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远比科研院那帮人的研究要复杂得多……”卫澹澹的说道：“我现在已经能隐隐看到一些有关量子的宏观层面，因此我能确定一件事，那些消失的穿越者，是当真已经回到了过去，也是当真已经改变过了寒武人的历史。”

林书航心中微微一叹，他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自己就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穿越’。

因果模拟器，对现在的林书航来说已经不再神秘，虽然表现出来的像是一种游戏般的东西，可实际上的内涵，却是在斩因果。

当初刚拿到模拟器时，模拟器处于最低级的状态，他就只能斩普通人的因果，能改变一些相对细小的、对历史影响不大的事情；而随着因果模拟器不断升级，他却已经可以渐渐改变更大的因果、更大的历史，这就与他自身处于什么境界才可以斩什么因果的概念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个斩因果的等级，取决于模拟器的等级而已，所以因果模拟器，其实就是一件因果律法宝。

卫虽不是修行的因果大道，但本身已到真圣之境，这世间能骗过他眼睛的东西已经不多，哪怕他并不是很懂因果法则，却也已经能看到一些因果线的存在。

而更重要的是，身为真圣，那些寒武人通过模拟器去改变的历史、去斩断的因果，对其他人都能有效，能让其他寒武人都忘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可唯独对‘卫’这个真圣没有影响，卫能很清楚的发现某些细微的历史被改变了，烛九阴也能。

因此前者能判定那些寒武人曾通过因果模拟器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历史，而烛九阴则也能因此猜到寒武人的所有计划，并在迫不得已之下出手，毕竟若是寒武人真彻底改变了大历史，那寒武人将空前强大，其侵略本性足以让妖族在地球上被抹杀，且即便寒武人看不上地球，地球也该是在龙族的统治下，根本就没有妖族生存的空间。

“只是，他们改变得还不够彻底，因为在历史上活得太短，因为他们改变的历史影响太小。”卫微笑着说道：“他们都是我族精挑细选的最强战士，也有着最聪明的头脑和明确目标，甚至都有着完美的行动计划，由现在科研院、军事院等方面专家们在事先集体定制的那种，可却没一人真正的成功过，且个个早夭，乃至出现一个奇特现象，那就是所有寒武人都会忘了那些曾在历史上昙花一现的人物，居然就是我们亲手送去的战士……”

“您不是知道吗？”林书航问出这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卫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以卫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他说的话，寒武人应该都会相信才对。

“说不出口。”卫微微一笑，拍了拍林书航的肩膀：“除了在你面前，所以……今天，其实也是一场面试。”

“我很欣慰。”卫说道：“我还未强大到足以凌驾于整个太昊之域之上，因此有一种天道法则在约束着我，让我即便将这些话说出口，别人也听不到，即便我写下来，字迹也会立刻消失，除非对方也对这条法则有着极强的悟性和天赋，本身也可以做到像我一样不受历史改变的记忆影响，但既然都能做到这一步，自然也就不需要我来多说了。”

“你的量子天赋前所未见，你与寒武人的量子纠葛之深，甚至已经达到堪比我的程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书航当然知道，一听就明白，但嘴上显然不可能说出来。

只听卫澹澹的说道：“这意味着你对寒武人的影响也将大过天，或许，你就是那个唯一能改变寒武人历史的人。”

果然，还是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才能明白寒武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前林书航一直以为量子天赋是指因果法则方面的天赋，可那显然是认知上的错误。

寒武人可不知道什么因果，更从未从宏观上去研究过量子因果，在他们眼里，因果模拟器只不过就是一台时空机器而已，能帮他们穿越回过去。

而此前那些任务失败的寒武人，在卫的眼里，则是因为他们与寒武人之间的‘量子纠葛’太小了，所以无法撼动庞大的历史。

因此这所谓的量子天赋检测，其实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修行天赋，而是在检测实验对象与寒武人之间的因果线，因果线越多、牵连越大，就意味着这个人对寒武人的影响越大，将这样的人放到古代去，就越有可能改变寒武人的历史，

而林书航，注定是那个将引领人类把寒武人驱逐出太阳系的人，即便不谈这个，光说将因果模拟器这一神器收入囊中，这对寒武人的影响都已经够大了。

好在卫并不懂因果，只是真圣境，本身就能跨越维度看到一些因果线的存在，可惜无法判断好坏、也无法分析具体，在先入为主的认为班蛊是寒武人后，看到‘班蛊’与寒武一族之间如此巨大的因果，自然会将之视为最后的希望，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

“太昊之域的崩溃是从外而内的，如今的海王星、天王星、土星、木星已经相继失陷，除了一些格外强大的土着还能在当地苟延残喘外，那些地方的环境早已不再适合生灵居住，寒武星原本可以再撑一百年左右，但烛九阴一战加速了这进程，如今的寒武星表面平静，实则却已经只剩下十年左右的最后时光，所以……”

“你只有十年时间，我会尽全力培养你，从各方面，让你掌握你所能掌握的一切，给你所有的资源，把你的潜力彻底挖掘出来，把你培养到最强。”

林书航暗暗记下，这与模拟器带自己穿越时的限制条件也是如出一辙。

“这十年间我也会尽可能多的去搜集穿越能量，以备你达到神王极限，当然，圣境不行。越是强者，自身具备的能量越多，时空机在穿梭时所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大，将一个神王送去已是目前所能收集能量的极限，圣境……送不过去的。”

