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无人的屋子。

赵旋来回徘徊思考着。

“现在不好办了！他们有所戒备，恐怕就算女装也潜不进去，王则可能也不再敢出宫。”

无瑕说道：“这样也好，敌明我暗，王则也不敢出来作恶。要不我们在外围杀那些士兵，让他们军心溃散，不战而败？”

赵旋有些诧异地看着无瑕，以前没看出来，这丫头居然还有几分凶性的。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从当初被石头陀害了一家人开始，后有他当着无瑕的面虐死石头陀，她的心里可能就已经埋下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让善良的她变得残忍，还是让残忍的她恢复善良？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世界，修仙之路也充满坎坷，别人死，总比自己人因为圣母害死自己更好。

赵旋选择任由无瑕发展。

赵旋点头道：“这个主意是不错，适合孤家寡人报复更强的势力，但是我也嫌麻烦，而且对方还容易利用这一点设计暗算我们。”

无瑕点头，赵旋说的没错，只有傻子才眼睁睁看着你坏他的底子。

赵旋道：“先离开这里，地煞英灵之法，最怕黑狗血之类阳气十足的东西，可以准备一些，另外可以去朝廷杀了夏辣，让军队提前出来。”

地煞被称为邪法也不为过，毕竟驱使英灵的法术，都能被黑狗血破掉。总纲杂闻中，也记载了许多嗜血邪恶的手段。

“也对，等皇帝出兵，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无瑕点头道。

商量了几句，三人便往城外跑去。

守城的邪气，主要针对外来的修士，从内逃出，倒没有触发什么。

换了个方向出城，赵旋还未行多少路，看到前方有个甘泉寺。

穿着红袍袈裟的蛋生，正在寺门口和一堆僧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旋看到他还想绕开，他倒是也见着赵旋，快步跑了过来。

蛋生来到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和唏嘘说道。

“赵旋兄弟，真是好久没见啊！”

“你怎么在这？”

“那日我就该留在潞安，叨唠你些时日，不参与这些腌脏之事。所幸我并未参与王则之事……”

“未参与？”

赵旋嗤笑一声，打断了蛋生，说道：“是谁在开封坑骗三千贯铜钱，还戏耍包拯？这三千贯钱，都被你拿去给王则招兵买马了吧？”

赵旋其实还是有点气愤的。

蛋生分不清圣姑姑翻译天书的恩情重要，还是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重要。

就算蛋生没有施法拿下贝州。

就算蛋生没有领兵征战四方。

他选择冷眼旁边、逃避不见，也是赵旋不待见的。

蛋生听着赵旋的责难，也只是低头苦笑着，不敢有半句反驳。

“你扪心自问，可还记得当初跟随我进白云洞，对着白玉香炉立下的誓言？”

“当然记得。”

“再想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吧！”

蛋生沉默一会，对着白云洞的方向拜了拜，又向赵旋跪下。

“我获遇白云洞左壁天书，并不曾欺天背誓，生事害民。但此事缘起于我，我也当拯救一二。”

赵旋将蛋生扶起，正酝酿语气，那熟悉的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天空乌云迅速凝聚，让赵旋感觉如同陷入顽泥之中，随时将要窒息而死。

一声炸雷后。

天空的乌云快速退散，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

被扶到一半的蛋生，吓得又跪回了地上，膝盖将石道给砸得裂开，伏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

赵旋心有所感，看向天空。

只见旌方焜耀，干羽缤纷，一道人影，踩着玄青色祥云缓缓而来。

蛋生看到那神女，慌忙拜倒，不多再自辩。

见到她的法相，蛋生心中自然浮现出她的名字——九天玄女。

该说的，在赵旋面前说过一次，他不敢再重复一遍，就怕惹了这神女厌烦。

“是你？”赵旋看着这熟悉的尾巴，就算脸蛋、身形完全变了样，赵旋还是能确定，她是静玄。

原来的静玄长得漂亮，也就逊色无瑕一分，如今显露本相，那张绝世的脸庞，赵旋已经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的词汇。

原本的静玄，赵旋还能有亵渎的想法，现在看到她，瞬间进入贤者模式，内心毫无杂念，只剩下惊叹和赞美。

静玄对赵旋点头，

然后看向蛋生，说道：“白云洞中右壁乃天罡正法，左壁乃地煞邪法，今妖狐仗此邪法，生事害民。推究这法从何来，岂能无罪。既然赵旋要诛杀王则，你若能助正除邪，将功掩罪，倒还能保万全。”

蛋生连连磕头，说道：“贫僧法力微末，但也定当全力补过。”

静玄又道：“我把天罡破邪法传你，但那狐精变化无穷，必须请来天庭照妖镜，才能现形。”

传授法术，必须行拜师礼。

静玄、蛋生认了个师徒的名分，其实蛋生连记名弟子还算不上。

“你先回甘泉寺住下，等赵旋带来朝廷兵马。”

蛋生领法旨，低头退去。

见人走远了，赵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原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仙女……”赵旋语气有点弱。

“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

赵旋：“……”

我也是第一次来神话世界，没有经验啊！赵旋也很无奈，这个世界神秘度太高了。

赵旋心中暗暗道：主要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我怕我配不上你啊！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梅芳姑那垂泪的模样，心头一震，歉意、自责等情绪一闪而过。

赵旋心头的一些自卑顿时烟消云散，反而生起了一股自豪之情。

“这倒不是，能与你相配是我天大的福分，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小人物？”

静玄看着赵旋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对他更是满意。

“你比这天地间的读书人、王侯贵族、神人修士可都有意思的多。”脸上露出难言的笑容，静玄道：“可惜你还未有资格与我相配，而是我委身于你。”

赵旋细细品味这句话，总感觉意有所指。

静玄继续道：“我那自创的房中术法，也不能与你共修。”

“什么意思？”

“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一阴一阳，相须而行。故男感坚强，女动辟张，二气交精，流液相通。能知其道，乐而且强，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文绉绉的一串话，听得赵旋心头那些情绪慢慢回来了。

此法能让人快乐，还能交换流液、增长修为、增延寿命、永葆青春……

下一句话，顿是一盆凉水泼在他身上。

“此法须男女修为相近。你本源有缺不说，修为等同凡人，我若与你同修，能瞬间吸干你的阳气，同时半缕阴气也能灌得你爆体而亡。”

赵旋：你过分了，我是弱了点，要不要这么露骨！

好悲催，被自己第一个老婆鄙视，说会被她半缕阴气灌死？更何况静玄说她的修为十不存一，还能有这威力……

弱小、无助、可怜。

内心的小赵旋，抱着膝盖躲在地上委屈地画圈圈。

委屈了一会后，赵旋问道：“本源有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