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看着牢里云泽再无嚣张气焰，十分满意。

既然对方不再言语，他懒得再与对方扯淡，于是对安德森道：“小安子，这个家伙头脑顽固，无视人命，心性狠毒，你记得要重点照看于他，不要让他成为下一个四首蛇怪阿查罕。”

安德森脸色闪过一丝羞愧，当下道：“属下遵命，那个‘阿查罕’确实是属下教管不力，它顽固不化，属下曾经用过九九八十一种手段，它都无动于衷，与那‘大梵天王’断开所有联系一年多，还是虔诚信奉于他，这都是属下无能。”

“哼，阿查罕，是那三个老家伙的嫡传弟子，排行第七，为人朴实，最是忠心无二。别说一年没有联系，就是千年万年，也不会有丝毫动摇。”牢里的云泽突然开口说道。

方宁有些奇怪，这家伙无端插嘴，又想干嘛？

“你什么意思？”方宁直接就问。

“如果你们想让阿查罕效力，未必办不到。我可以帮忙，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云泽淡淡道。

“什么条件？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罪孽滔天，杀戮无辜……”

“哼，我只要一个清净而已……”云泽径直打断方宁的话，语气中仍旧透露出一丝傲意。

方宁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刮目相看。

到底是上界天骄，傲气归傲气，一旦认清现实，就能迅速妥协，找到当前最合适的应对手段，而不是无谓地硬抗到底。

这家伙想要一个清净，定然是想继续修炼神魂，以求找到系统空间的破绽所在，突破出去……果然道心坚定。

不过他只会碰个头破血流。

想到这，方宁刚要答应，大爷突然开口：“你又给我瞎鼓捣啥？我啥时候需要那头四首蛇效力？它还当着我的怒气电池来着，它越是顽固，怒气产生的越效率……”

“呃，不好意思。智者千虑，偶有一失，我天天太忙，这事竟然也能给忘……”方宁赧然道。

“不，你就是天天太闲，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的事你多久没有操心过……”大爷碎碎念道。

“呵呵，我现在几乎全都让你在托管，当然没有经常操心，但这代表着我对你的完全信任啊！”方宁理直气壮。

“这只代表你的懒惰和拖延症更加严重……”大爷继续碎碎念。

“你竟这样污蔑我……哎，真是好怀念当初纯洁的你。”方宁忍不住伤感道。

“是啊，当初的我多好忽悠……”睿智如大爷，现在已经看穿一切。

“……”方宁哑口无言。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傻瓜会进化成为经验丰富的傻瓜，套路不更新，能继续套住才怪

方宁憋了一阵，突然脑洞一开，又有了新套路，当下理直气壮道：“你真的又错怪我了，我此时就是在为咱们的前途和大局忙碌。”

“呃？你又在忙啥？你刚刚明明只是在装，满足你那无聊的精神需求。”大爷不信道。

“错了，我才不是无聊，我目的是为了镇服这个家伙，你看他现在被我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术打击，陷入绝望，已经谋求合作。这家伙可是上界天骄，他知道多少秘闻？这些安德森，还有虫大青都不会知道的。河神那家伙畏畏缩缩，不会随意说出来得罪人。”方宁振振有词道。

“咦，你说得还有些道理，那你继续攻克他，不过别拿阿查罕当筹码。它实力高深，头脑又顽固的家伙，一殴打就怒气冲天，可不好找。凌云子这一类的，实力虽然很高，但个个头脑精明，擅长妥协，不容易产生怒气。”大爷嘱咐道。

“呵呵，走神道的，这样的家伙多的是……”方宁随口说了一句，突然愣住。

“你又在想啥歪主意？”大爷疑惑道。

“哦，我刚才隐隐有一个亮光在脑海中闪过，可惜没有抓住。算了，明天再想吧。”方宁无所谓道。

“呃，你明天肯定会忘了，要不然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念头，给你发掘出来。”大爷好心地说道。

“你给我滚，我还能有点隐私不？”方宁严厉拒绝。

为了防止大爷自作主张，方宁赶紧去干正事。

他当下就对牢里的云泽说道：“阿查罕的事，不用你费心，本座手下精兵千万，良将无数，不差他这一个顽固分子。倒是你，要诚心正意，认真反省。你要明白，只有爱与正义，才能拯救这个世界，一个人只有心中有爱，秉正道而行，才有可能成就正果……”

云泽闻言，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方宁，认真看了一阵。

那眼神之中，完完全全地透露出一种“这莫不是个傻神”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认为本座说的有错？”方宁凛然道。

“呵呵，说得一点也没错。高明，实在高明。上界神道中人，还真得好好向您这一位神学习学习，您的手段，可是甩了他们几千几万里。”云泽突然冷笑起来。

“呃，这小子，现在是不是在嘲讽我？”方宁诧异地向大爷传音道。

“不，他倒是真心诚意这样说的。我能感知到他的神魂波动，并没有撒谎。在外面我还不敢保证，但在这处空间里，我可以肯定这一点。”正事上面，大爷自然不会扯淡。

“原来如此。那我之前闪过的念头已经找到了，原来下来的这些上界人，大概可以分成两个派别……”方宁点头道。

没等大爷发问，他接着就对云泽道：“哼，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座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一向言行合一，绝不像某些神，只会忽悠信众，攫取民脂民膏。”

“呵呵，是这样嘛？”云泽淡淡道，“算了，不要再兜圈子。既然不能出去，本公子就只想在这里清净度日，你们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本公子懒得再多废话。”

“你倒是爽快，那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可以给你这个清净。”

“问吧。”

“你为何要梦中杀人，屠戮无辜？”

“废物不配消耗一分一毫的元气。”

“你为何又要炮制五百年寿命的陷阱，而不直接动手？”

“呵呵，总要给蠢货们一个自愿的名义，直接动手，那不成了魔道行径？”

“像你这种人，上界多还是不多？”

“凡是修炼路上，要与他人争夺资源者，都有这个执念，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手段罢了。”

“神道修行者，也会如此么？”

“呵呵，他们倒是有些不同，只是和我们也没有根本区别。他们喜欢蠢货，却憎恨和他们一样的聪明人……”

“你们为什么不憎恨聪明人，聪明人不是抢资源抢得更厉害么？”

“聪明人可以与之论道。”

“很好，本座就给你一份清净。”方宁已经心中明悟，当下对安德森吩咐几句，离开龙狱。

两人走后，安静的986号牢房，云泽眼神闪烁。

爱与正义？真是无聊，在大寂灭面前，这些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