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乱葬岗。

秋风瑟瑟，天边还挂着月亮。

“竟然等不到午时三刻，这是想让我变厉鬼啊。”

程小寒被扯出囚车，踉跄倒地。

因为要装得像，她虽然喝了灵泉水，却没敢多吃东西，更没敢抹治伤的药，此刻脚步虚浮，浑身滚烫。

短短不到三日，鞭笞，冰与火的二重天，反复如此，任是神仙也受不住。

“少废话，来，把这个喝了。”

牢头居高临下，假意悲悯地递给她一个酒壶。

“这是什么？”

“断头饭就别想了，喝口酒早点上路吧。”

“哥哥，我才十二岁，不能喝酒。”

“啧……”

程小寒一身反骨，原以为会激怒牢头，却不想牢头滞住，半晌未动。

大概是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一声略带沙哑的哥哥，叫得人浑身酥麻，原本就连着几夜没怎么睡的牢头，此时正心烦气躁。

垂眸看过去，程小寒虽满身污糟，却难掩绝色。

尤其她半倒在地，发丝散乱，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之态。

牢头眼中的光渐渐变了，他急需泻火，就是不知这还未完全成人的美人儿滋味如何？

兴许比那春香楼里的花魁，更惹人怜爱。

“你们先去林外等我。”牢头忽然抬手道。

其余四个狱卒一愣：“老大，要解决她何须您亲自动手。”

“先出去，”牢头瞪一眼手下人，鄙睨手下人的不识相：“这是大人看重的要犯，私藏叛军何等大罪，否则大人也不会等不及要秘密处决。”

“可是……”另外四人互相对视，程小寒是私藏叛军，还得得罪了大人，他们能不知道？

但是碍于牢头的冷脸，几人还是心照不宣的退下。

却也止不住窃窃私语：

“大人该不会要放了她吧？”

“不可能，除非不想活了。”

“咱们要不要偷偷藏起来看看？”

“我看可以。”

四个人走远后，程小寒只觉浑身一冷，突然被人揪着领子提起来。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腌臜心思。

“你……”

“小美人儿，若不是大人非要杀你，我可舍不得，来，把这酒喝了。”

程小寒用力别过脸去，未成年只是说辞，她可不信这种禽兽一般的人会如此好心，这酒里定加了东西。

“来，喝了呀。”牢头的脸越逼越近，语气越来越温柔，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强硬。

程小寒梗着脖子，只觉得快要被捏断。

“喝，快喝。”

牢头只想速战速决，他可没什么耐心，毕竟手下人不会离开太久，都是不听话的，要干那事儿，他只能抽出一刻钟的时间来解决。

而眼前的小美人越是耽误时间，越是反抗，他心里的火气越大。

砰的一声，本就已经极度虚弱的程小寒，被按住脖子猛地磕倒在地，她的额头和脸与满是土腥气的泥土地混着砂石来了个亲密接触。

“嗯……”忍不住闷哼，疼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而她这一声，仿佛打开了牢头心中最后的那一道闸门。

什么幼女，才十二岁，他只知道他得泻火……

一声衣裳撕裂的声音，在这寒天清冷之地，异常清晰。

程小寒浑身一抖，冷风嗖嗖地灌入她身体中：“你！”

她在忍，她知道外面还有四双眼睛在看着她，她要等眼前变态的男人离得更近，才能出手，虽然她已经快支撑不住。

但是在晕倒前，也得先解决了这个变态。

再次被掀翻在地，裸露的肌肤被冷风吹过，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死死地盯着牢头那张泯于众人的脸，想要记住此刻的屈辱。

心中不断做着建设：这样的人，杀了他，不为过。

背在身后的手伸向空间，她在等一个近身搏杀的机会，她甚至贴心地给手枪上了静音……

牢头的脸距离她的胸口只剩几厘米时，程小寒的手抚上扳机。

娘亲，等着我，来接你！

撑着最后一口气，突然，心口处猛地砸下一个重物……呃……眼前一黑，差点闭过气去。

什么情况？

浑身有重量压下来的一刻，本能的反应，她知道，牢头死了，但是，自己明明还没有开枪，是谁？

她立刻睁眼去寻，睁眼却只看见一张黑布从天而降，将她包裹住。

与此同时，感觉身上的重物，那个死人牢头被踹飞。

她确定是被踹飞，虽然没看见，但是脚下带起的风不会作假。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本就快支撑不住的她心脏狂跳。

你是谁？她动了动干裂的唇，还没问出口，只觉自己被黑布包裹严实后投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别怕。”淡淡一声，若有似无，灌入耳中。

只得二个字，却让程小寒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他听出了那个声音，是他！

下一秒，鼻腔灌入能安神的乌木沉香，她更确定了。

故人再现，程小寒终于卸下防备，她知道自己安全了，与此同时，精神一旦松懈，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倦意。

就着那个怀抱，程小寒彻底昏迷过去……

脑袋一片空白之前，她满心满腹只有一句话：他真是个妙人，犹如天神降临。

——

彻底昏过去的程小寒，自然看不见牢头被肢解成八块的尸体，连命根子都被专门切了去喂狗。

更不会目睹杀红了眼的齐家，手起刀落，将四个狱卒毙命于林外，惊起飞鸟一群，落得猩红一片。

这一切，齐家并未假于人手，他要亲自解决这些狗东西。

随从等在林外的小路上，见他抱着用黑布包裹严实的人，想要来接。

“不必。”

齐家的眼神从未有过地冷，随从双手一抖，不敢再有动作，急忙替他掀帘。

“大人，可要去知府宅邸？”

“不必，救人要紧，算账可以慢慢来。”

齐家的声音传到马车外，驾车的马夫扬鞭，即刻朝城内别苑狂奔。

马车内，齐家的冷眸渐渐有了温度。

他将程小寒放在腿上，抖着手掀开黑布，想先初步查看一下她的伤。

目光落下，齐家突然呼吸一滞。

顾不上男女有别，指尖轻触她的心口。

起初，齐家以为是他眼花。

“这玉坠……”齐家震惊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