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驱鬼

“那么现在我要补救还能不能来得及？”肖冲汉问。

“我不知道，这件事你要去问肖素素自己。”孙小雅说。

肖冲汉听了之后，连忙就跑到肖素素房间里面，爷孙两个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等到肖冲汉出来之后，变成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看到孙小雅还主动道谢。

“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么就有办法解决了，这里有一盒香，是几年前一个朋友送过来的，他说这个香能够驱赶灵界的生物，今天就点上，你让素素再感知一下那个鬼有没有离开，如果没有离开的话，我在找其他高人来解决这件事。”肖冲汉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盒香，这些香只有几毫米粗细，还没有手掌大小，小小的一盘香。

这盘香点上之后，一股清雅的味道飘了出来，如果靠近香盘旁边的话，会有一些呛鼻，但如果离得远了，也有一种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

但是这盘香少了一会儿就熄灭了，又点上之后还是没过多久就熄灭，所以肖冲汉就将这一切交给高阿姨，让她守着香盘旁边，如果香灭了就再次点上，知道一盘香点玩。

相比于繁重的家务活，高阿姨当然更加喜欢这种差事，满口答应了下来，在房间里面找了个椅子，就坐在香盘的旁边，手里面拿着一个打火机，一副就要长时间奋战的样子。

有高阿姨在这里守着，想必这盘香应该能够顺利烧完，所以孙小雅就回到了肖素素的房间里面，一边和她随随便便的说着话，一边翻看着倪大川的笔迹草稿。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隔壁的高阿姨过来说香已经烧完了，而隔壁房间也基本上都收拾好了，就等把床和椅子等家居搬过去。

孙小雅叫上肖素素吃了饭，等到他们在一楼客厅吃完饭，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再回到二楼的时候，肖素素的房间已经正式改编成西南边。

虽然搬过去之后，肖素素的房间变小许多，并且也没有巨大的阳台和落地窗，但是肖素素却说，她能够明显感觉到，那只鬼已经离开了，她确定鬼魂已经离开了这里。

肖冲汉听了之后，立即就是拉起肖素素的手臂把了脉，然后连忙吩咐厨房给肖素素煮药。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肖素素也已经非常疲惫，但是肖冲汉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任着肖素素的脾气，不管肖素素如何撒娇如何讨好，他都硬着心肠不答应，知道药煮好送过来。

孙小雅远远的就闻到这锅药的味道，里面应该是有肉桂、附子、干姜、人参、麻黄、当归、白芍、川穹、阿胶等等药材，按照《伤寒论》的方剂学，这些药里面有一部分的当归芍药散，有一部分的四逆汤，是一锅又通血补血，又驱里寒的中药。

这锅中药，孙小雅觉得如果是正常人喝了，不管有没有病，肯定是会有一些反映的，不过孙小雅也看到过以前肖素素吃过的中药，这个方子已经不止一次被肖素素吃过，并且还是长期服用。

用同样的方子，用以前吃过的方子，来试验那个鬼魂是不是影响肖素素身体的关键，这是最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肖素素并没有觉得这个药苦，有干姜以及肉桂、阿胶，这锅药一定是又辣又腥，但是肖素素喝药的时候面色如常，一点厌恶感都没有，似乎早已经适应了中药的味道。

喝下药过了半个消失，肖冲汉就迫不及待的问：“素素，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肚子里面有些热，并且感觉有些出汗。”肖素素无所谓的说。

“什么？你开始出汗了？”肖冲汉连忙冲了过去，再次拉起肖素素的手臂，刚刚碰到肖素素的脉门，肖冲汉就满脸惊喜的扭过头，大叫着说：“成功了！我的药物终于起作用了！两年了……我已经整整两年都在挫败之中度过，没想到我的药在素素身上还有见效的一天，没想到啊……”

肖冲汉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哭腔，虽然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充满了笑容，但是他的声音却无比沙哑，无比粗糙，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控制。

“肖老师，既然现在您的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了，那么我们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按照素素的病情开药了？”孙小雅也看到了肖素素额头上面的汗水，也能够清楚感觉到，孙小雅身体的许多毛孔之中，正在向外面排泄出一丝丝的寒气，让肖素素尽管在出汗，但还是止不住的说冷。

这锅药有生附子，有肉桂，有干姜，全都是大热的药物，肖素素吃下去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种情况，在历代的医案之中，被称为“排寒气”，这就代表肖素素如果之后吃这个药方，没有感觉到冷，而是感觉到身体热乎乎的话，那就代表肖素素的身体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没错，没错，我觉得素素还是吃现在这个方子最好，这个方子是我集结了当代几乎所有中医大家，一起研究讨论出来，专门为素素的体质量身打造出来的一个方子，以前没有用处只是因为那个可恶的鬼魂，现在中药对素素起作用了，那么这个方子一定是对素素最好的！”肖冲汉非常肯定的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小雅对此早已经有了预料，在一开始肖冲汉是说整个治疗都是由她说了算，现在肖冲汉过来接管的话，也只是因为孙小雅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临床经验的小医生，甚至她连中医师执照都没有拿到手，是不能给人治病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马上就已经到凌晨，所有人都累了，包括孙小雅也非常想要回去睡觉。

