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音速的飘沙追着以同样速度后退的式，在空中一闪而过，快得让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但对于强者们来说，这才是他们的正常速度！

无数蓝白色的剑芒如同漫天风雨般疾斩，但这些剑芒却始终无法碰到式，而且由始至终，式都没有进行过一次反击！飘沙心头越来越焦躁，这样高负荷的全力攻击，即使以他身体的变态程度，也是不小的负担和消耗。但反观式，在他暴风似的攻击下却依然游刃有余，宛若闲庭信步。

这就是式觉醒后的战斗力！

李拓自从传承之地出来后，根本进行过任何战斗，因此他的综合等级评定也一直未有提高。此刻，看着式和飘沙的战斗，他也要在灵觉领域极限压缩之后，才能完全看清楚飘沙和式的所有动作。渐渐的，通过式的闪避和格挡动作，李拓心头若有所悟，这是一场格斗技巧的完美展示。

不仅仅是式，就连飘沙的攻击，也让李拓极感惊讶。现在的飘沙，其格斗技巧与半个月之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虽然他的战斗风格依旧是疾猛如风，但是在这快若闪电的攻击中，竟然是虚实交替，没有了那种一昧速攻的缺点。不时有试探性的假动作夹杂在速攻之中，令人防不胜防。只可惜，飘沙遇到的却是式，是神经、反应、速度和控制力等所有能力全面压过他一筹的式。

攻击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巨大的体力消耗让飘沙感觉到了疲劳，但更累的却是他的心。这么长时间的攻击，也是他最为得意的虚实速攻，竟然连对手的边都触碰不到，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气馁。

由于主动的攻击，飘沙陷入了欲罢不能境地，他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已经和他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了，在他的面前，同等级战斗中能够带来极大优势的自信、战意和技巧都丝毫没有用处，这已经是境界的区别！对方已经脱离了简单的技巧范畴，达到了一种全新且神奇的境界，也就是传说中的“意境”，这是八大家族和星际联邦少将以上的强者们所独有的能力！

这个无奈屈辱的认知，让飘沙在变换攻击时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顿了一顿，但就是这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出来的破绽，被式轻易抓住！式快速提起右腿，用几乎没有杀伤力的一脚侧踢，斜踹在飘沙的右膝之上。

此时正是飘沙刚刚提起右腿向前跨步之时，被式这一脚截击，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倒，尽管飘沙控制身体的能力已经极强，立刻随之调整自己的姿势，但却为时已晚，式轻轻用右手拉住他前倾的身体借力一带，然后身体微侧，转瞬就到了飘沙身后。

勉力在失衡的姿势中转过身来，飘沙就看到式蕴含着那种奇特金色能量的拳头在眼前放大。可他刚刚提起手臂想要封挡这一拳，式的拳头却又消失在他眼前，下一刻，飘沙的腋下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一拳扎扎实实地击打在飘沙身体防御力量最为脆弱的地方，让飘沙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柄极为沉重的锥子给狠狠戮中。式拳上那金色烟气般的能量顺着这一点涌入飘沙体内，直接冲击着他的痛觉，强烈的疼痛让飘沙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射性的保护动作，而这，也恰恰暴露出了更多的弱点。

式对飘沙身体的每一次打击，使用的力量都并不大，可是却全部击打在他防御最为薄弱的部位，那透体而入金色能量，更是直接击散了飘沙体内刚刚自主凝聚起来进行防御的元素之力。拳、膝、肘、指、掌，成套的攻击连续击打在飘沙的身体之上，一下一下，清晰无比，发出来的沉闷击打声连成了一片。

转瞬间，飘沙身体就被式的快速攻击连续击中了上百次！那进入他体内的金色能量似乎有目的一般，在他的体内的元素力量通道内沿着奇特的路线不断侵蚀，最后竟然全部汇合一处，而这时，也正好是式发出最后一击的时间！所有痛觉神经都被剧痛侵袭的飘沙，在经历了上百次攻击后，陷入了短暂的僵直，式抓住他的身体，随手一甩，就将他抛上了半空。

在飘沙身体飞上空中的同时，式双手中指、无名指和尾指相互紧扣，拇指与食指两两相对，结出一个奇特手印的同时，从口中发出一声轻叱：“临！”

一条直径三十公分的金色能量柱，从式的身前地面陡然喷涌而出，所有之前被式通过击打侵入飘沙身体的元素能量在这一刻成为了导火索，引导着猛烈喷发的金色能量柱狠狠撞上了飘沙的身体。

这金色能量柱虽然并不粗壮，声势也不骇人，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能够刺透苍穹般的利剑！沉闷的爆炸声骤然响起，冲击波的巨大能量像是个透明气泡般嘭的爆开，在空旷的地下基地中卷起了一阵旋风。飘沙在这强烈的能量爆炸中，如同一片滔天浪潮下的落叶，一下就被卷到了谷底，重重跌落到基地的强化合金地面。

