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卓乐峰和周蜀山的一种默契。在卓乐峰被质询的情况下，如果周蜀山贸然给卓乐峰透露更多信息，实际上也不符合规矩。所以，卓乐峰用这种方式反问周蜀山，实际上就是想知道目前警方知道些什么。

周蜀山开始适时的透露点信息：“你说你们被铁棍打晕。我们在现场确实找到了一个铁棍，只是，铁棍上只有你和江俊彦的指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偷梁换柱，实际上我和江俊彦偷袭了现场所有人？”卓乐峰不屑一乐，“周队，你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吧。现场三人被打晕，你们完全可以检查我们的脑部创伤。”

“检查过了！这是你们三人的医疗报告！”周蜀山推了过去。“我们在你们身上确实找到了针孔，同时也发觉你们脑补受到撞击，这和你们描述的内容差不多。同时，我们也对现场花草进行了检验，证实上面有迷幻成分，同时达到一定湿度时，空气中还有会苯等化学成分。”

“致人中毒和昏迷的成分！”卓乐峰双眼放光，“这是早已准备！周蜀山，这一切都证明我没说谎，是丁飞故意给我们下的套。”

“可我们已经找过丁飞，他坚称自己昨晚没有去种植园，而现场除了你们几个之外，也没太多证据，关键在于，你和白广洋发生打斗，而恰好白广洋死在你面前。这么说吧，这案子到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杀了白广洋，又或者你和江俊彦等人合谋杀死了白广洋。”

“动机呢？杀人需要动机。我干嘛要杀白广洋！”

周蜀山停顿在那，抱着胳膊注视好久后，嘴里吐出几个字：“金医生的医疗报告！”

嗡的一下，卓乐峰脑子一炸。

当初是金晓晨让卓乐峰去看心理医生，这确实对卓乐峰心理康复有好处。可谁曾想到会遇到蔡钟雄和白广洋之死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心理医生确实要保护来者隐私，但是在刑事案件面前，警方有权利让心理医生配合。所以，金舒雅给出自己的心里诊断分析很正常。

在这个分析中，金舒雅已经说过卓乐峰存在人格混乱，再加上之前卓乐峰已经上演过看见白广洋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在这种情况，警方有理由相信，卓乐峰一旦陷入失控，则完全可能杀了白广洋。

“所以你不信我？”

“我要用证据说话，我需要最合理的解释。”周蜀山深吸一口气，“逻辑上的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的规矩，你也相当了解。晓晨因为自己的失误，已经被停职，你不想我也被撸了吧。”

“呵，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到了这一刻，卓乐峰清楚目前的局面了。而周蜀山的话语中其实也暗示了一些事情。

现在警方只是怀疑卓乐峰因为人格混乱失控杀了白广洋，却没把怀疑目标继续扩大。在加上现场铁棍上出现了卓乐峰和江俊彦两人的指纹，这其实可以被多种解读，比如，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

这种局面下，江俊彦完全可以暂时脱身，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卓乐峰等先全部担当下来。

“现在不是我们信不信你，而是你信不信的过我们！”

“信！”没有丝毫犹豫，卓乐峰点点头，“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你们，我曾经把命交给过你们，现在，我再一次把命托付给你。周蜀山，你内心很明白我不是凶手，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算计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把场面逆转。”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周蜀山点了点桌子，面前摆放着笔录！

弃帅保车！

只要卓乐峰签字，就意味着他同意刚刚的问话内容，那警方就会延长羁押时间，直到找出最新证据。这样一来，卓乐峰便不能出去自证清白，他将一切的希望交给了别人。

从局子里出来，江俊彦一直铁青着脸。他和卓乐峰都是自命清高的人，可这一次，他们都被人算计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卓乐峰一时半会出不来了！”曹姚沮丧道，“不过也许是好事，卓乐峰待在里面总比外面安全。”

江俊彦道：“那些人根本不是要杀卓乐峰，他们是要把卓乐峰逼疯！在人格混乱的情况下，幽闭独处的环境更容易让人产生思维混乱。所以，如果没有干预治疗，卓乐峰待在里面越久，他产生人格变化的可能性就越大。”

“啊，那怎么办？”

“只能交给胡楚光和周蜀山去办了。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绝对不能去麻烦胡楚光和周蜀山。如果这两人也因为牵扯进去而被停职，那卓乐峰和我们才真正没有依靠。”

