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钟国龙说，他还真没见过哪个领导只看思路不看内容的。

“行！”赵飞虎站起身，伸了伸腰，笑道：“按你的方案，这帮小子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

“恩，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会十分怀念已经过去的这几天幸福的生活的。”钟国龙笑。

凌晨一点，急促的集合哨响起！

“操！不会吧？”一名学员猛地跳下了床，仔细听哨音，没错，是紧急集合！这可是开训来的第一次！

黄勇亮也醒了，跳下床就赶紧穿衣服，整个宿舍楼都慌乱起来，学员们纷纷跑出来，一出门就看见铁青着脸的钟国龙和教官们。

“怎么？过了几天好日子，把本能的事情都忘了？”钟国龙冷着脸，再没有了前几天的笑容，“都是老兵了！紧急集合跟吃饭睡觉一样，都算是你们的本能！看看你们的时间！倒真像是新兵连了！”

队员们大眼瞪小眼，全都不说话，确实，晚上从来没有紧急集合，几天的安静生活之后，大伙都放松了许多，刚才猛得听见集合哨，着实反应慢了不少。

“都没睡醒吧新兵同志们？”钟国龙看了看手表，“40分钟之内，沿操场10公里快速跑！”

跑吧！大伙有些不理解。人就是这样，过惯了残酷地生活。心里总绷着根弦，一旦闲下来。这最普通不过的常规科目也觉得意外。不过好在钟国龙提地要求并不算高，40分钟完成10公里，对于这些特种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是不是好日子快完了？”队列里，陈凯小声冲黄勇亮说。

“谁知道啊！”黄勇亮说。“不过我倒是挺希望这样地。前面几天。不正常！”

“神经！”陈凯说。“前几天多好？我们大队长要是知道我在这儿这么享福。非气坏了不可！哈哈！”

“我们那也一样！”一个队员跑上来。小声说：“我们大队长有虐待症。我们平时在队里。越折腾。他越高兴。要是赶上阴天下雨。下个雪冻个冰什么地。他就更高兴啦！”

“别说话了！跑吧！”黄勇亮加快了脚步。

10公里跑完。队员们再次集合起来。钟国龙站到队列前。这次没冷着脸。又微笑道：“不错！全合格啊！解散！”

解散？队员们又愣了。大半夜地紧急集合。就是来这个10公里测试？命令已经发了。钟国龙已经走了。队员们这才放了心。各班带回。

“哎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总算有点感觉了哈！”陈凯回到宿舍。脱了衣服上了床，小声地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足够做个春秋大梦啦！”

其他队员们也都脱了衣服，重新躺回到床上。十五分钟之后，紧急集合的哨音又响了！

“搞死人啊！”

队员们又穿衣服，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这次钟国龙没解释什么，命令全副武装，10公里越野。刚刚跑了10公里，这些队员还没感觉到怎么太累，这回又背上几十公斤地装备，再跑10公里越野，可就有些吃不消了！挣扎着跑上了营区旁边的高地，中队长赵飞虎和钟国龙已经坐着车在终点等着了。

“不要停！每人俯卧撑200个！快快快！”钟国龙对着车载扩音器喊。

个俯卧撑做完，两名教官扯着一袋子大米打开袋口，在山顶上撒了一大片。

“每人数出1000粒大米，完成后教官抽样检查，少一粒或者多一粒，加跑一公里，上不封顶！开始！”

微弱的灯光下，刚刚累瘫了的队员们只得趴到地上拣大米。这是本次集训新加入的科目，目的是锻炼队员们在高体能消耗之后地心理素质和耐力。大米拣完，天已经发亮了，队伍再次集合，赵飞虎站到了队列前：

“回答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磨练、考验、提高，一切为了实战！”队员们高声回答，这口号是神龙来的第一天提出的，倒是早已经深入人心。

