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局会议室外，黎丹跟于匡图说：“你回去工作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不行。”于匡图摇摇头：“那个川先生……他要是发难，你一招都挡不下。”

黎丹对这个评价毫不在意。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侦查修士，修习法术也是搜索情报为主，战斗为辅。可以说，莲江对策局里过去积压的疑难案件，都是由他来侦破解决。

他能成为莲江对策第一队队长，战斗能力只占了少部分因素，论战斗，有于匡图顶着，有其他队队长帮忙，他主要是负责对策局的业绩。

在上一个月的全国对策系统内部第一次评测里，莲江市超凡稳定度可是全国第三，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有黎丹率领的第一队在。

当然，无论黎丹多么厉害，都无法撼动天京的第一名——天京那边根本就没有超凡者敢闹事，每月的超凡案件为个位数，比不了比不了。

“那你就挡得住？”黎丹问道。

“我……”于匡图沉吟片刻：“他就算不是觉醒者，也至少拥有稀有级以上的法术亲和，再加上修为四转以上……只要他的法术体系不是水系或者冰系，我就挡不住也拖得住他。”

法术亲和自然也有强弱之分，不过现在对策系统也没有一个完善的法术亲和评价体系，对策局内部人员按照自己的见闻，将法术亲和分为：残缺、普通、稀有、无暇、完美。

残缺亲和就是修士施展该系法术极度苦难，体现出来就是修士无法施展同级别的法术，只能高转修士学低转法术；

普通亲和就是修士可以学习同级别的法术；

稀有亲和便是修士可以学习高一级别的法术，并且稍微强化法术威能；

无暇亲和是可以学习高一个级别的法术，并且大幅度强化法术威能；

完美亲和，那就是觉醒者了——天生拥有相应的法术，并且能触类旁通轻松掌握该系的其他法术。

例如黎丹，凡是涉及五感的法术他都可以迅速掌握，不过这些法术未必有他的觉醒法术好使就是了。

“我必须在这里看着他，而且这也是上面的命令。”于匡图说道：“三转修士已经隐隐达到非人状态，四转修士……恐怕热兵器已经难以对他造成威胁，只有集团式枪林弹雨才能稍微压制他——前提还是他不会四转级别的防护法术。

如果他真的闹事，整个对策局也就我能缠住他。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到其他人。”

黎丹笑了：“你不是刚谈了个女朋友吗，怎么还整天把死死死挂在嘴上。”

似乎想起秦涟，于匡图微微一笑：“是啊，谈了个女朋友……不过，她只是让我对生活产生更多的眷恋，但需要我赴死的时候，我绝不会因此犹豫半分。”

“说起来，我或许不是一个好男人，以后可能也不是好丈夫，好父亲。”

“不要这么悲观啊副局长，”听到他们谈话的乔木依走过来，拍着于匡图的肩膀，安慰道：

“或许你会孤独终生呢？”

于匡图感觉心里被狠狠戳了一下，然后他用力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我绝不会沦落到任索那种地步。”

黎丹却是赞同道：“我倒是觉得挺有可能，你们两个看起来都像是不适合成家的人生败犬。”

“不不不，我的人生绝对比任索好一点。例如我现在就有女朋友，他呢？”

“这又证明不了什么，等你分了之后，还不是跟任索一个级别。我反而觉得任索的人生会比你好一点，至少他的空闲时间比你多，可以陪女朋友，不像你整天忙前忙后的。”

于匡图摇摇头：“他有空闲时间，他也得有效利用才行啊。反正我现在级别比他高，就算任索以后找到伴侣，也顶多跟我差不多，除非他结婚生子……

生儿子都不行，以我当儿子的经验，儿子说不定会降低人生幸福度。

除非他能有个女儿，不然都不能说他的人生比我的人生更幸福。

不过，这应该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黎丹点点头：“也是呢……”

嗯？现在对话的前提是默认任索的未来是孤独终生吗？

听着这两个对策局大人物的闲聊，乔木依忍住了笑容，在一旁连连附和：“嗯嗯嗯你们说的有道理。”

忽然，会议室大门被里面打开，于匡图等人马上收敛起轻松的姿态，运转气旋注视从里面出来的川先生和西装男等人。

“琶洲。”西装男说道：“我们现在要赶去琶洲！”

于匡图问道：“可以说说原因吗？”

西装男看了一眼川先生，川先生发出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两个字：

“仙，宫。”

于匡图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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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衣服的力量？”

任索一脸惊奇地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小玖。

小玖九条尾巴轻轻荡漾，两只兽耳一耸一耸，身上爆发起不同于气旋的特殊威压。她将两只小手按在他身上，手掌微微泛起乳白色的光泽，然后一层若有若无的纱衣逐渐扩展在任索全身。

坐在地面的任索看了看旁边的落地墙镜，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不清，这鹰钩鼻旁边怎么出现了香肠嘴，这左手的左边怎么突然伸出一只右脚，这脑袋上面怎么没头发……

