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小白的鬼故事系列
作者:水心沙 | 分类:科幻 | 字数:119.1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160 小棺材二十四
小棺材二十四
第二天,店里都谈论张兰的事。
新闻里看了,有到她家闹事,非常多的,把她家门都几乎砸掉了,因而引来无数记者和警察。据说事件的起因是曾经有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请她用她的‘天眼’看过之后,最近突然自家的工地里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水泥板砸到,死了。
由于张兰当初说,从她的‘天眼’中看到他会遭到飞来横祸,所以他出了大笔的钱从她这里买去了避灾的符。但是同上次那个名媛一样,虽然第一次他只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砖头砸破了头,但仅仅隔了不到两星期,他竟被一块水泥板砸成了一滩肉泥。
一切看起来似乎如同一个可怕的诅咒一样。
躲开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变本加厉,让完全无法逃脱那个命定的终结。
于是死者的妻子带了一群跑来砸张兰的家,因为她认定她丈夫是死于张兰之手。先是冯导,之后那位名媛,接着她的丈夫……如果仅仅一个是碰到这样的情况死去,还能说是偶然,没道理连着三个都是如此,因此她认为张兰一定有古怪,正是她神神叨叨的所谓的能看透阴阳的“天眼”,以及她所给予的避灾符,导致了这些的死亡。
当然那还不是最终导致那名妻子结众去砸张兰家的根本原因,令她那样做的最大原因是,她丈夫死后的几个晚上,她都会梦见她丈夫血淋淋地站她床头哭,而最后一晚,他甚至还有血肉模糊的手指墙壁上写着,‘救救’。
虽然这是从到这里吃东西的嘴里听来的八卦,但仍不由令想起罗娟娟死后那两天,梦里见她时的情形。罗娟娟应该也算是张兰做出预言后死去的之一,只是其他并不知道她对罗娟娟做过这样的预言,所以罗娟娟上吊后没有让张兰惹上麻烦,否则,以那些小报杂志的敏锐性和八卦性,只怕张兰不会太平那么久之后才因她的那所谓“天眼术”而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后遗症现已是一目了然的了,因为她被捧得最厉害的时候,不知已有多少权贵找过她,听说几乎要被请去北京。
现下那些找过她的都怕极了,因而媒体上的报道几乎是压倒性地对她不利了起来,电视里见到那些追着她采访时的模样,她看上去苍白又憔悴,嘴唇深深地朝下垂着,以严厉掩盖着她眼里的种种不安。
而发现她依旧没有带着只小棺材。
杰杰说那是她养的古曼。但按说,凡是养这种小鬼或者古曼的,是绝对不会将它们轻易同自己分开的。一旦养了必然整日供奉着,稍有差池想必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事情的吧。
所以,连着两天没见到张兰将那东西带着,着实是有些奇怪。
但也没有为此去想太多,因为自身所面临的处境并不比她强多少。先是无常,然后是那只猫头鹰一样的似非似鸟非鸟的东西。它们分明都是来取性命的,尤其是后者,当真几乎应验了张兰对所做出的预言:
『依旧见到吊死高高的房梁上,所以最近有高房梁的房子,能避则避吧。』
虽然家里没有高的房梁,那东西也并不是借助绳子把吊天花板上。
但却是非常非常的接近了。
莫非这次真的要难逃一死么。
想起那些凡是被她做出过预言的,虽然都看似最初逃过了一劫,但后来终究还是死了,并死得无比凄惨。那么最终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呢……
想到这些,不由情绪又变得有些压抑,瞥一眼边上的狐狸,却完全跟没事一样地收银台里坐着,有客来就招呼两声,没事了就看看杂志,啃啃西红柿,好像昨晚那一切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也仿佛完全忘了昨天那个姓赵的男所说的话。
那男说,今天有法子让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
其实有什么好信不信的,有那样一只狐狸精和猫妖家里待着,这地方自然是妖气冲天的了,而这也正是他同张兰的最大区别,因为无论张兰怎么用事实去证明她开了“天眼”能通阴阳,放着狐狸她面前她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而这姓赵的一来就感觉到了,而且昨晚弄的那个天眼轮回阵,也着实起了作用,虽然那原本因是想困住家里那两只妖的吧,结果却因挡了那只猫头鹰似的东西的路,全都碎了。
