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沧海湖
作者:胡武权兄弟 | 分类:游戏 | 字数:1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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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当然是演出了
韦小宝吃完那碗米饭,莫怀仁拉着他往木板房走去。来到门前,莫怀仁把一大袋废纸拖到地下。当韦小宝正想着莫怀仁是不是要进房里去,莫怀仁伸手到袋里一大垒旧报纸拉出来。
韦小宝猜不出莫怀仁要报纸来干什么,刚要问他,莫怀仁已经将报纸放到脚下,又把一大袋啤酒瓶拉下来,再从袋子里抽出一只墨水瓶来。只见莫怀仁将墨水瓶举到耳边抖抖,再听听之后又将手伸进去,掏出一支开满叉的断了半截的毛笔来。
韦小宝想不到那啤酒瓶的袋里会有墨水瓶,还有毛笔这种稀奇的新玩儿。为什么没有香肠腊肉在袋里呢?韦小宝笑了笑想道,但是放在那里的香肠腊肉能吃吗?
莫怀仁把墨水瓶和毛笔放到地上,将铁链在小腿上缠一圈,又把链头踩在他那磨破了的皮的皮鞋下。莫怀仁把旧报纸摊开,拧开墨水瓶塞,将毛笔插进瓶子里,又将毛笔抽上来。
一阵发臭的墨水味冲到韦小宝的鼻孔里,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又跑到莫怀仁的身后去。莫怀仁却不管韦小宝,他开始在报纸上写字了。莫怀仁边写边吃吃地说:
“你、你当然得给我干活啦,不然我、我花那么多钱买你干什么?你、你知不知道我、我不但花了那么多钱,还费尽口舌才把你、你买回来的啊?当时,娄阿鼠和刁德一这两个吸血鬼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你、你卖给我的——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呀?他们说,他们早就跟西门庆签订了默契约。他们说,他们如果不能将你、你打死,西门庆就不会将他的财产让给他们。后来,后来我、我就对他们说,西门庆都到精神病院去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连狗都不如的疯子,他那里还有认得什么条约不条约?他那里还知得到你、你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即使你、你没有死,也说你、你已经死了,他也是无有办法的呀?你们照样去收他的财产可以了。何况,我又对他们说,你、你毕竟是一个人,如果你、你们就这样把你、你扔到沧海湖去,警察查出来,即使你、你们有周扒皮罩着也没用,你、你们也是要坐牢的呀。我、我还威胁他们说,何况我、我已经见到了,你、你们难道也要把我、我杀死吗?你、你们能够封得住我、我的嘴吗?反正现在我、我愿意出钱买你,以后的事就由我、我来负责,也不用你、你们瞎操心啦。”莫怀仁写完一行字之后,蘸一下墨水又继续说,“这支毛笔还、还那么结实,瓶里还、还有那么多墨水,还、还可以写很多海报好多大字报呢。”
莫怀仁边写字边说话的时候,手袖经常扫到报纸上和那些已经写好的字上,把报纸上的灰尘扫干净,又把写出好的字弄脏了。莫怀仁有好几次不得不又换掉报纸再挥笔写过。
韦小宝瞧着莫怀仁一笔一划地写着时,他忽然也感到兴致勃**来。他虽然不认得莫怀仁到底在写什么,但他还是觉得莫怀仁写的字既好看,很好玩,觉得莫怀仁在画着树麻雀画百灵鸟,画着啄木鸟金腰燕那样。当莫怀仁又写完一行字时,他问他:
“你到底在画什么?”
“我、我在写演出大字报。”莫怀仁接着问道,“你、你会爬杆吗?”
“我会爬杆,我还会爬树。”
莫怀仁写上三个字,写完后又扭着头问:
“你、你会跳舞吗?”
“跳什么舞——扭秧舞还友谊舞?”
“管你、你会跳什么舞?跳那么好看的扭秧舞干什么?你、你以为他们是鉴赏家吗?会跳舞就成。管你、你跳的是鸡腿舞还是鸭脚舞。你、你会学鸭子叫吗?”
“这有何难?我还会学麻雀和啄木鸟叫呢。”韦小宝学了一声鸭叫。
莫怀仁听罢说:
“还真像公鸭叫,你、你会唱歌吗?”
“我不但唱歌,我还会吹曲子。”
“吹八音还是唢呐?但我、我没有这些乐器呀?”
“我用树叶卷起来吹。”
“那还差不多,差点难倒我、我了。你、你会翻筋斗吗?”
韦小宝翻一个筋斗,但铁链缠住了,他跌倒在地。韦小宝又想再翻一个,莫怀仁拉住他:
“得啦,得啦,翻那么多筋斗干什么?累坏了你、你怎么表演?你、你给我乖乖地坐着,好好养足精神吧。”
莫怀仁说着站拍拍硬邦邦的腿脚,然后将那张写满大字的报纸卷起来塞到长布衫的袋子里。
莫怀仁原来是要带我去表演,但是到那里表演,又给谁表演?韦小宝想。
莫怀仁写好大字报,接下来,他们走出了大粮仓,穿过大粮仓后面那两棵荔枝树,来到荔枝树前面那条小路上。这是一条铺满杂草的羊肠小道,一头到沧海湖里的龙凤桥,另一头通到眼前那片还没有征收的农田里。
“我、我们到那根电线杆那里去吧。”莫怀仁停下脚步指着那根高高的电杆说。那根电线杆柱在一块农田中间,一些村民在电线杆旁边的农田里种着石榴树。薄雾笼罩着那根电线杆,笼罩在村民们头上,笼罩在那片田野上。
“为什么要到那里去?”韦小宝问他。
“当然是演出了。”
“为那些村民表演吗?”
