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海文书
作者:逍遥余生 | 分类:游戏 | 字数:2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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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秘赃
时间如梭,距离扬州城兵乱已过三月有余。
方鸣谦现担任正五品武官,朝廷委任方鸣谦暂代扬州四品知府,方鸣谦走马上任收拾残局。
这三个月里,扬州官府贴出告示,悬赏五千两捉拿宗元平一党海盗,还四处收拢散兵、招募新卒,共招募了一百多名扬州府兵。
在“扬州兵乱”中,知府衙门、州大牢先后被攻下,除华兴泰让秘社党徒杀害,师爷韦伯、守将将官华少被死囚所杀外,扬州主簿、参军以下所有五品官员皆被宗元平逮杀殆尽,唯有扬州府七品府库银曹戴章率领五十名库兵据守银库,拼死保全扬州数百万两官银未曾被劫。
朝廷为表彰戴章恪尽职守的成绩,将他破格提升为扬州主簿。
令狐公子手提绑着知府脑袋的旗杆,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可传讯他后得知,当时他已神智不清,故而没有遭到朝廷追究,他爹令狐忠想办法疏通关系,在皇帝面前保了儿子一条命,再加上令狐公子并非杀害知府的人,就因为他手里没拿武器。
朝廷派来查“扬州知府被杀案”的钦差大臣来了好几拨,得到的结果都是:杀扬州知府和扬州府官员的凶手为常年盘踞海外的海盗宗元平所杀。
莫衷一是,三个月过去了,朝廷也渐渐厌烦了不断重复,而查无实证的案件审理,反倒是通过整理知府衙门的“家底”,华兴泰在任知府十数载的贪污所得竟然是大明帝国一年财政的收入。
面对华兴泰留下的巨额财物,就是再有胆儿的贪官也不敢多思考一下,方鸣谦直接给皇帝朱元璋上奏折,朱元璋派遣大内锦衣卫队运送了四次,每次都是二十辆大车开道,终于运完。
至于那些被华兴泰掳掠来的美女、仆人,方鸣谦派人遣送回乡,找不到家属、住处的人清点入册,有的被选去做仆役、门童,更多的人被官府释放。
很快,扬州的百姓们都渐渐忘记了贪官华兴泰,这个贪官的嘴脸,可海盗宗元平撞开知府衙门、海盗屠杀像鬼一般的扬州府兵的事情却被扬州百姓变成了侠客演义,在街头巷尾传诵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渴望奔赴沙场吗?”方鸣谦端起景德镇的元青花瓷杯,饮下一小口扬州特供的米酒,缓缓滋润着喉咙,往身边的冉红娘瞅了一眼,冉红年用一条红丝绸捂住了半边脸。
“大人一定是有志于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故而效命沙场。”冉红娘举起酒壶为方鸣谦倒满杯子。
“你都来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詹家那个二公子装的像个大侠,什么事情都置身事外,搞的自己有多么清高似的,其实,就是自私。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怎呢可能入得了我的法眼。”
方鸣谦一口喝干了酒杯,递给冉红娘,冉红娘又替他倒满。
“天下有多大?!”方鸣谦拍拍胸口说,“这里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
冉红娘急忙跟着点头。
方鸣谦又一口气将一杯米酒灌下肚肠,接着说:“一个男人行于世,若不能凭手中三尺剑匡平天下,又怎能称为男儿!”冉红娘附和的微微一笑。
方鸣谦感慨完,将酒杯放下,站起来,他坐着地方以前是华兴泰的位置,一把黑檀木交椅上雕刻着俗套的三阳开泰纹路。
“大人,主簿戴大人求见。”门外的将官张任禀告,这人随方鸣谦从金陵而来,大帅汤和将此人推荐给方鸣谦,便是看重此人厚道老成、循规蹈矩,随护在方鸣谦这样到处惹是生非的人身边,汤和才能放心。
“有请!”方鸣谦回到交椅上,匀展衣角坐端正一些。
主簿戴章小步走进屋子,很恭敬的鞠躬行礼,方鸣谦审视着这个已步入五十岁的男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从官帽下露出一丝丝发髻,一身新官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不协调,给人一种看似农夫的粗布衣裳才能匹配。
“这人该告老还乡了。”方鸣谦心里第一印象便是这个感慨。
“方大人,下臣有要事禀告。”戴章小心翼翼的说,方鸣谦义正言辞的说:“戴大人劳累了,为朝廷守住银库,居功甚为啊!快快请坐。”转头对冉红娘说:“快请大人入座,奉茶。”
冉红娘就近搀扶戴章坐在靠近方鸣谦的一张交椅上坐下,方鸣谦说:“戴大人在银曹的位置上干了多少年?”