“不错！”赵飞虎说：“已经过去的第一周，我想大家都有同样的疑问，第一周不正常，我们并没有像你们以往参加过地集训那样，从一开始就进入紧张状态，这样做的目的，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是基于一个理论，很多人都说，和平年代的兵其实更难当，为什么？就是我们这些军人很容易在和平地年代让自己安逸下来，使自己的心远离战争，我们安排了一周地时间让大家的心远离战争，你们都这样想了吗？要是你们真这样想，那就错了！对于军人来说，战争，永远发生在随时可能发生地时刻！战争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更可能就是下一分钟下一秒！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从安逸转入残酷，才最能考验你们的军人思维！我们用了一周时间，来培养你们这样地思维。集训已经进入了第二周，我们选择以这样方式的开始本周的集训，是想正式给大家传递一个信号：战斗开始了！本周，我们的集训内容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磨练！这是我们整个集训目的的第一步，也是我们开始进入残酷的第一步，无情的淘汰，也将从这一周开始。从现在开始，放弃你们的安逸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自己的大脑里回顾着过去的一周时间自己的思想。确实，赵飞虎说的没错，安逸的生活，又谁会时刻想到随时可能发生的残酷的战争呢？队员们轻松了一周得到的结果就是，每个人此时都在反省自己关于安逸的思想。

钟国龙接着宣布了第二周的集训内容，从第二周开始，休息时间由以前的八个小时缩短到3个小时，并不固定时间段，紧急集合随时可能发生。每天的10公里长跑由早上一次变为早晚各一次，体能训练科目要求数量全部番倍，此期间，不定时安排长途武装越野、武装泅渡、负重长途行军等等极限体能科目。专业科目的集训，开始全面进入淘汰阶段，淘汰的方式很统一，却很无情：所有科目不实行全通过制度，也就是说，每个科目都会有人因为成绩落后而被淘汰，被宣布淘汰的队员，会马上离开这里，回到原部队。

好日子到头了。所有人却并没有过多的怀念已经过去的好日子，却因为自己曾经的想法而自责。很显然，这是教官们想要的结果。

“报告！”赵飞虎站在大队长办公室门前。

“进！”神龙的声音依旧冷冷地透着无限的威严。

“大队长！您找我？”赵飞虎一进门就说。

“你们中队的方案，是钟国龙写的？”神龙面无表情地问。

赵飞虎尽管对神龙很了解，但是心里还是没底，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大队长……您感觉行吗？”

神龙没立即说话，顿了顿，忽然说道：“所有中队交上来的方案，就他的最简单。”

完，略抬了一下头，看赵飞虎那担忧的神色，又说道：“不过，就他这方案还有那么点意思！”

赵飞虎意外极了，他意外的不是神龙没批评这个方案，而是意外神龙居然说有那么点意思，赵飞虎了解神龙，这是个心高气傲的上司，他平时很少，或者说基本上不夸人，“有那么点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最高的评价，赵飞虎彻底松了口气。

神龙忽然又问：“你对钟国龙，了解多少？”

赵飞虎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连忙回答：“报告大队长！我对他了解还可以。在威猛雄师团侦察连的时候，我是他的排长，后来钟国龙到某军区参加预提士官集训——其实就是特种部队选拔集训，我是他的教官。他这个人……”

神龙摆了摆手，说道：“罗嗦什么？用一句话概括你对他的印象！”

这次，赵飞虎没用一句话，就用了几个字：“很像当年的龙云……”

神龙的脸部忽然抽动了一下，独眼目光灼灼地盯着赵飞虎，赵飞虎说：“他是龙云一手带起来的兵，从新兵连一直到现在。”

“哦！”神龙仿佛长出了一口气，端起身旁永远预备着的烈酒，喝了一大口，喝完，破军用茶缸放下，发出很响地敲击桌子的声音，赵飞虎又笑了，这次没说话，一直到将军示意他离开。

门被关上，神龙严肃的表情里，分明是有几分笑意。

他居然也认识龙云……

“陈教，我们可很长时间没摸枪了！”地上，一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队员大口喘着气，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利华，他的旁边横着一根浸满了水的圆木，再周围，躺着一片跟他一样的队员们。

红心狙击手集训中队，和其他中队分开单独集训之后，这些各大军区、武警特警部队的狙击手们就一直在练体能。

陈利华叉着腰站着，说：“有让你们摸枪的时候！都起来！再做一百个蛙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