狐狸说他是《上清大洞真经》传的后代。昨晚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后,几乎一宿没睡着,所以网上查了查,便查出所谓《上清大洞真经》,原来最早起源于东晋时期,为道教三奇中的第一奇。
据说若得《大洞真经》,不须金丹之道,读之万遍,便可成仙。
这么看来可以说等同于天书了,亦是茅山派本宗正法之本。
由此可见,这个姓赵的此行里应算是个正二八经的正法继承者了。再加上他作为白龙大师徒弟的身份,所以正如狐狸所说,真本事一定是有些的。
也难怪狐狸要避开他不见,如果真的见到,那是不是会当场就被他看出狐狸的尾巴呢?所幸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他影,听说是为了张兰的那些事,被闻讯而来的那些曾请张兰开过“天眼”的忙不迭地邀走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来,所以,狐狸才会那样地悠闲自着,是么……
这样一阵琢磨,脑子里不由有些乱了起来,毕竟一夜没睡再加上接连的胡思乱想,即便给自己灌了两杯咖啡下去,终是挡不住困倦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发作了出来。于是看看店里生意也不算太忙,就把收下的单子交给狐狸,自个儿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一路回房间,想趁着午后生意重新开始忙碌前先去睡一觉。
但一脚刚踏入房门,却立时又朝后退了一步,因为见到方即真正背对着房间窗户外立着,似正看其他拍戏。
当时就想转身离开,但转念一想,何必躲他,又不是周艳,大不了从此以后不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就是了。这样想着,便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为了不让他觉察到,故意放轻了手脚。
但眼看着就将要把外面那道身影彻底挡住前,却见方即真突兀回转过身,望着面前的窗玻璃上用力敲了两下。
“什么事。”虽然刚才想好再也不跟他接触,但也没法真的就决然不再理会,因而暂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问了声。
“开窗。”他简短道。
迟疑了下,过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把窗开了道缝。
而他很不客气地将那道窗缝拉大,并朝里探了探身子。
不由往后退开一步,再次问他:“什么事?”
他没回答。
以为他是要跟说些什么的,不然敲开窗是为了什么。
但他只是沉默着窗前打量着,从上至下。
于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起来,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他终于开口道:“那根项链呢。”
这句话让心里头的火腾的下升了起来:“那根项链?周艳给的那根项链么?怎么还好意思提那根项链??”
而似乎没有意识到所爆发出的怒气,他依旧一脸地平静,再次问道:“它哪里。”
“被扔了。”于是忿然道。
见他脸上由此露出一丝愕然的神情,不由心里啐了他一口。
他为什么要这么一副虚伪的表情,演给谁看。那么想知道那根项链哪里,何必当初要转送给别。
不过说是说那项链被扔了,但其实并没有,因为它昨晚令感到有些奇怪。
记得昨天它是被摔断了客厅里的,后来收拾起来,也是放了客厅沙发前的那张茶几上。
可是后来,那只猫头鹰一样的东西出现房间里之后,发觉它们如散沙般凌乱地堆床下。
完全想不起来它们是怎么会跑到房间里来的,也忘了问狐狸是怎么一回事,直到现它们仍床边散落着,因而片刻后,便见方即真朝微微一笑,显然他已是越过身体见到了那些静躺地上的珍珠。
然后他道:“还是别扔了吧,宝珠,这些每颗价值一万,舍得扔么。”
每颗价值一万,承认被这价钱给吓到了。
竟然比钻石还贵的么。
不由用力咽了咽口水,这细小的动作即刻被他看了出来,于是他再次朝微微一笑:“那,好好给收着,好么。”
“开什么玩笑,明明是周艳送给的东西,居然送给,还要好好收着?方即真,都这么些年了,也不带这样继续玩儿的。”
这句话令他笑容微微一敛,随后窗上敲了一下,他道:“要说什么好,林宝珠,都这么些年了,也不带这样继续那么笨的。”
“说什么??”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几乎要立刻过去将那扇窗关上,却见他再次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对道:
