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滚！打滚！”

“跳！大跳！”

“唉，真笨，怎么又摔倒了！”

小孩拿着小木棍，像是指挥官一样指挥着自己的小人做出各种动作，冯雪在一旁看着，却是开口道：

“这是你做的木人太糙的关系，关节的可动范围限制住了，所以超出范围的动作就会很僵硬。”

听到冯雪这么说，小孩脸色立刻一垮，看着冯雪道：

“那怎么做才能让关节活动范围更大……嗯，还有，要怎么才能做成你那个小人那种样子的？”

小孩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小人也挺好玩，但是和冯雪手里那个会飞会变形还会合体的小人比起来，那就真的差太多了。

冯雪听他这么说，却是露出一个笑容道：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学个基础素体都花了那么久，想要学会恐怕是需要不少时日呢！”

“没关系！反正我平时也没事情干！”

小孩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冯雪却是抬头看了看日头道：

“天色不早了，伱该回去了。”

“我……”小孩想说自己不回去，但想起自己之前偷偷跑出来被抓回去还要关禁闭的事情，又说不出口，只能有些不开心的捧起自己的小人。

不过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冯雪的声音却是从他身后传来——

“这几天我还会留在陈塘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学，当然了，我走之前你能学会多少，那就看你自己了！”

“嗯！”小孩闻言，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好像之前被打、被点穴、被教育的事情都只是幻觉一般。

冯雪对此情况也不觉得意外，伸手一抓，几个迈步间，就再次回到了之前见到小孩的地方，小孩看着自家外墙，正要走，却又回头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

冯雪闻言，然后像是随意般应道：“我啊，我叫墨钜，别人叫我玄君，你呢？”

“我叫哪吒，明天还是这里，不见不散！”

“好的！”

冯雪看着哪吒用那没有厚度的二维混天绫在结界上推开一个通道，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转身寻了个天桥，铺上小被儿，掏出二胡就开始拉。

嚯！别说，还挺赚钱！

……

翻过院墙，哪吒小心的左右张望一下，确认没有下人在附近后，将小人挂在自己肚兜的红绳上，滴溜溜的绕开正门，从出门时留的窗户钻进了房间里。

他的玩具并不少，拨浪鼓啊，竹马啊，竹剑啊，只要是这个年龄的小孩玩的，他是一样不少，只不过这些玩具到了他手里，却是时不时就要损毁，倒不是他收不住手，只是本身就不怎么喜欢。

但今天得的这个小人儿却不一样，自己一刀一刀削出来的身子虽然比不得“墨钜”那个小人来的精巧，但却让他满心的成就感，一边用与生俱来的强大精神指挥着小人走来走去，一边在脑子里幻想，这个小人变得越来越精致的模样。

……

“嘿，墨钜，我来了！”清晨，老爹刚一出门，哪吒便甩开家里的仆人，翻墙跳了出来，只是看到昨天墙根的位置没有人，心里不由得一空。

不过还没等他失望，那并不算熟悉的声音便从一侧传来：

“怎么这么早就跑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出来呢！话说你一个人跑出来，你妈妈不担心吗？”

“我妈去走亲戚了！最少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哪吒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学着冯雪的样子，把小人放在肩上，不过因为手艺问题，这小人的屁股并不平整，得他故意耸起肩膀，才能让小人坐得稳当。

听哪吒这么说，冯雪心里也是有了点底，随即带着哪吒找了个用卖艺赚来的钱租下的小院。

“这是你家？”哪吒有点嫌弃的看着这个乱糟糟的小房子，冯雪却是摇摇头道：

“暂时落脚的地方罢了。”

“这也太……算了，不说这个，教教我怎么做更精巧的木人吧！”哪吒还想说什么，不过在看到冯雪那个主动跳下来打套路的木人后，就忘掉了嘴边的话。

他昨天晚上可是久违的做了个美梦，还指着自己的木人和梦里一样，把自家老爹按在板凳上打屁股呢！

“行，那咱们就从怎么使用这些工具说起吧，你还别觉得无聊，你但凡会抛光，你那小人的屁股都不至于是尖的！”

……

哪吒和冯雪足足玩了三天，也许是天赋卓绝，也许是冯雪传道授业的权柄逆天，又或者是哪吒真的很喜欢木头人，几乎每天，哪吒手里的小木人都会换一个模样，外表越来越精致的同时，哪吒也能感觉到，自己这个木人在操控的时候，越来越灵动起来。

虽然还比不上墨钜那个木人通灵，但也已经不需要自己一板一眼的指挥，只要一个模糊的命令，它就能够顺畅的完成。

这种变化让哪吒充满了成就感，甚至如果不是冯雪天天提醒，他连家都不想回。

“小木，你啥时候才能和墨钜的木人一样啊！”傍晚，吃完晚饭后，哪吒回到房子里，把木人放在桌上，一边看着它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一边自顾自的嘟囔着，不过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忽然被推开，同时他老爹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哪吒，你房子里面怎么有……这是什么？！”

哪吒听到老爹的话，心里就是一慌，下意识的就用身体挡住木人，不过李靖虽然在修真上普普通通，甚至未能跨过仙凡之隔，但多少也学了一手五行遁术，自然能察觉到哪吒房中的异样，更是不可能被哪吒那小小的身体挡住。

他迈出一步，就来到桌前，看着那小小木人，当即皱眉道：

“这是哪来的？”

“我自己做的！”哪吒梗着脖子说道，李靖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就要去抓，哪吒当即大惊，抬手就要护住，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体型，又怎么比得过成人肩宽臂长。

还来不及推搡，那小人便被李靖捏在了手里，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你把它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