但是所有人还是等了会儿，在肖素素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之后，才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之所以还要在肖素素身边等着，是因为生附子是一种有毒的中药材，有一部分人吃了生附子会产生全身发麻，呼吸急促，肢体僵硬等症状，这都是生附子没有好好的用大火煮的关系。

生附子如果想要完全去除其毒性，是要连续用非常沸腾的开水一直煮，时间至少也要两个小时以上，才能将大部分毒素蒸发。

遇到有附子中毒的时候，可以用蜂蜜水，或者远志水解毒，都能够化解附子里面的毒性。

中药之所以有附子这样的毒药，是因为有些疾病不用附子根本没有办法治好，就比如倪大川的手稿里面，就不止一次的利用生附子这个至阳至刚的药物治疗癌症，并且许多都得到非常好的效果。

肖素素身体的骨髓非常寒，寒则聚，寒则凝，这是最基本的物理规则，所以才要用到生附子这样的破阴实的药物，来让骨髓内部的活性增加，提升热度。

第二天上午十点，孙小雅迷迷糊糊的睡起来，发现除了肖素素以外，其他人都醒来了。

类似这样的起床顺序每天都在发生，孙小雅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但是等到所有人吃过午饭，甚至到了晚饭之后，肖素素还是没有醒过来，肖冲汉已经到肖素素房门外徘徊了许多次，想要进去也不敢进去，怕吵醒了肖素素。

因为在中医理论之中，人体如果有了自愈功能的时候，就会开始疯狂的睡觉，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的也大有人在。

现在肖素素已经睡了基本上二十个小时，也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却还没醒，这样肖冲汉急的在房间里面乱转圈。

孙小雅看到肖冲汉的样子，虽然现在赶走了鬼魂，她对肖素素能好起来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她还是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我去看看吧。”

“好好好，赶快过去，别吵到素素睡觉！”肖冲汉连忙说。

因为怕肖素素一起来就喊着要吃饭，所以肖冲汉一直让高阿姨在热饭，饭菜是热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已经热的快要看不到菜原来的形状了。

肖素素的房门上面依旧挂着进去的钥匙，孙小雅扭开门锁走进去，发现房间里面还拉着窗帘，肖素素果然还在床上面睡着，嘴角微微有一丝微笑，似乎睡得非常舒服。

孙小雅在旁边看了会儿，大约有十多分钟的时候，却看到肖素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肖素素只有十多岁的年纪，眼睛之中还是毫无杂质的时候，她轻轻眨着眼睛看着孙小雅，问：“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觉得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

“现在已经第二天的晚上了，你睡了二十个小时。”孙小雅轻声的说。

“哦，我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啊。”肖素素并没有多少吃惊的表情，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说：“孙姐姐，我能感觉的到，那个鬼魂已经离开了，他恐怕不会再回来找我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是一整天都点着驱鬼的香，不知道这些香用完之后，那个鬼魂还会不会回来。”孙小雅说。

“希望他不回来吧，但是孙姐姐，这个鬼魂不来害我，会不会转头又去害别的人？”

“不会不会的，我能够感觉的到，这个鬼魂并不是太拼命的想要让你死去，昨天这个香非常难点，是你的高阿姨一直守在旁边点了无数次，才将一盘香烧完。但是到了今天之后，驱鬼香只要点上之后，就不需要有人守在旁边，一下子就能全部烧完。”

“你是说，那个鬼在驱鬼香刚刚点燃的时候，有意的不想让这个香点着？但是驱鬼香足够让那个鬼无法在这里待下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用力的，趁着房间里面的香味浓度降低的时候前来攻击？”肖素素问。

“没错，这个鬼魂的行为来看，感觉这一切背后都有一种体系在控制，鬼魂之间也有一种规则……”孙小雅一边思索着，一边说着。

“孙姐姐，我好久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了，谢谢你！”肖素素非常真诚的说。

“我就是负责照顾你的人，一天一千块钱，我可不想白拿那些钱。”孙小雅的确是这样想的，不管这个病因为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这都不能改变孙小雅只是受到别人的雇佣来做事，并没有变成某个人的救命恩人。

孙小雅知道，如果她稍微有一点骄傲，有一点觉得自己伟大的地方，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要进不了，因为如果对待别人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那么头脑根本就没有办法融入新的东西进去，也根本不会有非常好的创意涌现。

所以，孙小雅不想要骄傲，也不喜欢骄傲。

她和肖素素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肖素素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己穿好衣服之后，和孙小雅一起出了门。

“素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还不舒服？”肖冲汉立即从厨房里面跑出来，擦擦手，有些喘着气的说：“素素，你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爷爷亲自给你下厨！”

“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了，并且感觉身体好像是轻了许多，就像是背了一天的书包，晚上回家扔到沙发上的那种感觉……”肖素素犹豫犹豫的说着。

“是不是因为那只鬼离开了你，所以你就……”肖冲汉让肖素素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就站在一边，紧张的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睡了这么久，一定是整个腰酸的不得了，但是今天同样睡了那么久，却一点感觉也没，不知道你昨天给我吃的是什么，挺有作用的啊。”肖素素揉了揉腰，笑着说。

“既然这样，那么我现在就开始准备，我们明天去吃大餐！”肖冲汉一拍手，大声的说。

“真的真的，爷爷，你真的是要带我去吃大餐？我要吃自助餐！”肖素素听了之后，似乎全身就充满了力气，甚至将要穿的衣服都放进了旅行包里面，一副现在就要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