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见她明显在走神，凑近歪着头喊她。

“小寒妹妹？”

“没，没事。”程小寒差点脱口而出，问他认不认识齐家，又觉得没这么巧。

小孟凑近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气味飘进她鼻腔里，是清冷凌冽的雪松的味道，和看起来的小孟截然不同。

程小寒没说，但她想到了齐家身上那股乌木沉香的味道。

写好药方，装好灵泉水，又喝了茶，吃了甘蔗后，程小寒没多留小孟，她怕娘亲误会自己少女怀春。

娘亲刚才进屋看自己的眼神已经透着奇怪。

从屋子里出来时，前院儿，刚才那几个大箱子已经不见，只剩一箱瓜果，程小寒心稍定。

她以为小孟见她们不想收如此贵重的礼，所以只留下一箱瓜果。

殊不知，小孟是因为听话。

拉走大箱子，只是因为听她说还得雇人花钱再拉到店里，怕她麻烦。

“小孟哥哥，天色不早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巷子口，程小寒挥手再见。

夕阳的橙光打在她脸上，显出红晕，小孟回眸的刹那，不自觉看呆。

“汪汪……”接连几声狗吠惊得他一个激灵，大礼包不知何时跟出来。

“这是你家的狗？”小孟指着大礼包一脸和气地问。

大礼包却不领情，对着小孟龇牙咧嘴。

程小寒平移一步，挡住大礼包，不好意思道：“是我家的狗狗，被我宠坏了，平时它不是这样的，可乖了呢。”

小孟垂眸，看不出大礼包哪里乖，换了个角度夸大礼包：“好漂亮的狗。”

“呜呜……”大礼包在程小寒身后发出不友好的声音，程小寒偷偷拿脚踢它，生怕大礼包一个不理智扑上去咬人。

小孟能感受到大礼包对他的敌意，心里觉得好冤枉，他平时明明挺招小动物喜欢。

“小寒妹妹再会，我家在定州的地址你知道了，改日不忙的时候，可以和婶婶一起到我家来做客啊。”

小孟正色，礼貌作揖道别。

程小寒点头应下，对她来说，小孟就是小时候的故人，除了作为大夫的职业病，关心他的身体外，她没有一丝杂念。

小伙伴邀请她去家里玩儿，没什么不可以。

目送走小孟，程小寒转身正好对上大礼包冷冰冰的眼神。

她屁颠屁颠追上去：“大礼包，我好不容易遇到小时候的玩伴，你不替我开心吗？”

“当初从临北到定州的路上，你们很开心？”

“逃荒怎么会开心，只是，小孟哥哥和他娘亲帮了我不少，一直很维护我。”

“小孟哥哥。”大礼包学着她的声音喊。

程小寒闹不懂它为什么对小孟有敌意，正想追问它。

大礼包忽然冷冷开口：“我的尾巴要长出来了，最近三个月是关键期，我要闭关。”

“你要长尾巴啦？”

“放心，我会幻化个傀儡陪伴你们，只是傀儡终究不是我，只是一条普通的狗。”

程小寒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为灵狐，还没有长尾巴吗？你是秃尾巴狐？”

大礼包：……你看我想搭理你吗？

程小寒来了兴趣，几步赶上去强行抱起大礼包，奔回屋。

“快，快。”一进屋，扯着大礼包兴奋又神秘的说。

“快什么？”

“你马上要长尾巴了，让我看看你长尾巴前的样子呗，这么些年，除了见过一团，我还从未见过你的本体。”

大礼包不想理她，程小寒却说个没完。

“你为什么没有尾巴？是因为变故吗？”

忽然，她恍然大悟似的拍着大腿道：“怪不得！”

“之前遇上西戎兵你竟然会被砍伤，原来是因为没有尾巴，能力不行！”

程小寒误会了，她一心想看没尾巴的灵狐长什么样，忽视了大礼包想刀人的眼神。

“你才能力不行！”大礼包忍无可忍：“我，哼，再理你，我就是狗，走了！”

大礼包甩甩狗尾巴，跳出窗外，顿时不见踪影。

最近三个月它要闭关，暂时不想看见程小寒。

她竟然质疑它的能力，还说它是秃尾巴狐，蠢丫头，气死它啦。

就这样还想看它真身，休想！

“我说错话了？难道它不是秃尾巴狐？”程小寒这会儿冷静下来，才猛地反应过来。

“哎呀，蠢，它就不能多长几条尾巴吗？”程小寒狠狠敲自己脑瓜崩。

“它果然不是一般狐狸，不行，三个月后等它闭关结束，无论如何我这个主人得让它亮出本体来给我瞧瞧。”

——

半个月后，程小寒终于租到满意的门面。

是之前谈过价的那家酒铺。

那个老板不知怎么回事，没过几天竟主动找到她。

不但把转让费降低不少，还说月租好商量。

一下从奸商变成好说话的老板，还叫程小寒不适应。

她想到秦大妈的话，想着果然还是大人见识多，早知道这些商人的套路，见自己反正不吃亏，便签了契约。

只是酒铺老板并不是门面所有者，签契约那日，程小寒没见到真正的老板。

酒铺老板作为真正老板的委托人，代为签约，按手印。

租好店铺的翌日，程小寒便约掌柜大叔一同去看铺子，准备着手布置。

酒铺和药材铺所需的陈设大不相同，除了一部分桌椅外，其余都要另买。

前脚，程小满和掌柜刚进铺子，后脚，小孟哥哥的礼便到了。

看着上次被运送到家又搬走的几个眼熟的大箱子，程小寒心想：再不收，就是她矫情了。

“小孟哥哥，这礼送的真是及时。”省了我一大笔钱。

“只要小寒妹妹肯收便好。”小孟风尘仆仆而来。

一旁，掌柜大叔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小寒，你这哥哥可真是及时雨，有这样的好哥哥你要珍惜啊！”

掌柜大叔见自从进门，小孟的眼神就没从程小寒身上移开过，话里话外在点他们。

程小寒哪里听不出来是调侃，忙解释道：“大叔，我可不白收礼，他找我调理身体，我可一直没收他的钱。”

小孟也怕程小寒有心理负担，忙道：“小寒妹妹说得在理，这些就当是我付的诊费。”

掌柜大叔：这诊费还真不便宜。

程小寒哑笑。

忽然，神色一愣，她租酒铺这事儿，好像还没来得及跟外人提过。

歪头好奇地看过去：“小孟哥哥是怎么知道我租下这间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