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军在分析郎通贤人格形态时，真的没想到最后会把矛头指向戚蕊。所以，当他自问还有什么地点后，他本人愣在那里，整个人震惊了。再后来，虞雅婕直接接过话茬，分析完毕后直指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滑稽了。

“不，不可能是她！”罗小军激动的摇着头，“戚蕊根本不可能存在作案动机！”

现场的沉寂最终还是被罗小军先打破，众人原本有些尴尬的视线终于变得不在回避，都直直的看向他。

薛凯道：“动机存在与否，不能只看表象。小军，我希望你能客观的看待问题。”

“我本来就是在客观看待问题，我没有主观影响判断！”他的情绪有些焦躁，特别把主观影响判断这几个字说的极为严重。这是之前罗小军对文肖薇和薛凯的承诺，现在提及倒是有了些许讽刺。

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也察觉现场气氛的尴尬。罗小军赶忙起身，说了一声抱歉去趟洗手间，便匆匆离开办公室，消失在楼道之中。

这段时间罗小军的压力太大了，他所遭遇的一切，彻底改变了他的心境。这里的人都能理解罗小军，可是作为一个警察，他必须得保持中立冷静。

“文队……”虞雅婕开口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文肖薇迅速道：“有什么话就直说！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本来虞雅婕想先单独和罗小军沟通，可是既然发生了现在的事情，私聊恐怕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当着众人面，虞雅婕只好把昨夜和杜克施看见的一幕说了出来。

这一说，连曹倩都不得不吐槽：“不会是小军真的因为自己喜欢戚蕊，所以主观想给戚蕊脱罪吧？”

文肖薇咳嗽一声，提醒道：“倩倩别乱说。现在只是分析阶段，戚蕊就算有嫌疑，也扯不到什么脱罪的问题。再者，小军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正因为我们大家都清楚小军以前的为人，所以对他现在的情况才更加担心！”薛凯眉头紧锁，深感现在问题可不仅仅是案件，而又回到小组成员个人问题上来了，“这样吧。我先去找他聊聊。”

“也好。那今天早上就到这，大家各忙各的。有新的线索随时沟通！”文肖薇还不忘轻声叮嘱，便在散会后，有一把拉住薛凯道，“别把小军逼得太狠。”

“我知道怎么做！小军之前的人生过于顺利，唯独情感方面，他唯一喜欢的女生却不能随他心愿。加上安路权事件对小军的影响确实很大。如果不是因为小组人手不够，我都想给他放个假，让他好好放松一下。”

人手不足确实是个大问题，也正是因为人手不足，文肖薇和薛凯才更加不想罗小军也出问题。

之前先行离开的罗小军在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好几次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办公室的对话，不时还在脑中回荡。对于戚蕊，他本能的会有好感。也正是因为好感，冷静下来的他得承认，他确有些主观。所谓没有因为主观影响判断，更多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在想通之后，他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所以，当走出洗手间，看见薛凯正在走廊外等着自己后，罗小军不等薛凯开口，便主动上前道：“薛队，刚才是我的冲动。我向你，也向大家道歉。”

薛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介意。合理分析案情，总会产生不同意见，这种事情我们也并非第一次遇到了！你能意识到冲动，这对自己，也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好吧，不说这个了！你是我的队员，也是我们大家的兄弟。如文队经常所言，我们是一家人！正因为一家人，我希望大家更加坦诚。雅婕告诉我，她昨晚看见你和戚蕊在一起吃饭，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有犹豫，罗小军点点头，这个态度让薛凯放心，证明罗小军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产生芥蒂。

“是否方便告知你们聊了些什么？”薛凯又立刻补充道，“并非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明白的原因。案件讨论到戚蕊，现在你又和戚蕊有亲密接触。一般情况下，过密之人要回避案件调查，可是我不想让你回避，所以，你更加应该跟我把问题说清楚。”

“薛队你不用解释。警队的规矩我明白！如果戚蕊真的涉案，而我又对戚蕊有特殊感情和密切接触，那我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案件调查。但是现在，我坚持认为戚蕊和本案无关，并非只是因为我和戚蕊的关系，而是基于我对戚蕊的了解。她不可能杀人，更加不可能侮辱尸体。”

“但是你和她这么多年不曾见面，你如何确定她没有改变？”