“对呀。”
“干吗要为他们表演?”
“当然是挣钱了,难道是我、我们去慰问他们么?”
“他们会给我们钱吗?”
“你呀,你、你真是不懂事。你、你知不知道?其实他们的钱是很容易挣的。他们现在每天除、除了想着如何捞多一些征收款外,就是打麻将玩三公玩六合彩,要不,他们就是去嫖娼去逛街去串门。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到过一个猴子表演节目?更没有见到、到过一个小野人表演节目?我、我敢保证,我、我们一到那里,他们准备会围拢过来。你、你不说你会爬杆子又会跳舞吗?到时我、我叫你一爬到那条电线杆上去,我、我就问他们要钱。我、我知道他们卖田卖地也得到不少钱,他们不会不给的。如果他们不给的话,我、我就叫你、你停止表演下去,你、你也不去学鸟叫和吹乐曲了。我、我看,如果那样,他们不急死才怪哩。”莫怀仁拉紧链子说。
“我刚才还以是为到沧海湖里捕鱼捉螃蟹呢。”
“你、你真是冥顽不化,我、我现在要那些老鼠螃蟹干什么?难道我、我们没有腊肠吃吗?我、我房间还有的是腊肠哩。实话告诉你吧,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缺钱你、你明白么?有了钱我、我买什么就能够买什么,有了钱我、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钱,我、我每天捡那些废品干什么?——难道我、我不会在家里睡懒觉吗?”莫怀仁往前走了几步说。
“难道你没有征地款吗?”韦小宝问道。
“我、我有征地款又怎样?钱又不是跳蚤,钱怕多呀?何况,我、我那点征地款去年一场大病就用完了。”莫怀仁继续往前走着。
他们走到田边一大大棵竹林前面。一条竹节戳到莫怀仁长布衫上,长布衫顿时破开一个大洞。莫怀仁于是边骂骂咧咧着把长布衫撩到膝盖上。阳光老早出来了,它呆住似的停在对面的龙爪山上。韦小宝望着这颗淡红色的太阳,望着龙爪山上的松树,他想起了孟母,想起了自己的家,想着想着,泪水就渗出眼眶来。
韦小宝不想走,他已经没有心情走,也走不动了。“你、你怎么啦?”莫怀仁发觉韦小宝仿佛钉在地上,于是问道。接着,莫怀仁又发现韦小宝楞住了朝龙爪山望着,又问他:“你、你是不是肚饿?你、你是不是走累了?你、你是不是想到去捉青蛙黄蟮了?”
韦小宝半天没有说话,莫怀仁又唠叨起来:
“我、我刚才叫吃多一点饭,你、你就是不吃,你、你看你现在又肚饿了。难道我、我不知道吗?你、你现在是长肉的时候,是很容易肚饿的。但现在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你还是表演回来再吃吧。不过,我、我想也不用等到表演完,因为村民大多都带有矿泉水的,现在天气这么热,他们是不可能不带矿泉水的,我、我想他们还有面包牛奶呢。”
“我并不是肚饿,我在想我妈妈孟母。”韦小宝用衣袖抹着眼泪说。
“你、你怎么又发什么妈妈梦?谁不知道你、你一个没有人要的小野种,你、你还想你、你那狗妈妈干什么?走吧,我、我们挣钱去,有了钱你、你就有妈妈了。有了钱,谁还会不要你、你这个小野物呀?”莫怀仁扯了一下链子说。
“我妈妈孟母就龙爪山上,我现在真的非常想他——他现在不知怎么样了?”韦小宝说。
莫怀仁见韦小宝仍然不愿走,又说道:“我、我也知道你、你妈妈孟母就是藏在龙爪山上,但他毕竟是一条狗呀?你、你还想他干什么?没了你、你他死不了的,我、我想他还去了负担感到轻松呢?你、你想想,难道他不会自己跑下山上自、自己寻找食物吗?难道他不会自己到、到村子里偷猪肉腊肠吗?现在多的是大官员大老板吃剩的鸡鸭鱼肉、人参鱼翅、老虎骨豹子肉,难道他不会自己到酒楼餐厅里去吗?你、你现在担心他干什么?你、你现在只管去表演挣钱吧。挣到钱,再去找他也不迟呀?”
“可是,我孟母的腿已经断掉了,他会饿死的。。。。。”
“好啦,好啦,我、我们走吧,等一阵挣到钱,我、我就去买一大把腊肠给他,得了吧?”
“钱可以买腊肉吗?”韦小宝往前走了两步说,跳过了一块大石头。
“别说腊肠猪肉了,我、我还可以把整个沧海湖买下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骗我吧?”
“我、我骗你、你干什么?”
他们沿着一条田埂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