卫聊了许多，坦白说，称得上一声‘坦诚’，该说的都说了，甚至连一些原本不用对他班蛊这么个新手讲的东西，也都讲了，大概便是想让对方感受到这份儿坦诚和他的友好善意。

毕竟卫的此举可已经是赌上了整个寒武族的命运，一旦失败，火星已经没有第二个十年等他了，他恐怕也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像‘班蛊’这样与寒武族有着巨大量子纠葛的人，若是用强迫之类的手段，那等对方变强之后可未必保险，还是动之以情更为稳妥。

“你今日后就在太昊神宫修行吧，适才接引你过来的大神官名为海修，他将作为你的随行助理，负责你在太昊神宫中的生活、修行等等方面的一切琐事，不管有什么需求，吩咐他一声即可。太昊神宫的所有藏书，你皆可翻阅，所有资源，你皆可调动。”

“我已对内公布了你的新身份，封你为少神王，并在太昊神宫东侧为你盖好了少神王宫。”

“除了我与几位长老，以及外派的大神王葵水、十方之外，你的地位在太昊神宫已算最高，无人有权命令和指使你，当然，你的主要任务是修行，权力就暂且不交给你了，我给你制定了一个修行计划，每年一次考核，若是能完成修行任务，你想怎么修行就怎么修行，太昊神宫无人会干涉你，包括我，可若完不成，那就需要给你一点压力，我将没收你的一切权力，以苦修为主……但愿你不用走到那一步。”

…………

从太昊殿里出来时，那引路大神官对林书航的态度已然又有了不同。

宫主早已内部通知过了，只要这班蛊通过了宫主的面试，他便将是太昊神宫的少神王，除了几位巨头外，太昊神宫就属他地位最高。

坦白说，大家都知道宫主培养这班蛊是要他去做什么，那在所有人眼里其实都是一条不归路。

他们可不是卫，他们看不到那些已经在无形中被改变的历史，即便有寒武族的历史学家提出过‘历史上出现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却大多都早夭，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极为短暂，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巧合’之类的质疑，可大多数人以及主流，对这种历史学家的猜想是根本就提不起什么兴趣的，何况即便那些历史学家自己，也根本就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自圆其说，那样的论调自然也就没有市场和传播的途径。

所以在寒武人眼里，参与时空机实验便等于是送死，至于这次为什么会让一位天赋评价sss级的少神王去送死，那就更不是普通寒武人所能看得懂的了。

海修是个相当聪明的寒武人，除了自身实力过硬，也是靠着八面玲珑，才能在人才汇聚的太昊神宫中，混到了大神官指挥使的位置，算是太昊神宫所有大神官的直接上司，也等若是宫主卫的贴身秘书。

如今虽被指派来服侍这位刚入门的太昊少神王，但不该问的他从来不会问、不该摆的谱也从来不会摆，恭恭敬敬，一如对待太昊宫主那般。

少神王宫就在这擎日柱的东侧不远处。

数百根足足百米高的柱子撑起了这巍峨巨大的椭圆形宫殿，数百名仆役，除了几位管家是寒武人外，其他大多数仆役都是各族混杂。

妖族、龙族、修罗族等等，男女都有。

当数百人齐聚大厅来跪见新主时，林书航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早已被寒武人炒成了天价的山族奴隶。

“现在寒武星上还有山族奴隶？”林书航不禁问。

“原来少神王也知道这山族奴隶。”海修笑着说道：“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很少，加上山族不允许生育，因此寒武星上本已只有宫主等寥寥几位，其宫殿中还有些老山族人了，这几个山族是葵水神王送来的，让我转告，说是恭喜少神王通过宫主测试，他们就与少神王坐的同一艘飞船，只不过是待在货箱中。”

“葵水神王本就在蓝星嘛，要弄到山族奴隶相对容易一些。”

“那个养山族人的封印之地不是已经……”

“律法虽然规定山族人不允许生育，可事实上，除了在寒武星上，蓝星那边压根儿都没有遵守过。”海修笑着说：“山族奴隶毕竟贵，有其价值所在，因此除了封印之地，那些妖族贵族，以及葵水神王、十方神王这些巨头，大多都在私自圈养，只是秘而不宣而已，这几位对手下都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且也都在严格控制不允许山族修行，再加上蓝星是咱们的下一个退路，元老会一直不想在那里大动干戈、造成环境破坏，因此不止是违禁的山族人，对蓝星的许多事，其实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书航恍然，这事儿他在巽风山时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在寒武人的眼皮子底下，只是人家懒得管而已。

海修说：“这些都是调教好了的，做事确实更为细心，且善于揣摩主人心意，十分聪明，少神王若喜欢，便让那几个山族人到内殿里做事吧。”

林书航略一沉吟：“好。”

内殿便是负责主人起居饮食的贴身奴仆了，相比起其他那些干粗活的，这工作不知轻松了多少倍，还能得到主人的器重，显然是奴仆中的美差。

不少仆从都羡慕的看向那几个山族人，几个山族人对此自然是喜上眉梢、千恩万谢。

可林书航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几个山族人身上了。

挥退仆从，林书航问道：“宫主说给我制定了一套修行计划，海大神官可以拿出来了，事关我族存亡，我想直接开始。”

“宫主知道少神王如此用功，必然欣慰不已。”海修笑着说道：“我寒武一族的修行主分体、术、神三途，寻常入宫的修行者，择其一开始即可，但少神王身负重责，自不可同日而语，宫主的意思是让少神王三头并进，务必在第一年内，将三条修行路都推到神官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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