“她就是没有改变。她依旧是那个外面冷漠高傲，酷劲十足，但是内心却心思细腻，知寒知暖的人！薛队你不是问我昨天晚上和她为何在一起吗？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回答的！昨天下午，我和虞雅婕一同去找戚蕊。整个过程中，戚蕊确实表情平淡，完全没有对我透过特别的情感。甚至看上去，因为她的工作身份，她对警察还有些情绪！然而，这只是基于她所处的工作位置，在当时任博投资公司的办公室里，她必须得这么做。因为，她是在为公司服务，她不想在工作时间，讨论重要事务时，还来加深同学感情！说实话，我当时也错怪她了。只是我没想到。在我下班前，我接到戚蕊的电话。她告诉我，她也刚刚下班。她解释了今天下午在公司的一幕，表明自己确实因为心烦郎通贤的事情，所以不想在工作时间牵扯其他的事情。然我们两人都下班了，这就不同了。作为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她主动邀请我一起吃饭！不管你信不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当然信你！”薛凯没有丝毫迟疑，“我们只是要你把事情说清楚，仅此而已。既然你和戚蕊只是在吃饭联络感情，自当没什么多余的问题。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发挥更大作用，尽快将这个案子了结。小杜和钟阳都不在，如今得多多依靠你了。”

坦诚才能赢得更多信任，这个道理这里的所有人都懂！从七人变成五人，更需要剩下的人员精诚团结，坦诚下互信合作。在罗小军解释了昨晚的事情后，便暂时再也没人提及此事，他们原因相信罗小军没有说谎！

昨天会议时，薛凯提议和罗小军一起去余湾实地探访。今天晨会结束后，两人不做休整便直奔余湾。

首先要去的地点自当是朴昊死亡现场！那座农家小院和里面二层小楼都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火灾导致的断壁残垣，让现场破乱不堪。

薛凯指着水池道：“钱包就在那边找到，凶手确实不想隐瞒被害者身份。”

罗小军点点头：“不想隐瞒被害者身份，便是不会隐瞒自己的作案动机。作案者很直接，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会喜欢婉转！他身体强壮，能轻易控制郎通贤和朴昊。他平时富有正义感，经常冲动压抑不住心中的不满！综合这些，我觉得我们分析出来的美女粉丝也许并不是唯一作案者。”

“也就是说作案者可能为一男一女！甚至是更多人组成的犯罪团伙！在这个团伙中，必然有一个颜值很高的女性，用来引诱目标人物上钩。还存在一个身强力壮年轻男性，用来控制目标人物，甚至对其进行羞辱折磨。我们分析作案者可能属于需求推动型杀手，所以会在安逸地带作案。现在，如何作案者真的不止一人，那这个所谓的安逸地带，一般属于团伙的领导者安逸地带，又或者是整个团伙恰好形成安逸地带交集！”

罗小军道：“我更倾向于交集！”

薛凯用手一点：“说说为什么？”

“如果是团伙作案，一般团伙存在支配者和被支配者，被支配者处于从属地位，不会对团伙决定产生重大影响。但是，被支配者在执行任务时不会百分之百投入，因为被支配者的身份地位，导致他们会对团伙行为存在保留！可是就这两起案件而言，首先，作案者没有掩饰被害者身份，便是不隐瞒作案动机，所以我猜测，这个作案团队会认定他们的行为是正义的行为，是在惩治恶人！有这种思维的人聚集在一起，且做事几乎滴水不漏，证明他们的理念应该一致，又随时保持良好的沟通氛围。那在这个团伙中，可能不存在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之分。他们是完完全全的合伙人！合伙人意味着不可能产生绝对的团队领导者，这也就不太会因为领导者安逸地带，而决定团伙作案的安逸地带。正因为如此，我更加倾向于整个团伙成员恰好形成的安逸地带交集。也就是，这些团伙成员，基本上都能在余湾附近找到让其安逸，又或者美好的回忆过往！”

四个字评价，实力展现！薛凯给罗小军竖起大拇指，肯定了对方的分析！在没有杜克施和谢钟阳的日子里，罗小军成了薛凯最得力的助手。

“走，咱们进去看看！我就是在二楼卧室找到的那些积木！发挥你思维宫殿联想的时候到了。在犯罪现场寻找灵感后，看看你是否能在脑海中模拟出当时的真实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