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魇乐园的第一层，很难看到小丑团的小丑，小丑是人人喊杀的存在，就算是与小丑团不同的小丑面具，在有着机械治安官严格监视的九座城市里，也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上。

可在第二层，却完全不同。

路上，随处可见戴着小丑面具的人自由行动，甚至如他们这样，和小丑说笑的人比比皆是，小丑仿佛是这里的普通游戏者的一种而已。

与小丑团的小丑接触也不少，甚至还亲手杀死过一名小丑，于博书对小丑的面具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能看出，这些小丑中，有些人戴着的小丑面具，只是仿小丑团的小丑面具而已。

仿制的面具，大多无法如小丑图的小丑面具那样可以自由表现出佩戴着的表情，而且那些面具上的表情也更像是电影中的那种常规小丑面具一样，缺乏生动感和恐怖感。

偶尔能见到能变换表情的小丑面具，那表情，也有着浓浓的机械感，反而让人想笑。

“是不是很有趣？”段小丑注意到他的目光。

“的确有趣。”于博书注意到，那些小丑中，也是有一些真货的，至少他分辨不出来真假：“我还以为小丑团是过街老鼠呢。”

比他们更早进入第二层的花幼音掩嘴笑道：“的确是过街老鼠，但也让人忌惮，第二层远比第一层更危险，刚开始，一些人将自己伪装成小丑，以此自保，但试图装扮成小丑的人多了，效果也就差了许多，许多人都能分辨出真假小丑了，后来，装扮小丑，成为了第二层的一种常见装扮，小丑面具还挺好卖的呢。”

她刚进入第二层时，也诧异于这种现象，但很快就有人向她解释了。

不过即便如此，小丑面具仍然具有一定的保护性。

在小丑面具在城市里的效果逐渐差了后，有小丑团的小丑，在那诡异面具上，再戴上一副劣质面具。

曾经有人试图挑衅一个戴劣质小丑面具的游戏者，当他扯下那劣质小丑面具时，露出了一张真的小丑团小丑面具，然后，被打了个半死，之后，因为长时间养伤，无法进入游戏积攒积分，最终因为积分不够被扣除而被梦魇乐园踢除了。

这让城市里的治安，一段时间好了不少。

直到各大团队联合发布声明，这个城市的治安，才算是稳定下来。

“这里的治安并不算多好，基本上属于丛林法则，拳头大的人占便宜，那些人主要忌惮的，还是半神，毕竟就算是小丑，也不会在城市里随便杀人的，半神虽然不干涉打架，但杀人或是伤害致死，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就有了各种自保的手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无敌的。”花幼音指着一些人。

这些人，或是全身绑满了绷带，或是全身是赤裸裸的伤口，走路都是弓腰驼背，步履蹒跚，说话也是说一个字喘两下，一副随时会倒地断气的样子。

而这种半死不活的游戏者，在第二层和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差不多，随处可见。

“因为杀人，致人死亡，都会招致半神给予的死亡惩罚，所以将自己装扮成濒死者，这样，即便知道他们是假的，也不敢轻易攻击他们吧。”于博书为这些外表凄惨的游戏者，解释了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而且这种装扮，也能掩盖住真实面貌，即便回到地球上，也不会被人追踪到真实身份。”白甜甜接过他的话补充。

“呵呵，没错，就是这样。”段小丑肯定了他们的说明。

一些刚来第二层的游戏者，刚出了那个小广场，就被一些人堵住了。

如果不是花幼音和段小丑的相继出现，于博书他们也会被人堵住的。

从第一层来的游戏者，既没有小丑面具，也不懂得第二层的规则，装半死样，打劫他们，欺负他们，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没多久，段小丑就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小茶馆里。

这座小茶馆古色古香，很有一个世纪前的建筑韵味，从外表看，大约只有百来个平方而已。

“欢迎光临。”

当他们进入茶馆后，自然听到了茶馆老板的欢迎声。

只是，茶馆的老板，并不是人类，甚至连NPC都不是，而是一名半神。

虽然路上他们见到了很多半神，如人一样行动，除了外表，并没有什么差别，但进入一座由半神开的茶馆，与一名半神接近，还是让于博书三人本能的警惕的顿了一下。

茶馆老板很敏锐的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哦？新人吗？给你们打八折吧。”