“好厉害！”任索瞬间就想到这个能力的用途，用手捏了捏小玖的脸蛋儿：“谢谢小玖，你帮大忙了！”

“嘿嘿。”小玖露出小白牙笑道：“小玖将这件衣服又穿紧了一点，所以能将衣服的特效借给大哥哥用！”

任索这时候已经可以判断，小玖的衣服，就是游戏里所描述的‘魅影之女正在融合的至宝’，只是他没想到小玖居然可以帮助他。

等下任索和小玖离开时，势必会被漫展会场监控录像拍摄下来。

虽然官方不一定能通过监控录像注意到他们两个——就他们两个造型，在漫展里其实也就是路人水平，外貌比他们奇怪的多了去。

不过，将希望寄望于别人工作错漏，这种侥幸心理实在没什么保证可言，而且要是出事了任索也只能自认倒霉。但现在有小玖这个能力帮助，任索和小玖等下出去的时候，就算被监控录像拍摄下来，就算被人注意到，也绝对没办法通过图像追查到他们的本体。

这个模糊能力，是将身体的反射光线轻微扭曲，从而在不改变本体的情况下，让所有观察者都只能看见外貌大幅变更过的施法者。

“小玖，那你能不能用这个特效，让自己完全隐形？”任索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可以扭曲光线，那么自然也可以将光线绕过自身继续按原方向照射——那就是光学隐形了。

小玖摇摇头：“小玖试过，隐形的话，小玖会看不见东西的！”

任索心想也对，看来不论是妖怪还是人，都是通过眼睛吸收光线来观察世界。如果完全隐形，那就代表眼睛不吸收光，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仅仅只有眼睛吸收光，那么别人就会看见有一双眼珠漂浮在半空中……

这能力还真科学。

“那除了模糊自己外，你这件衣服还有什么能力？”任索好奇问道。

小玖眨巴眨巴眼睛，伸出五个小指头，一个一个数起来：“模糊魅影，闪烁魅影，恩赐魅影……”

“闪烁魅影和恩赐魅影是什么意思？”任索问道。

“不知道。”小玖摇头：“小玖还没穿紧衣服呢，只是能感觉到衣服里有很多好玩的特效。”

还没融合完毕，所以只知道名字，还用不出来吗……

任索微微点头，他感觉治疗得自己差不多了，便神色镇定地站起来，将第三个埋葬者拖进厕所格里放着，身手轻快，脸色轻松，简直像是个健康的小伙子一样。

但他身上的红色风衣却是快要沁出血汁了。

扔下被自己打到后脑肿起来的埋葬者，任索不得不感叹，他五分钟前，绝对没想到五分钟后的自己获得「向死而生」的心境。

在任索击晕了第二个埋葬者时，他便如同洋娃娃一样，再一次被「魔法师不死于站桩之羽」弄成残花败柳。

他像是被几十个富婆用富婆快乐球摧残过一样，无力地坐在女厕所里。

而因为击败了埋葬者，任索感觉到体内的温暖能量再次壮大，也就是决心值最大值又上升了。

然后，任索悟了。

不经历富婆怎么能富贵……不对不对，是不经历濒死，怎么能知道生命的美好？

连续两次濒死体验，而且还是自残而造成的濒死，让任索的精神意志获得洗练蜕变。

他，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

他，要主宰自己的灵魂！

因此，他便用精神意志来进行自我改变——

‘疼疼就习惯了’

‘不痛的，一点都不痛’

‘其实你是个抖m……’

——简单来说，任索依靠惊人的意志，顽强的努力，终于对自己进行了催眠，硬生生压制住体内的痛感，甚至还觉得挺舒服。

这时候，任索也想起来，游戏里反叛者的决心值达到150%时，获得一个「向死而生」的buff：

「向死而生：被生活与命运所摧残的反叛者终于磨练出坚韧的决心，在游戏过程中，反叛者的决心将极难降低至100%以下。」

“原来向死而生的意思就是变成抖m，学到了。”

看见小玖又要藏回去，任索喊住她，说道：“不用再躲了，我们准备离开吧。”

小玖眨眨眼睛，高兴拍着手掌说道：“大哥哥你把坏人都打跑了吗？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

“嗯，还差一步，就可以将所有追捕你的坏蛋解决。”

任索转过身对着墙镜，勾了勾手指：“出来吧。”

小玖好奇地看着大哥哥，然后她下一秒便看见大哥哥面前忽然产生能量涡流，一个跟大哥哥一模一样，甚至连花脸都一样的大哥哥二号出现了！

“羞羞。”小玖用双手捂住眼睛，但手指间隔大得可以放个鸡蛋，赤红色的眼珠子猛盯着赤裸的大哥哥二号看。

任索脱下身上的血衣，交给分身，用复杂的语气跟他说：“对不起。”

分身此去，一去不回。

分身默默穿上血衣，转身走出女洗手间。

“放心吧，”任索语气极其坚定，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你，每天都一定会召唤你出来！我的家，由你承包了！”

似乎是踩到什么东西，分身一个趔趄差点扑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