无力掌天,何故还能笃定我们必死无疑?
“当时我们在祭盘时,你是否就在这里听到了所有动静?”我看着谢小琴阴霾隐恨的眼睛问。她似极其不甘心,咬着牙说:“没错,我就在下面,你们的动向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想为你父亲和爷爷报仇?”
我话一问出来她就笑了,讽刺寡凉的眼神反问回来:“谁说他们是我的父亲和爷爷了?”
......这个答案不止大出意料之外,甚至让我感到吃惊,谢福且不说,可谢父谢天元无论是神态还是言语之间都对她很顾忌,也是因为如此我才寻到机会能够避开他那一刀。
谢小琴见我狐疑不定,眼神中露出不屑之色:“三个老东西若不是有我给他们指明路,以为凭他们那智商能找得到进上面的门道?”
我听着她这话,看着她这态度,不由信了。
只见她抬起头,脸上神色渐渐变得虔诚,用极轻的语声说:“听这声音多动人,多亏了你们用他们的血引入,否则在沙盘被重置后如何能重启这血气?”
我下意识去看古羲,他有一会没开口了,只站在那处眉宇轻蹙地盯着顶上被黑管插入的位置。悄步走到他身旁时,低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读不懂。看他又抬起了头,也顺着那视线去看,突然间我明白古羲在看什么了。
假如说这四面管道嵌在顶壁里还有可能引流入中心,可是插在谢小琴手腕的那一根是笔直竖起的,血液怎可能倒流而上?可我看谢小琴那手腕,从最初被古羲插入管子的血漫四处,到这时已经没有一滴是流下来的,甚至手腕上的血也凝固了,这是怎么回事?
人之脉搏被割断,断然不可能只留这一点血的。
再看她的脸色,确实在愈见苍白,却是虔诚依旧无半丝痛苦之色,好似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一般。不由想难道真的血能回流而上?
我在思考这些,而古羲却不是,耳边传来他的低询:“还没看出那顶上的蹊跷吗?”
“什么蹊跷?”
他说:“我第一次找你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找我?在他的古宅中吗?我再次抬头循望过去,突的一怔,我的目光定住了。等过片刻我再转头去看古羲,从他神色中明白刚说的“第一次”并非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而是他来学校找我,为了复原青铜方器。
在这顶端四根管子汇聚的中心,有浅浅的轮廓印记,在我看来尺度与那青铜方器极其类似。但看古羲的神色,以他对尺度的精确目测,恐怕应该是完全一致。
如果这个世上不是有两块青铜方器,那么就是古羲的那块曾经是被覆盖在这正上方的。
石门上的碎片图案,方器里被复原出来的青铜刻画,在这里终于找到了联通点。可是却有更多疑问生出,既然这里也有一块青铜方器,以这处通风干燥的环境而看,不至于会太过腐蚀,按理谢小琴能够知道石门碎片所指的涵义啊,为何还要隐藏于写给我信的画中,让我来帮她拼凑成图呢?
还是......曾经覆盖在这里的方器图案与古羲的那块不同,已经还原的老子骑青牛图并没什么特别的,难道需要两块甚至多块拼凑到一起,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正自沉思中,突听噗通一声传来,低头一看却见谢小琴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随之那根黑管也从顶上脱落而下。可奇怪的是,顶上中心处本该有个孔洞,却等我看到谢小琴软倒于地下意识再抬头去看时,那里一片平坦,完全不像刚刚被黑管曾扎入过。
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那方谢小琴明显失血过多面无人色,古羲身形一闪就欺近,只听一声惨叫我的心脏都不由抽紧,一个箭步冲过去却发现古羲只是把谢小琴手腕上的黑管给拔了下来,并没有真的杀她。而她到这时似乎才感觉到疼,捂着那被刺了个洞的手腕,身体簌簌发抖。
我看她就连气息都显得很薄弱了,蹙起眉问古羲:“她还有救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淡淡两句,已经判定了一个人的命数。我还觉心头一沉,可谢小琴这当事人却反而笑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你,可是你这里也没有答案,再没可能了。”那迷茫的眼神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而且看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好似气息越弱般,我忍不住问:“她是血都流干了吗?”
却听古羲答:“不是血流干,而是被石盘吸走了她体内的生气。”
我不太懂这生气的涵义,血液在划开皮肤后肉眼还能看见,可生气这东西太过抽象。但也能理解古羲的意思,人在失血后或许紧急施救焉能活命,但是假若一个人没了生气,所谓生命,必须得有生气才有命。
我半蹲在谢小琴的身边,看着她越渐无力的眼轻问:“能告诉我当年我给你的回信中写了什么吗?”这是我唯一想从她这个笔友口中得知的答案,因为那很可能关系到我当年为什么会遗忘那段记忆。
可我看她嘴角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盯着那张脸,失望慢慢袭落心间,我知道她是真的不会说。可却听头顶一声轻哼,古羲傲慢地道:“你不是不会告诉我们,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回仰了看他,不懂他为何口出此言。而他也没看我,只是用寒凉的眼神盯着谢小琴问:“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吗?”
谢小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古羲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会画,甚至不懂画。”
我一怔,这话如果是由我来判定或还能有说服力一些,可是他并不会作画如何来判断谢小琴呢?片刻之后听了他所言我才顿悟过来,他不会作画但是却会鉴古。
“这个祭盘以及那城墙石门都至少有千年以上,试问张大千的画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一愕,直觉抬头扫略四下,当时谎称画中碎片拼凑而出的是《松山仙境图》并没往深里想,尤其是我没想到那看似普通的石门与石盘竟有千年历史,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很可能存在了千年以上。而张大千不过是上世纪的名人,时间完全对不上了,光这一点谢小琴都不知道,只说明她对画根本没有研究。
而一个在十二年前就能在画中藏画的人,又怎可能会连我撒的这个破绽百出的谎都识不破。甚至连现在,谢小琴仍然还是迷茫之色,她并没明白古羲的意思。
所有以为被已经推断出来的定论,又要全盘推翻,疑团反而越来越大了。
假如她不是我那笔友,那为何她会知道我的笔名还有关于碎片的事?又为何她一副等了我很久的样子?那笔友究竟是谁,是不是这个镇上的另一人?
古羲对谢小琴的茫然只淡淡丢了讽刺的两字:“无知。”随后摇了摇头将这处环走了一圈,再道:“真可惜了这个地方,亏那人心思深沉如许,最后居然让你这么一个无知妇人来操纵祭盘。今天就算我没有来,这里不出三年也将毁于一旦。”
谢小琴闻言孑然色变,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的?”
古羲这次倒没对她不屑,而是指着顶上说:“原本这上面的颜色是翠绿,现在已成灰黑,不出三年它将变成幽黑,从而渐渐枯老而死。”
只消看谢小琴的脸色就知道古羲说得是真的,而我在旁听得也觉震惊,怎么他这话中之意好像顶壁是有生命的?还会枯老而死?
谢小琴口中在喃喃,我侧耳细听,好似听到:“...他说只有十五年......居然是真的。”
我立即追问:“他是谁?”
可谢小琴却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沉浸在了自己思绪里,眼神越来越悲切。
古羲突的走到她跟前,背对着我蹲下身,“守在这里十二年,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他即使仍然清凉的嗓音,却觉比之刚才柔和了不少。
而谢小琴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大,整个身体像是重震了下,然后不敢置信地盯着古羲双唇颤抖,瞬间那眼中就有了泪,“你是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