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审问胡宝义的事情，文肖薇必须要接下。但是这会杜克施肯定是不能出面的，他现在是众矢之的，一旦胡宝义在他那里又得不到突破，即使张志忠还站出来为杜克施说话，整个紧急案件处理小组也会压力倍增，后面的工作更加不好开展。

于是乎，文肖薇决定让薛凯出面，同时她则去和杜克施谈谈，希望消除杜克施心中的紧张压力感。

可是她一看到杜克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文肖薇也是安心的。就这点小事能打垮杜克施？显然不可能！

“继续工作，我相信你能亲手把那群人揪出来!”文肖薇给杜克施竖了竖大拇指。

杜克施道：“我当然会把这群人揪出来。不过现在我确实觉得，那群人还有很多不为我们所知道的秘密！刚刚曹倩已经将第四起枪击案现场的犯罪嫌疑人影像找到，在进行参照物比对后，她初步确认第四起枪击案凶手和第二起还有第三起枪击案凶手身形比较类似！”

“不是第一起枪击案凶手作案！”文肖薇双眼蹭的瞪大，停顿一会后，她不禁双手握拳道，“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大大的问题！”杜克施哼的一笑，“我之所以调整布防，是因为猜测犯罪团伙迟迟没有再次作案，就是为了给第一起枪击案凶手回到原点再次完成任务的机会！但是现在，第一起枪击案凶手没有出现，反而后面枪击案的凶手再次出现。且非常诡异的是，第四起案件的发生地点竟然就是第二起案件的发生地点，这非常说不通！难不成第二起案件的凶手也要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但是他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他不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吗？”

“这确实说不通。所以你认为这不是回到原点，而是挑衅！”

杜克施摇摇头：“之前在一号犯罪地点防御严密，对方无法得手。可是我们在表面放松防御后，他们竟然也不作案，反而还在第二犯罪地点重复作案！照理说，在我们防御松懈后，第一枪击案凶手一定会抓住机会，可是为何又把机会给了别人？且别人也回到了自己之前的犯罪地点！如果这仅仅是挑衅，那为何不在我们防御调整前就直接挑衅！非要等我们防御调整之后，且等了这么久才开始第四起枪击案？除非他们之前就计划好这么做，但是为何这么做？这个计划着实让人看不懂！”

文肖薇斩钉截铁道：“是临时改变的计划！所以你之前的推测其实没错。今天确实应该是第一起枪击案的凶手回到初始地点再次作案，可是当他们看见我们防守严密后，他们只能等待机会！而当我们忽然调整防御，让他们看见希望后，他们应该想过马上作案！可是他们却反而放弃了，且临时决定完成对警方的一次挑衅！而对他们来说，临时改变计划，且一定要完成的够好，只能是熟悉原则。那用熟悉的人在熟悉的地点再做一次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而且警方原本以为在李易天犯罪现场重复作案，结果却发生在第三通道口，这会让警方不仅产生挫折感，更会产生被玩弄的感觉！那他们为何放弃在李易天犯罪现场作案却临时改变计划挑衅警方？对一个有缜密计划且非常谨慎的犯罪团伙而言，他们一般绝对不会临时改变计划，除非是他们确认之前的计划根本行不通。那经过了至少一晚上的筹划，他们如何又确认在李易天犯罪现场进行再次犯罪的计划完全无法执行？”

“是因为他们看出其中有诈！所以他们决定不中计，而且要对警方进行一次反击！”

“所以是现场的便衣和之前安排在那的巡逻警察漏了破绽！”文肖薇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因为为本方人员开脱，而是因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如果确实是这般，那责任就真的不是在杜克施身上，反而是云秀路派出所的警察要承担很多责任！是他们的执行不力导致犯罪团伙临时改变计划，甚至主动来挑衅警方！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绝对不能公开对张志忠等人提及。这要是说出来，会让别人以为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在推卸责任，反而要让别人背锅！这绝对会破坏合作氛围。

“所以现在这锅我背着就背着吧！”杜克施完全不在乎，“对我来说破案比什么都重要！这群犯罪分子不仅心细，同时反侦察能力也确实不错。他们发现我们防御改变是个陷阱，继而决定跳出陷阱给我们玩一出声东击西！我倒是对他们的最终计划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

