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机植入。”魏远说道，“白靳被关押在灯塔监狱，他这样级别的罪犯，他的脑中有植入物。”

是他疏忽了，他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植入物？”张政乍舌了，“什么植入物？”

不怪张政他们不知道，这种监狱刑罚根本不会公之于众，“因为废除了死刑之后，无论犯下多严重的罪犯都只会被监禁，但是类似白靳这样的罪犯太危险，所以在关押入监狱的时候，会从他的后耳植入一个微型脑装置。”

魏远深吸口气，他说的这些的确很惊人，“可以理解为从前的‘电子镣铐’升级版，这个微型脑是可以直接跟白靳的神经共连的，就像是电子假肢……但这个微脑直接代替的是人的大脑。”

小队其他三人都是惊叹号的表情，俨然都听傻了，“也就是说这个姓白的脑子有一部分是现代科技的产物？”

魏远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毕竟也就在不到一年前，世界还是科技的世界。

只是谁也不会想得到，在现在侵蚀到来的恐怖末世，还有脑机这种东西残留着。

因为是植入了人的脑子，似乎抵挡了外界的蚕食。

当魏远意识到了这个之后，他再去回想之前白靳的所作所为，一下子似乎就拨开迷雾见云开了。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白靳很可能早就因为脑机植入的原因，根本一开始就没有受到影响，他把我们分开，一切做法应该都可能是故意的。”

“那这人也太阴险了吧？”张政叫了出来，“他从开始就揣着明白耍我们？”

魏远甚至还跟他共享分析了那么多利弊，结果他只是冷眼旁观看戏。

“我理解上级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了……”他根本就是受上级操控的一把刀。看似是白靳在胡作非为，实际上，想想一身冷汗。

“去他娘的……”张政也打了个寒颤，“所以，所以白毛也知道正确出去的通路，他故意想害死我们！”

这个杂种什么都知道！

赵颖想起其他那几个雇佣兵：“跟他一起的那几个雇佣兵，也是罪犯，他们也植入了？”

魏远说道：“他们应该没有，脑机植入没那么简单，要通过各种手续审查，而且必须是极度失控的犯人才能够做这个手术。”

其实，就像是中世纪的切除脑额前叶手术。

只不过现代的科技，让这种臭名昭着的手术变得可以真正作为控制人的手段了。

所谓知道真相的眼泪掉下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继续往前走吗？”

望着漆黑狭长的通道，赵颖咽了口口水，“阿善，你为什么让我们走中间这个通道。”

姜善说道：“不是我让的。”

当时她的身体不受使唤，做出指引中间这条路的行为，像是脑子里的声音做出来的。

张政赶紧道：“那正好！我们直接退出去吧。”

姜善却不吱声。她是真的感到，这黑暗中有什么在引着她。虽然她说不清那是什么。

“已经进来了，就走到底吧。”魏远说。即使退出去他们也并不知道正确的路，还不如好好搞清楚这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准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我怀疑这里的‘东西’跟地下水源有关。”在亲眼目睹了这个医生液化之后，魏远有此猜测。

水是生命之源，你们有没有怀疑过这句话？

或许水，本身就是一种生命？

“有可能是他们挖到了不应该挖的东西。”姜善声音这时响起。因此遭到了厄运。

触怒了什么，将他们永远困在这地底赎罪。

她看着魏远：“是时候把你知道的告诉大家了。”这种情况下，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张政吃惊：“知道什么？老魏你瞒着我们什么？”

赵颖也带着疑惑看了过来。

刚才几人就隐约猜到魏远有什么没说，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魏远也要隐瞒他们？

魏远只好露出了手里的那个圆形针孔微缩相机，“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这些东西连他看了也深受影响，其他人更不必说。

“这什么东西，一个个的，跟弹珠似的。”张政还嘿了两声，可赵颖那边却是吓白了，好在这次是姜善站在她身边牵着她。

去你丫的弹珠啊啊！！张政这嘴是真的没受过惩罚，关键时刻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张政渐渐笑不出来了，不是吧？这他妈什么？这这这！

张政头一歪，好像是要晕了，赵颖一个大耳刮子上去，自己手打的生疼，跟张政一起两人瞬间回魂。

张政失魂落魄看着她：“你怎么打我？”

赵颖掌心隐隐作痛，脸上是吓到极致的空白：“我，我早就想打了。”

看这两人也闹差不多了，姜善说道：“这就是让你们失忆的东西。”

人脑其实是很精密的，它也相当于一部机器，会过载，一旦过载了就会自动删除病毒，就如同杀毒软件。

张政跟赵颖空白两张脸相对许久。

扭曲，惊怖，发疯。

“仅仅是看到照片就已经是人的承受极限了。”魏远说道。

张政开始一点一点，然后大口吸气，他浑身不受控制筛糠一样轻抖，“这不是真的吧。”

下意识就排斥拒绝。

赵颖同样是呆呆无魂的样子：“眼睛……好多的眼睛……”

有几百双。

“老魏。”张政两眼无神望着魏远。

魏远居然独自看了这些没有发疯，还能忍着带着他们继续前进，真的让人无法想象。

姜善盯着赵颖的眼睛：“赵颖，它们伤害不了我们。”

仅仅是恐怖而已。人不会被恐怖本身打败，因为恐怖这种情绪本就是人为定义的。

如同有人会因为看了一部恐怖电影吓疯。

却也有人看了越恐怖的东西越兴奋。现实中那些恐怖电影痴狂爱好者。

恐怖电影本身伤害不了人，能伤害人的是自身的情绪。

肾上腺素激增，新陈代谢速率加快，瞳孔放大，呼吸困难。

“只要你不怕，它们就仅仅是挂壁上的装饰物而已。”

就像电影里不会真的有贞子爬出来，再恐怖的画面永远也只会被困在那一方荧幕里面。

它伤害不了人，虚张声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