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希穿着一身血迹斑斑的衣服，不敢往姚祯祯床上坐。但是扭头一看，浅色的床单上早已莫名地染上了一大片发黑的血迹，已经干透。

“这又是怎么回事？”乔羽希不解地盯着那一滩红色。

“帮我一把。”姚祯祯将床上染血的东西全都换了下来放在地上，拿出干净的被套换洗。

乔羽希站在一旁笑笑，故意说道：“你怎么不叫小一帮你，我累死了，没劲。”

“没劲那你出去玩儿吧，我自己来。”姚祯祯头也不抬地忙活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乔羽希叹了叹气，只好妥协了。

“这……是谁的？”乔羽希一边帮忙一边试探着问道。

姚祯祯没有回答，眼睛却盯着房门口愣了一会。

“小一的？小一他……？”乔羽希联想起之前在西郊发生的事情，早已觉得奇怪，原本普通的杜罔一突然变得如此厉害，本就不是简单的事。现在见姚祯祯这般反应，大概可以肯定了事情的原委。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这几天的事情真的太乱了。”姚祯祯终于肯开口解释了，毕竟心里窝了太多的秘密，又没有别的朋友，眼下要舒缓压力也只能和乔羽希讲讲。

“没事，你愿意讲的话，我就愿意听。”乔羽希理解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姚祯祯的肩头，算是给她一点鼓励。要让这样一个不爱倾诉的人，将心扉敞开，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挑战了。

姚祯祯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安静地将所有东西都给换好后，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发起愣来。看起来，似乎在思考和酝酿应该怎么解释她心里装着的事情。乔羽希见她如此矛盾，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正翻江倒海，所以找不到导致她心结的线头。她想了想，决定由她自己来引导姚祯祯说出来。

“小一是不是已经死了？”乔羽希知道这个问题也许能牵扯出更多的答案，于是她选择了主动提及。

姚祯祯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谁做的？牟甚云？”尽管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乔羽希也禁不住好奇事情的经过。

“不是，”姚祯祯再次摇了摇头，她沉默了半响抬眸看着乔羽希继续说道，“是我。”

“是你？！为什么？”乔羽希尖声叫了出来，这个答案实在太让她意外了，根本就从来没有列入过她的考虑范围内。姚祯祯被她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她迅速伸手将乔羽希的嘴巴捂住，眨了眨眼，示意她小声一点。

乔羽希点了点头，看了看虚掩的房门又继续问下去：“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帮我。你和陈荒当时都在牟甚云的手上，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他提出要帮我，我没有反对。”姚祯祯说道这里的时候语调变得略带伤感，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让她心里更加凌乱。

“然后，你动手了？”乔羽希试探着问。

“我本不想的，我也下不了这个手。但是，我干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姚祯祯说道这里明显像是鼓足了勇气，曾经面对生死存亡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

“你别像挤牙膏一样呀，继续说下去。”乔羽希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着急了。

“然后我就亲了他啊，结果还是下不了手。”姚祯祯猛吸口气说出了这样一个重磅消息，没错，对乔羽希来说，确实是一个猛料了。

“什么？这事情也太突然了，我得缓一缓。”乔羽希拍了拍姚祯祯的肩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抬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见我不忍心，然后帮我动的手。”姚祯祯见之前说的内容已经让乔羽希如此惊讶了，之后发生的，她也不愿意再详细讲下去，于是随便说了两句草草结尾。

“小一真的是个好男人啊，”乔羽希无比羡慕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姚祯祯长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面对这件事情竟然会毫无头绪。以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冷静思考的她，如今似乎变得有所不同。

“那你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才那样做的？”乔羽希一看就是个情场高手，一针见血地找到姚祯祯一直纠结的问题。

“我不确定，也许是出于感激，也许……”姚祯祯正在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房门传来“吱呀”一声，一个身影斜靠在门边，失望地盯着她。

“小一？”乔羽希知道杜罔一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心里暗叫不妙。

“我回去了。”杜罔一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只听见一声甩门的巨大动静，屋子里又恢复到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