“呵呵，老板，我也是新人，也要打八折。”段小丑很自然的打着招呼。

“你已经来过一次，不算新人了，不能打折。”半神老板用那没有眼皮的大眼睛，撇了他一眼，手中擦拭茶杯的动作，没有半点减慢和停顿。

“哎呀，这可真是歧视啊~~。”段小丑似笑非笑的摊开手，随即说道：“老板，我要一个包间，给我们上最便宜的茶。”

“真小气。”于博书鄙视他。

“这里喝茶，可是要积分的呢，而且很贵的，这可是我请客，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段小丑无奈解释。

“这里这么多美女，你就不能表现得大方一点吗？”于博书继续鄙视。

“她们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你想为了一点积分，让别的男人对你的女人献殷勤吗？”段小丑凌厉反驳。

他们的友好交流，让花幼音忍不住低声掩嘴轻笑了起来。

“二楼丙字一号房。”也许是因为段小丑点的最便宜的茶，也或许天性如此，半神老板并不热情，站在柜台里，连动作都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从嘴里吐出一个位置。

茶馆里，并不是空的，有一些游戏者在喝茶，对于进入茶馆的于博书一行，他们本能的投入了注意力观察着。

于博书他们来到上了楼梯，来到二楼，顺着门上的门牌号，找到了丙字一号房的门，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百来平米大小房间，里面一应茶具，应有尽有。

虽然于博书不懂茶，但也能看出，这些器具价值不菲。

“这里内有乾坤啊~。”于博书感叹。

长外表看，这个茶馆只有一层，而且绝对到不了一百二十平，可内里，不仅有二层，甚至在二层，还有向上的楼梯，而且，茶馆一层的通道两边，都有门，如果每一间都如丙字一号房内的大小，那二层的空间，就远不止一百二十平了，而这些，是外面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好在梦魇乐园的神奇，他们都已经见识不少了，所以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有些诧异而已。

“在第二层，建筑可以由梦魇乐园的建筑公司建造，而建筑内的空间，也能由建筑公司建造。”花幼音解释：“就算你想要外面占地一平米，内部空间打造成千上万平米，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建筑公司都能帮你做出来，所以不要从外表来判断一个建筑内部的大小。”

“这个茶馆的老板你们也看到了，是一名半神，而在这里的茶室里说话，除非是梦魇乐园之主或世界之主出手，否则谁也听不到，非常安全。”段小丑在茶桌旁的一张软椅上坐下，非常慵懒。

白甜甜走到这间茶室的窗户旁向外看去，窗外，并不是这个城市的景象，而是一个充满了鸟语花香的世界，蓝天、白云，生机勃勃，完全不是梦魇乐园的城市里能看到的景象。

几分钟后，茶馆老板推门而进，将一大壶茶放在了茶桌上。

“慢用。”只淡淡的留下两个字，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多余的张望或是礼节。

“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花幼音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没有立即喝茶，而是问道：“是在惩处地里吗？”

“花小姐，请别用这种容易造成误会的词汇。”段小丑在她放下茶壶后，也拿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样没有立即喝茶：“我们只是互相利用一下而已，反正我只是小丑团的小丑，就算关键时刻将我抛弃，或是将我陷害，也不会有什么愧疚心理。”他一语道出了于博书和他交换交流方式时的想法。

“哦？那我能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吗？”花幼音问道，然后喝了口茶。

虽然是最便宜的茶，但却是很香甜的不知名茶，喝起来不仅回味无穷，而且茶香还能让人精神振奋。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交易。”于博书坐在距离茶桌有些远的一张摇椅上，露出轻笑：“一个小丑，想要借助一个游戏者，杀死一些小丑团的小丑，帮助小丑在小丑团里，提高地位，更接近他的偶像，而小丑，则要帮助游戏者在第二层站稳脚跟，提供一些必要的情报。”

他歪歪头，看向段小丑的后脑勺，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而且，与这个小丑做交易的，可不止是一个游戏者呢~。”

“呵呵，我们是朋友嘛~。”段小丑放下茶杯笑道：“为朋友提供一些情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这交易并不是强制的，而且，你也不一定需要我提供的东西，要是早知道你和花小姐有这种关系，今天我就不露面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另外给你一些补偿，保证公平。”

“这没有问题。”于博书笑得十分灿烂：“我们是朋友嘛，哈哈哈，帮助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异口同声的大笑了起来，就好像多年的朋友一样，笑得十分默契。

但这笑，却让三女感到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