“小臣从前朝至正二十八年起便已接管银库。”戴章回道。
方鸣谦略一思考,说:“至正二十八年······起码有二十年的光景了,朝廷该有所表彰。晚辈对前辈这样矜矜业业、为民请愿的国家肱骨之臣尤为敬重,戴大人请不要拘谨。”
戴章在座位上行礼,谦卑的说:“大人过谦了。”
方鸣谦说:“戴大人有何事找晚辈?”戴章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方鸣谦看到那纸已被水泡过,而且还带着一丝血迹,戴章说:“扬州城破当日,臣率五十名库兵死守杨花大街银库附近,为保万一,除收拢溃散的府兵外,还处死了一批随华氏父子欺压百姓的低级军官,在处死一名将官的时候,他挣脱束缚,跑到水边,将随身携带的这些纸张丢进水里。”说着,戴章将这些纸递给方鸣谦。
方鸣谦接过纸,粗略的看了一番,那纸张上虽被水浸泡过,可还是隐约看到记录着一些数字,方鸣谦说:“这些应该是账目。”
戴章说:“大人英明,这些纸张上记录的正是华少等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铁证,下臣知道朝廷已将华兴泰一党的赃款收归国库,而且收缴数目也都经过了臣之手,可······”
戴章凑过来翻动方鸣谦手里的那叠纸,翻到第三页的时候,左下角一处水泡痕迹不重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浮屠寺·····洞······三十七桶。”
方鸣谦一惊,说:“这三十七桶是什么?藏匿的赃物吗?”戴章点点头说:“下臣也觉得很有可能是华兴泰的藏宝地点,可未得证实,便于昨日提审了华兴泰手下的一名作恶府兵,起初这人抵死不言,可后来,下臣担心巨额赃物落入歹人之手必犯上作乱,便对这名士卒用了大刑。”
方鸣谦说:“他招了没有?”戴章回:“招了,大人猜怎么回事?”
方鸣谦说:“怎么说?”
戴章说道:“大人在奔赴扬州的路上是不是杀了一伙匪兵?”方鸣谦点点头说:“啊,一伙匪兵趁夜打劫两个路人,您身边这位冉姑娘便是那天救回来的。”
方鸣谦指指冉红娘,冉红娘向戴章作揖,戴章略一点头,对方鸣谦说:“奉命为华兴泰藏匿赃物的将官首领便是这个赵飞虎。”
躬立一旁的冉红娘听见赵飞虎的名字吃惊的捂住嘴巴,红丝绸捂住了半边脸。
“这个浮屠寺在什么地方?”戴章摇摇头说:“下臣祖居扬州,却从未听说有这么个浮屠寺。”
方鸣谦接着说:“我遇到匪兵的地点是在子午山中,浮屠寺莫非隐匿在子午山里?”
“子午山······是那里吗?”
戴章凝神思索,皱起眉头却不说话,方鸣谦从戴章眼神的变化中读到了奇怪的味道。方鸣谦用缓和的口气说:“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之后,戴章认真的将眼前的茶杯端起来,打开杯盖喝了一口茶水,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大人可知道这子午山中的旧事?”
方鸣谦初来扬州,还不太清楚扬州周围的风土人情,他面对戴章神秘的眼神,知道眼前的这个五旬老人一定有事情要讲给自己知道,故而方鸣谦只好说:“还请戴大人赐教。”
扬州知府门前,一个个新招募的府兵精神抖擞的来回巡逻着,身上光鲜亮丽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着英武的气息。
天空中,一行南飞大雁发出悠长的鸣叫,排成“一”字型,向南飞去。
“子午山中,原先在元蒙末年聚集着一群宋军的散兵游勇,居山为盗,后来发展到数千人,对扬州城造成了不小威胁。后我皇大明天军攻克扬州,一并剿灭了山中的盗匪,并将盗匪头目押解京师问罪斩首,而对扈从的一干小头目及喽啰兵,因是新朝初立,网开一面,放其回家务农。”戴章款款道来。
“也并非所有匪徒都回家务农,洪武四年,华兴泰受命上任扬州知府,赵飞虎率领上百个市井无赖应征入了府兵。这赵飞虎便是元末子午山匪盗之一。”戴章说得清清楚楚,深怕方鸣谦听不明白。
“如果说赵飞虎出城,是为秘密藏匿华兴泰的巨额赃物,那么,子午山定然是他们的首选!”
“那子午山,既然已被攻破,赵飞虎还会有课藏匿的窝点吗?”方鸣谦不解的问。
“这正是蹊跷之处,据下臣查察扬州府志,这子巫山中并未有特别大的溶洞或者峡谷,他们是如何藏匿财宝的呢?或者说,赵飞虎选择子午山藏匿有什么理由呢?下臣愚钝,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来找大人咨询一二。”
方鸣谦站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屋子的面向南的墙上正好挂着一副山河图,他冥想了一会儿,忽然问方鸣谦:“子午山中,可曾埋过什么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