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什么？”

“饥饿营销，一种销售商品的套路，一种手段。”

柳明霞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乖女，这又是在哪本书上看来的？”

之前廖南弦说肠粉是千里之外的岭南小吃，柳明霞当时便猜测，肠粉该是程小寒从她爷爷留下的那些书里学来的。

便也想着，饥饿什么的八成也是从书里学来。

程小寒是学来的不假，但不是书里，但她不能说是上辈子从某个大厂那里学来的。

便‘诚实’道：“爷爷留下的书里没写这些，这是我自己钻研想出来的办法。”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几天我们全家一心扑上摊子上，也没上山采药，只怕药铺那边得来催了，娘亲，您听我的，咱们明天歇业一日，不出摊。”

柳明霞似乎听明白了点：“哦，明天不出摊就是饥饿营销啊，可如果饿着客人，会不会流失客源，咱们已经白给三天，再不出摊，又会不会亏本？”

程小寒捂嘴哑笑：“娘亲放心，绝不会把客人饿着，您信我就是。”

依着柳明霞的意思，打铁要趁热，但她的直觉又告诉她，要听幺女的。

她幺女的脑袋里每天都能钻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厉害的样子。

依着程小寒，翌日，肠粉摊果真没营业。

不止翌日，第二三日也没营业。

但一家人也没闲着，尤其程小寒，她正忙着在家手绘木牌。

这是她动脑筋想出来的办法。

先上山把村周围砍伐过的树桩锯断，一截截扛回来；

然后用刀将木桩劈开，削成大约三厘米厚的木片，磨平刨光后，再用不同颜色的生漆上色；

等晾干后，最后用毛笔在木牌上仔细地绘上图案，签上名字。

等全部完成这些工作，已经是三天后的日落时分。

放下最后一块制作好的木牌，程小寒才放松下来，她揉了揉酸困的脖子，抬头看一眼天色，正好到饭点。

“小寒，辛苦了，看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幺妹，快出来吃饭。”

娘亲和哥哥们站在门外喊她，想到她这两天的辛苦，都是一脸心疼。

“今天有鱼吃！”

程小寒迈着小步子出去，一眼被盘子里整条的红烧鱼吸引，色泽鲜红油亮，几米之外就能闻到香气，她肚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

他们这里地处西北，河鲜不比牛羊肉便宜。

家里的条件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但习惯成自然，柳明霞还是舍不得经常买鱼，更别说这么一大条。

她家上次吃鱼距离现在，至少有一个月以上。

提起鱼，柳明霞忍不住两眼放光地指了指正在院门口刨饭的大礼包：“这条大鲤鱼是大礼包下午从河边叼回来的。”

程惊蛰也神采飞扬地说：“真是奇了，幺妹你这两天辛苦，娘亲中午刚说赶明儿进城要买条鱼给你补补脑，下午大礼包就把大鱼叼了回来。”

程小满吸溜着口水，更是把大礼包夸上天：“咱村边的那条小河沟什么时候见过鱼？别提是这么大条鲤鱼，咱家这是又多了个小福宝！”

程惊蛰被这话逗笑，却不忘给弟弟一记脑瓜崩：“哪里有把自家妹妹和狗相提并论的。”

程小寒倒不在意拿她跟狗比，只是略吃惊的看了眼一旁认真刨饭的大礼包。

连连点头：“是稀奇，从前只听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第一次见狗叼鲤鱼给人补脑，咱家这狗莫不要成精啊。”

程小寒是真觉得他家大礼包不一般，只是当时，大家只当是句玩笑话，嘻嘻哈哈听过去便作罢……

这一阵子程小寒本就累得够呛，小小的身躯，大大的忙碌，再加上伏案工作好几日，当晚，汤足饭饱，戌时刚过，就爬上了床。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格外解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礼包叼回来的那条鱼的功劳，早起时，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脑子格外清醒和灵光。

等她休息够，一切也准备齐全后，摊位才又开张。

程惊蛰和程小满要上山采药，程小寒和娘亲赶着租李婶家的驴车进城。

到西市后，娘俩刚卸下米浆，生起炉火，便早早有人来排队。

不过一刻钟，小摊前已经围满了人。

有的人试吃过他家肠粉觉得味美，特意来等，有的人听说好吃，恰巧看见出摊，想尝鲜。

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挤在摊子最前面，一脸地迫不及待。

“小丫头，我还以为你家三天试吃后不摆摊了呢，急得我每天都过来瞧一眼。”

程小寒报以微笑：“姐姐，我家的生意肯定要长期做，只是人手有限，暂时不会每天出摊。”

“多久出摊一次？”

“大概……三天一次吧。”

“三天才能吃到一回啊！”

少妇一脸惆怅地说，赶紧去拿钱袋子。

“给我来三份，我要一次吃够本。”

“买这么多吃得下吗？”旁边一个大叔横了少妇一眼，仿佛瞧不上少妇的作为。

试吃的时候大叔也天天来，他记得程小寒说过，她家的肠粉每天限量，卖完为止。

大叔说着，掏出五十文直接往桌上啪嗒那么一放。

指了指旁边的少妇：“小丫头，我排第二，就在她后面，给我来五份。”

“呦，我吃不完三份，你就吃得完五份了？也不怕撑坏。”少妇显然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回怼道。

大叔啧了一声，看那架势想动手。

不等程小寒出言制止，陆续靠拢过来的客人一听，先不干了。

“一个三份，一个五份，没你们这么买东西的，我们后面来的还吃不吃了？”

“做人不要太自私。”

“就是，我们排后面的，岂不是顶着太阳白浪费时间在等。”

叽叽呱呱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程小寒和娘亲对看一眼，立刻迈着小短腿爬上长凳：“大家别吵，先听我说。”

听见她扯着嗓子喊，众人才给小老板面子安静了些。

程小寒从怀里掏出一大张宣纸，指着上面的字扬声道：“大家请看这里，愿意接受小店售卖规则的客人，再排队来买不迟。”

一个识字的客人凑近来，替大家读出声：“预售制和会员制的规则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