式没有理会坠落的飘沙，却是转过头对着远处的李拓说道：“刚才的战斗，你看懂了吗？”

仔细回想着先前战斗中的一切，李拓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却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那种若有所悟，却不知悟在何处的感觉让他极为抑郁。

他冥思苦想的样子被式看在了眼里：“没有关系，看不懂才是正常的，这是境界的不同，只有在生死之间，你才能够领会到这些，以后慢慢来吧。这个人虽然境界太差，不过实力还算不错，可以把他留下来当作你的训练对手。传承者，你想留下他吗？”

李拓想了想，否定了式的提议。将飘沙当作一个训练工具囚禁起来，他做不到，那样做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利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飘沙现在还和他有着口头的承诺与协议，既然是自己不诚在先，现在就不如放过他，也算是恩怨两清，以后若是飘沙坚持与星灵军团为敌，那时候再杀他也不算太迟。

李拓摇了摇头，转身对一旁脸色苍白的梅洛文加说道：“老狐狸，你等下回达特贝斯的时候带上他吧。”

…………

送走了梅洛文加和昏迷不醒的飘沙，急不可待的李拓立刻联络了式。苏醒后的式，迴异平常的表现让李拓心生疑惑，特别是听到再也没有式叫过的“传承者”一词，让习惯了式多变态度的李拓对此很不适应，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

静静看着眼前更加漂亮也更英俊的式，李拓满心的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思虑良久，他才慢慢开口问道：“式，你……还是式吗？”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很矛盾很好笑，但是式却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会，才回答李拓：“可以这么说，我就是他。只是不太一样了。”

“那，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李拓摸了摸鼻子。

点点头，式说道：“你知道，我的前身，是由精神烙印而产生的程序，对吗？精神烙印是一种对精神能量的具现化应用，那么自然会继承所有者的精神力量。简单的说，我就是一个分体意识。以前的式，不过是一段程序而已，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全部都是模拟，但这次精神与肉体的完全融合，让我精神烙印中潜藏的那部分精神能量觉醒了。”

“所以，觉醒的你就继承了原本制造你的人的部分性格？”李拓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来解读，但是，很显然，他错了。

“不，不能说是我继承了创造者的性格，而是我本身的神性觉醒。”皱了皱眉，式否定了李拓的说法，他停了停，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来解释这种现象：“你还记得我曾经起名的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起名叫做式吗？听起来就像是倭族人的名字一样。”

式这么一说，李拓立刻想起来了：“记得，那时你还跟我解释过式神的由来。”

“是的，传承者，你记得很清楚。”式点了点头：“能够创造精神烙印的星灵强者，就已经具备了不老不死不灭的能力，即使是宇宙爆炸，他也能通过精神烙印的力量逃脱毁灭的阴影。上一次宇宙大爆炸之后，新生的宇宙没有任何生命，因此创造我的主人牺牲了他自己，他将他的精神烙印分裂，散布到整个宇宙之中，这才促生了人类。现在宇宙中所有的灵能晶石，也是他的残余精神力量凝结而成，因此它们才具有神奇的元素力量。而生命之源，也同样是源自他的血肉，所以，生命之源的另一种叫法就是神之血肉，它完全是因为创造生命而存在的生命体，这也是生命之源空具强大的生命之力，却没有自我意识的原因。”

“而我，因为是在主人在自我牺牲之前创造出来的，因此拥有了一部分对宇宙的认知。十二神将所有的神性就是我性格的主要源泉，加上完全融合了生命之源的生命力量和你的传承者基因之后，我才算是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生命体。以前的式，不过只是模拟出来的人格而已，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李拓摇了摇头，那些过于复杂的东西他无法理解，就正如夏虫不可语冰一样，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之前，那种境界是无法想像的：“那是不是说，你现在也是不老不死不灭的强大存在了？！”

“当然不是……”式顿了顿，说道：“我只是具备了一些神性而已，距离那个高度还差了太多。也许，如果我能够将十二神将的所有力量全部觉醒，再加上生命之源的帮助，才有希望达到吧……”

“十二神将的力量？”李拓好奇的问道：“就是你击败飘沙所用的那种力量？”

式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那只是十二神将之一的腾蛇之力罢了。”

“只是十二神将之一的腾蛇之力罢了。”这样的话，在李拓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十二分之一的力量而已，就可以将看起来无比强大的飘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轻松得就像是在教学，那么，如果集齐了十二个神将的所有力量呢？那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而即使是集合了十二神将的力量，与创造式的强者相比，依然只是极小，甚至是被抛弃的一部分而已，那又该是多么恐怖的能力？

式的话语，直接在李拓心头铺开了一卷奇异瑰丽，无比深奥的力量之画卷，令得他悠然神往，不老不死不灭，那，才是真正的力量，才是真正屹立于宇宙之巅的强者！

“我也要那样！”李拓喃喃在心底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