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老班长

2005年8月16日早晨7点40分

第二天一早我和乐苗继续在村里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的知情人。正在考虑要到哪一人家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书白？”我回头一看立马兴奋了起来“老班长，怎么是你？”

叫我的人是王光来，曾经是W市边防部队的一名边防战士，也是我的老班长，认出王光来之后我立马上去和他拥抱了起来。拥抱结束之后我问到“老班长，你怎么在这里啊？”

王光来用手点了点我说到“你呀你，忘了吗？我家就是Y市的啊，这就是我家啊，走走走，到家说。”

来到王光来的住处，我先是四周打量了一番，普通的平房，象征性的几件家具。王光来拿来了茶壶开始沏茶水。

这个时候我问到“老班长，你不是在W市买了房子了吗？听说你退伍之后就住在了W市，你这是回来看看老房子？”

王光来把杯子递给我和乐苗之后，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我一支，香烟是远景牌，可以说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香烟，我想王光来的日子过得好像也不怎么好。王光来苦笑了一下说到“什么回来看看老房子啊，我现在就住在这里，退伍之后做生意赔了钱，房子的贷款也还不上，索性就把房子给卖了，现在就住在这里，也不错，环境啊比W这种大城市要好得多啊，全是原生态，在这里过日子能比大城市多活好几年呢，你说是不是啊？”

我有点好奇的问到“赔了那么多？我记得你在金三角卧底回来之后，部队可是给了你不少钱啊，怎么赔的连房子都卖了，你做的什么生意啊？”

王光来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哎，赔都赔了，还说那个干吗？”

我接着问到“那你当时怎么不留在部队里啊，当时领导都说了，像王光来这样的同志太少了，只要愿意在部队里干，就一定满足要求的。”

王光来叹了口气说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环境，想当然的认为钱没那么难赚，就想自己出来闯一闯，让家人以后的日子也宽裕一点嘛，后来真正做起来才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啊，呵呵。”

我也感慨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到“哎？老班长，嫂子和孩子没在家啊，我们的小王同志，我可是很久没见了。”

听到我说的话，王光来无奈的说到“我和你嫂子离婚了，现在她带着孩子还在W市。”

我惊讶的问到“离婚？怎么回事啊？怎么说离就离了呢？这才多长时间啊，还不到一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光来拿出香烟又递给我一支说到“不说她们了，你这次来是什么事情？”

我一拍脑门说到“哎呀，你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乐苗，我现在借调到W市公安局帮助工作。”

乐苗和王光来打过招呼之后，我继续说到“我们这次来呢是为了之前李洪林在村里设赌局的事情，昨天我们就来了，不过看村里的人并不是很配合，这下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王光来回答道“李洪林设赌局？我不知道啊？”

我看着王光来说到“老班长，难道你也不和我说实话吗？”王光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到“书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笑了笑说到“老班长，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掌握了准确的线索。当然，来之前我们考虑到会出现村民不配合的情况，但是在这里遇见老班长你，你如果再不和我说实话，那我这趟真是白跑了。老班长，你给我交个实底，你有没有参与？”

王光来笑了笑说到“那好，书白，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参与，关于李洪林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因为他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应该是两个多月前，据说卷了一大笔钱，很多人输了个精光，所以出去后打电话报了警，不过这家伙激灵的很，看事情不对立马就跑了。”

我接着问到“那你们村里，谁输的最多？”

王光来摇了摇头说到“这个我不清楚，别说是你们，我在这个村子里都打听不出什么来。”

中午王光来还有事情，没留我们吃饭，约好晚上在他家聚一下。

2005年8月16日下午15点

下午在乐苗的房间里，我和乐苗仔细推敲了王光来上午的谈话内容，根据王光来所说，他并没有参与赌局，但是从他描述赌局的情况来看，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是形容的却非常详细。

乐苗分析道“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参与了赌局，甚至来说那个举报电话有可能就是他打的，只不过等他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发现李洪林已经走了。他不是说了他的生意失败吗？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想到利用这次的赌局来回本。”

听完乐苗的分析我点了点头说到“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太愿意相信而已，一个曾经有着坚定信仰的共产党员，现在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乐苗安慰我说“刚才的只是推测，也有可能是王光来只是不愿意将自己村子里的人说出来而已，毕竟咱们来张周村的一天时间来看，这个村子的人都很互相照顾，团结的很，王光来不说也很正常。”

我点点头说到“但愿如此吧。”

乐苗笑了笑说“别这么敏感，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和他好好聊聊，我就不去了，只有你们两个人可能他更愿意对你说点什么。”

我问乐苗“你怎么吃？”

乐苗笑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我饿着？”

2005年8月16日傍晚17点30分

我和王光来就在他家的茶几两侧对面而坐，王光来炒了几个菜，我在外边买了几个，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已经是很丰盛了。

王光来把酒倒在杯子里之后，端起酒杯对我说“来书白，咱们也快一年没见了，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还记得你在新兵连那会，白天我说你几句，晚上你就躲在被子里哭，哈哈。”

“呵呵，哈哈。”

酒过三巡，我们也天南海北聊了一圈。这个时候我对王光来说到“老班长，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啊。”

王光来笑了一下说到“是让我帮你打听赌局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王光来沉默了一会说到“书白，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是如果我帮你打听了，你把人给抓走了，那以后我在村子里可就不好混了。”

我有点奇怪的说到“老班长，这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是老党员了，为党办事，怎么能计较个人得失呢？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李洪林，不是那些村民，我们不会抓那些村民，还会帮他们追回被骗的财产，到时候派出所的同志说服教育一下他们就没事了。”

听了我的话，王光来点了点头说到“好吧，也就是你啊。”

2005年8月16日晚上21点10分

回到旅馆，乐苗正在我的房间等我。见到我回来起身倒了一杯水，随后问到“怎么样？聊得顺利吗？”

我点点头说到“还好。”

乐苗笑了笑问“怎么了？兴致不高啊。”

我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就是感觉他变了。”

乐苗“哪里？”

我想了想说到“变得。。。像是一个老百姓。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在金三角卧底的时候，受到毒贩的怀疑，毒贩在他身上用尽了各种的酷刑，甚至逼他染上毒瘾。那种情况下他都坚持下来了，不光保全了自己，同时也保住了同时在那里卧底的其他同志。”

乐苗点点头说到“那他为什么要退伍呢？有这样的立功表现，想在部队里发展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想不太明白，也许就如他所说的，想回来闯一闯。”

乐苗笑着看着我说到“这种话你相信吗？”

我点上一支烟说到“从理性的角度上来说，我确实不相信，但是从感性的角度来说，我没办法不信。他是我的老班长，从新兵连把我带到了边防一线，我身上所有的本领都是他教我的，他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

乐苗点点头说到“不容易啊，现在妻离子散，看的出来他现在过得很不好。”

我对乐苗说到“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的爱人我也认识，通情达理，认识老班长之前老班长本来就一穷二白，现在怎么会因为钱就离婚了呢？抽空我要去见见她。”

乐苗奇怪的看着我说“你见了她说什么？劝他们复合？”

我摇了摇头说到“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不见一下总感觉心里有个事。”

乐苗笑了笑说到“好了，别想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把这水喝了，看你今晚喝了不少，这是蜂蜜水，解酒的。”

我有点好奇的问到“哪来的蜂蜜水啊？”

乐苗笑着说“买的啊，我就知道你和你班长喝酒肯定少不了，吃完饭在外边溜达，正好有卖的。”

我端起水杯对乐苗说了句谢谢，乐苗笑了笑没有说话，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