“我懂！卓乐峰把责任担下来，就是希望我们能替他查明真相。所以，我们更要自我保护，这其中就包括**和周蜀山。”

“不错，**和周蜀山一定会从警方层面调查案件。而我们，需要从别的地方寻找线索。既然金晓晨被停职，那她倒可以做个帮手。”

虽然破雾计划已经结束，可这些人总能找到合作的机会。

当金晓晨和江俊彦、曹姚碰头后，他们的默契依旧。

问题出在丁飞身上！卓乐峰两次掉入陷阱都是丁飞起到了关键作用。然，金晓晨等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丁飞哪来的本事，一直能洞察卓乐峰的行动，所以总能早安排。

“你们看，我设法调取了丁飞的通讯信息，并没有发现他和周韵诗有特别的交流往来。”

“或许他们有别的通讯方式呢！”曹姚道，“如果这事和庄泽苑有关，那反现代工业犯罪者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输消息的方式。”

“但是从丁飞的工作和他日常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是一个标准的反现代工业犯罪者。再者说，陷害卓乐峰的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如果用传统的交流方式，不一定来得及。”

“晓晨说的没错！”江俊彦符合道，“丁飞从事的行业就很现代化，加上他日常的表现也和传统不怎么搭界，我是不相信他完全遵照反现代工业犯罪者的模式。所以，如果周韵诗真的是背后主谋，那她和丁飞一定会在交流上露出马脚。”

曹姚说出无数可能：“小号？别的社交平台。匿名电话？”

金晓晨叹了口气：“你说的这种可能，不仅大观分局，我想周蜀山那边也已经查了很多次了。如果真的有猫腻，早就查出来了。还有，丁飞是周韵诗的学生。其实他们师生交流很容易。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周韵诗并没有给学生上课，所以实际上，丁飞根本没见过周韵诗。”

周韵诗没给学生上课这一点，卓乐峰之前也跟江俊彦等人交代过。

乐泽颖为其找到生面孔演员接近周韵诗，本打算利用周小贤的介绍成为周韵诗的学生。可周韵诗明白无误的表示最近有重要事情要处理，所以并不打算带学生。只是说可以让其去自己创办的学习班报名。

她所说的重要事情，基本上就是和泰牟申的离婚官司！

“所以，太特码奇怪了！”江俊彦砸了砸脑袋，“一个幕后主使不可能一点作为都不做，除非他有代言人。然，我们没有发现周韵诗的代言人，只是猜测她和丁飞有联系，指示丁飞参与行动。还有，之前去找刘老大的那人，也是一点消息没有，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卓乐峰之前忙和了那么久，如今完全无用功！”

这真的罕见！虽然查案确实经常做无公用，可卓乐峰从警加上卧底这么久，他做的一切总能起到点作用。可这次，卓乐峰就像无头苍蝇，之前的努力根本看不见成果。

曹姚大胆的吐槽：“所以，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那可是卓乐峰、江俊彦、金晓晨、曹姚一起分析出来的方向，甚至胡楚光也默认的调查方向。如果这这些人都错了，那整个案子也太奇怪了。

当一种思维方式陷入到死胡同时，就必须跳出来。

江俊彦道：“各位，我觉得我们该把问题分开处理。卓乐峰这件事情，确实得从他碰见陈宇然幽灵开始说起。可目前卓乐峰最大的问题在于和白广洋之死牵扯上去。我们要想帮卓乐峰破局，首先就得证明白广洋不是卓乐峰所杀。至于其他的问题和分析方向，我们等白广洋的事情弄清楚后再做讨论。”

一语将人从泥潭中拉出来。大家在之前的问题上纠结太久，导致主次都没分清。

而要想弄清楚白广洋之死的真相，则必须从种植园入手。

周蜀山已经确认种植园被人做了手脚，所以，查一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那片种植园被私人承包，四周还在新建一些游玩项目和风景带。用种植园所有者的话来说，每天白天时候，这里人来人往，很多工作人员参与建设。要想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很困难。

但是在困难，这事也得调查。

好在金晓晨相信，张绍伟和周蜀山一定也能想到种植园工作者这一茬，所以，他们无需跟这些人做同样的工作，只需要查缺补漏就行。

除了一般的工作者之外，便是过往的行人。通过各种关系，金晓晨好不容易拿到种植园少的可怜的监控，同时，江俊彦和曹姚也做了周边问询，弄清楚大概有哪些人这些天常常来这里“闲逛”。

这些信息拿到手，接下来就是逐个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