文肖薇抢着道：“不过第一起枪击案凶手回到初始点完成作案的计划还折磨这个人，强迫症会让他不甘心，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杜克施回应了一个大拇指：“文队就是文队，这都能被你想到。”

“你这是变相夸奖自己吧！”文肖薇坏笑的点了点，“我们现在不清楚后面三起枪击案到底是一人还是几人所为，可是他们都成功射杀，所以他们可归为一类。但是第一起枪击案凶手是个重要突破口，我们现在把他标记为X凶手！只要我们解开这个X，那整个方程组就会慢慢出现答案！”

杜克施道：“这个具有强迫症和负罪感的X凶手一定会回到原点重新完成他的任务，但是他也一定会仔细观察，等待机会，不会贸然暴露自己！我们现在不清楚之前在那里的布防警方到底哪一块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如果还想守株待兔，最好就是不要再次变化布防，甚至不要告诉那些警察同志，这个X凶手还会回去。我们要在一种绝对自然的状态下等待这个X凶手回归！”

都到了这一步，反正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已经“丢了一回脸”，那文肖薇也索性豁出去了。她同意杜克施的看法，X凶手一定还会回到原点。可是这一次，文肖薇决定不在同云秀路派出所甚至罗田区分局提前沟通，她要把这个责任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

从此时开始，文肖薇要求曹倩不间断监控云秀路天宇茶餐厅附近情况，一有异常立马组内沟通！而虞雅婕在完成自己手上的事情后也会前去支援曹倩，甚至文肖薇自己也会抽出时间协助盯着监控。这三个女人将会是杜克施和薛凯的坚强后盾，他们要和这个X凶手玩一场真正的守株待兔！

紧迫感中带着一丝兴奋，这便是杜克施，越困难的案子他越发来劲，特别是现在已经被人看低，更是想要好好打众人的脸。

和文肖薇商议结束后，他也懒得再去看模糊的影像了，他要等着薛凯出来询问枪支的情况。

在他等待的同时，周边走过的警察也会偶尔对其背后私语。话语中还有埋怨，也有表示对杜克施能力的怀疑，甚至引申到对整个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的怀疑！

就算以前，这些质疑声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杜克施等人听见，他们已经习惯了！而他们最擅长的也是用结果打这些人的耳光！

“不用在意，这里的人就是这样！”裴友亮也走了过来，“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回到第二个犯罪点再次作案！所以你不用太自责。”

“自责？”杜克施呵呵一笑，“我确实有些自责，因为出现了第四名受害者！可是我不会因为自责就停滞不前，我会找到答案！”

裴友亮一如既往的面部表情， 道了句：“好吧，如果需要帮忙，尽快说！”

“要帮忙尽管说？”杜克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了一眼裴友亮道，“这有些不像你的风格啊！”

“那我应该是什么风格？”

“不管不问，自生自灭，反正就是一辈子在这个派出所混吃等死呗！”杜克施又是摆摆手，“别误会，我说笑的！”

“不算说笑，我其实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裴友亮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笑意，而这个笑意更多是苦笑，“张所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而且这次连续枪击案闹得上面也非常重视。如果搞不定，大家都难办。我不想自己麻烦，以后连混吃等死都没地方。所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说！”

杜克施呵呵一乐：“这么实际！好吧，如果需要帮助我会去找你！我想现在在这里，能愿意配合我的当地警察也只有你了吧，特别是我把张所得罪之后。其实说到得罪张所，你也有功劳啊！如果不是你对我的暗示，我也不会针对张所！”

“可是我的暗示让张所找到了胡宝义，也发现了丢失的枪，不是吗？”裴友亮脑门上青筋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杜克施似有针对的话语。

他这种人非常聪明，也非常敏感，甚至于脾气也捉摸不定！

得，千万别把现在唯一还愿意配合自己的当地警员给惹怒了。杜克施赶忙闭嘴。正好薛凯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便和裴友亮一起待薛凯走上前来后，赶忙问了句：“胡宝义开口了？”

薛凯深吸一口气，道：“这家伙是个老油条。从头到尾不愿意承认自己丢了枪。因为他知道一旦承认丢枪，就是先承认自己持枪，那他就有更大的麻烦！”

“我勒个去，那就是没有收获？”

“哼，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跟薛凯时间久了，一听薛凯这话，在一看他的表情，杜克施就猜到薛凯一定给胡宝义下套子。而胡宝义在不知不觉中被套出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