“见过哪个女会给男送珍珠项链的,宝珠?看看那造型,戴着它能走得上街么。”
一呆。
片刻突然醒悟,对啊,有哪个女会给男送珍珠项链的……
一明白过来,登时却又更为不解起来。既然没有女会给男送珍珠项链,那显然它不是周艳送给方即真的了。既然不是她送的,那她怎么会认识这根项链,又为什么要对撒那样一个谎……
由此,脑子里再次乱作了一团。
正想因此而继续向方即真问个明白,他却已转身离开。只留一原地站着,愣愣看着地上那些散碎而安静的珍珠,却这时忽然听到窗外铃铃一阵脆响,仿佛风吹过铜制风铃般那种好听的声音。
这令下意识将目光重新朝窗外转去,随即见到那姓赵的男不知几时已立了对面秦奶奶家的门口处,身上换了件道家的黄袍子,手里提着串细碎的仿佛玻璃制成的小铃铛。
那些好听的声音就是从这些铃铛里发出来的,它们被一些猩红色的绳子互相维系着,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份量,被风吹着便会铃铃一阵颤动,由此闪烁出一种七彩斑斓的光,煞是好看。
另一只手里则握着柄灰白色的东西,不晓得那是什么,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他用着东西慢慢搔着下巴一边看着的房子,片刻后忽然将目光转向,随后将那串铃铛朝着方向轻轻甩了一下。
那瞬感到自己房子似乎微微晃了晃。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错觉。
随即看到原本静躺地上那些珍珠突然间噼里啪啦地弹跳了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个劲地蹦着,从床边蹦到脚下,又一跃而起似乎要朝窗外蹦出去,却不知怎的突然间又静止了下来,喀拉拉一阵,尽数重新滚落到脚下。
与此同时只见一条细细的红线突然从那男手中的铃铛里飞出,斜斜朝上轻轻一荡,便往家屋顶处飘了过去,正呆看着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突兀听见狐狸身后道:
“过来!”
下意识便要后退。
但没等迈步,却猛地惊跳了下。因为猛看到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
无法形容那究竟是张什么东西的脸。
它看上去像,但几乎没有一件的五官。只有巨大一张嘴那张崎岖不平的硕大的脸上咧着,嘴里隐隐可见有什么东西蠕动,却下一刻又突兀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东西显然只有能见到,因为外面那几个正忙着布置道具的显然对房里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察觉,只经过那姓赵的身边时笑呵呵看他一眼,问他:
“赵师傅,几时回来的?”
“刚到。”
“怎么突然这身打扮了,要做法事么?”
“回头要去几位知客处打点一下。”
“哦,那您忙。”
短短几声寒暄,姓赵的始终将他目光望着房子的方向。直到那些从他身边离开,他才再度将手里那串铃铛轻轻摇了下,随后慢慢朝窗口边走了过来。
见状立即想将窗关上,但没来得及,他一伸手将手里那把灰白色的东西朝窗里探了进来,随后朝笑笑道:“姑娘,们明不说暗话,昨夜有东西姑娘窗外面经过,不知道姑娘感觉到没有。”
“呵,这条弄堂又不只是一家,总归会有经过的。”
“那姑娘想必总该看到刚才那东西了,”他再道,一边将手里那杆东西朝天花板上指了指。
继续摇头:“不知道您说什么。”
“好吧。”似乎早已料到会这么回答,他再度笑了笑,朝身后看了一眼。
一下想起狐狸刚才就房门处。
但跟着回头望去时,他却并没那里,这令微松了口气。正想打发这离开,却突然感到脚下猛地一晃。
晃动幅度极大,几乎让跌坐到地上,赶紧扶住窗框,却见他手里的铃铛突然间碎了,啪啪一阵脆响,转眼他手里变成一团晶莹闪烁的粉末。
见他脸色微微沉了沉。
片刻慢慢朝后退开一步,他看着的房子,随后伸出那只原本握着铃铛的手食指上咬了一口。
血立刻从那指内流了出来。
似乎觉察到由此而一动不动注视他手上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将那些血抹到手里残余的那根红绳上,看着它由原本的鲜红变成一种暗沉得几近发黑的颜色,然后目光再次望向,道:“要请姑娘见谅下了,原本这趟不想惊动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房里的东西着实太凶,不得不须请真君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