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冷哼一声，嘲弄道：

“他能搞出什么事？只要出现在你外公面前，立刻就会砍了他。”

我忙把绿豆糕丢回自己的碟子里，拍拍手里的碎屑，干笑了一下，“那估计就是哪个义士，好心帮忙把他抓了，丢回来呗。”

我妈一把拉住我的手，“菀菀，同我去看看。”

“哦。”我乖乖跟着她一路走出去。

一开始我妈走路的速度还挺快，看了眼我怀孕四个多月的肚子，又放慢了脚步，“他手里攥着狐祖的残魂，不肯交出来，你还优哉游哉的。”

“估计是交给玄镜了，强要也要不到，着急也是惘然。”我倒也不是心大，只是觉得狐祖的魂魄分散的太多。

没必要特别执念某一缕，不然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光顾着忧心自己哪一天会被夺舍。

我妈恨铁不成钢，教训我道：“等夺舍了，你就哭吧。”

“呵呵呵……”我怎么感觉我妈关心起我来，跟御龙霆一样嘴毒，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亲人之间说话，不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吗？

这辈子有御龙霆和我妈这么关心我的人在身边，足够了。

途经一个很高的楼阁时，我妈瞥了一眼，同我介绍道：“菀菀，这栋便是林家主宅，你外公住的地方。”

“顶楼的阁楼，便是青璃住的地方吗？”我举头仰望头顶的巍峨。

那阁楼有九层之高，顶部是琉璃瓦。

金黄色的琉璃瓦折射银白月光，熠熠生辉。

让我想到了御龙霆漂亮的蛇鳞也是这样，银色里带了点金芒……

我妈感慨了一句，“是啊，你外公都上去五个小时了，也不知他和青璃聊的怎么样了。”

“青璃要自尽，被宗主及时发现制止。”跟在我们身后一步远的张澈，开口言道。

我妈疑问道：“那女人试图覆灭林家的举动，被发现了，也无人能责罚她，她为何要自尽。”

“不知，我路过时，听她乱喊乱叫怒骂林宗主阻止她自戕，又骂林宗主生下林刚这样的畜生。”张澈说起旁人的事，口吻漠不关心的淡如水。

我跟张澈不认识，本不该我插嘴，但我着实好奇，“青璃为何怒骂林刚？”

“我只听了只言片语，也不知对不对，林刚好像……抹去了她的记忆，她才会把亲生女儿给祭祀千尸阵。”张澈道。

我心头便是一凛，“所以芯糖……真是……真是……青璃女儿？？那芯糖的父亲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从楼下路过，是青璃骂的大声，我才听了几句。”

张澈见起风了。

脱下道袍的外袍，披到我妈肩上。

我妈却看着被风吹的发丝凌乱的我，看她那样子有些为难，似乎是她原本也想脱了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

毕竟我是孕妇来着，应该会比她更怕冷。

张澈二话没说把自己镶玉的锦缎腰带摘下，将身上道袍解下披在我身上，“菀小姐，别冻感冒了。”

这人身材挺括，肩宽腿长。

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依旧气质沉稳。

“……”迟钝的我终于发现了一丝，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我妈眸色各种复杂的垂了下来，“菀菀，跟张叔说声谢吧。”

“谢……张叔……”我呐呐道。

张澈一切如常，淡淡道：“应当做的。”

三人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默安静。

后门，水泄不通围了好些林家弟子都在看热闹。

察觉到我和我妈来了，主动让开一条道，有人把我们当管事的人，上前那直接汇报道：“师姐，菀小姐，林刚被人扔这跪着，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没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