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恩学院，秦苏抱着一沓书跟在希尔身后，表情像个霜打的茄子。

“我说，咱们不能换个身份吗，例如老师和学生之类的，为什么非要用学生和家长呢？”

希尔转身从秦苏那拿过一本书，轻轻敲打他的脑袋：“因为教授身份很容易被证伪，而且今天是格雷伯恩学院的家长参观日，另外，你现在应该叫我妈妈，小苏。”

为了混进格雷伯恩学院不引起注意，希尔和秦苏决定伪装一番，秦苏只有20岁，很容易扮成学生，希尔就比较麻烦，最终在老师和家长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你知道我今年20岁了吗，嬷嬷。”秦苏现在真的很像一个青春期男孩在闹脾气，故意歪嘴口音。

“那又怎样。”

“你看起来才三十岁左右吧？这未免……有点政治不正确。”

“谁告诉伱我的年龄。”希尔眼神陡然凌厉。

“我自己看着猜的，我猜错了吗，难道是二十五岁？”秦苏走到长椅旁边坐下，希尔坐在他左侧。

听见秦苏的回答，希尔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嘴巴挺会说话，如果你是在这里上大学，应该能同时谈好几个女朋友吧。”

秦苏想起来渡鸦和艾薇，和他关系好的异性还挺多的，但表现比较亲密的只有这两个。

“我可不敢这么做，会被手撕的。”

希尔闻言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这么说你有这个心思，只不过没那个胆量，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秦苏这时候已经察觉到异样了：“工作的时候谈私事，希尔特工是学我的吗，用真诚谋取好感，那得是你掏心窝子才对吧，怎么净问我呢。”

弗瑞不是平白无故把秦苏塞给希尔的，他相信秦苏身上一定有问题，才会将秦苏塞到希尔手下，弗瑞相信希尔的能力，一定能从秦苏口中探出情报。

“那你想听什么？”被拆穿的希尔也不尴尬。

秦苏思考了一阵：“讲讲你的故事吧。”

她眺望着远方的晚霞，眼神忧郁：“那可未必，我的过去一点都不有趣，说给年轻人听，你可能都会嫌弃无聊。”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说呗，秦苏明白，但他懂装不懂：“巧了，我这个人比较恋旧，越老的故事我越喜欢听。”

“真的？”

希尔扭头盯着秦苏的眼睛：“那我能得到些什么？”

“一场大戏。”秦苏低下头，调整了一下Omnitrix。

希尔想知道秦苏口中的“大戏”是什么，于是她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某年4月，一个女孩出生在芝加哥，当天气温低至零下四十多度，女孩的父亲驾车送妻子去医院，意外发生了，车子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撞到路边的枯树上。

车窗破碎，寒风灌入车内，丈夫拨通了911，接线员说救护车需要一小时的车程赶到，临盆待产的妻子显然无法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中支撑一小时，于是丈夫用手挖雪，在保持空气畅通的情况下，给车子做了个保温层。

救护车及时来到，在救护车上给妻子接产，生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而女孩的父亲在零下40度拖着伤腿用手挖雪，等救护车赶到，他已经冻毙多时。”

“真是个悲伤的结局，”秦苏能听出希尔说的都是真话，“这只是个故事，对吗？”

希尔扬唇一笑：“当然了，真正的结局是父母都死了，只有女孩活了下来。”

“这明显更惨了吧！”

秦苏听着这句居然也像是真话，果然，特工嘴里就没有真话，全是假的，而希尔更是特工中的特工，这个女人十八岁加入海伦陆战队，二十岁就被弗瑞看中，作为未来的左膀右臂培养，不用吐真剂之类的特殊手段，一般的审讯都问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长椅上聊天，直到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黑夜到来，格雷伯恩学院内亮起点点灯光。

这里是希尔特地挑选的位置，正对着史登教授所在的研究所，而且没有任何遮挡物，视野良好，两人看似在聊天，实际上也是在观察四周。

秦苏的五感比希尔这个普通人要敏锐得多，他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就在他们的头顶。

“学生们在被有意识地驱赶出这片空地。”希尔通过人流的变化判断情况。

“军方来了。”

秦苏抬起头，一架直升机飞过，吹起大片杂草：“班纳博士泄露了行踪，军方找到他了，希尔特工，我们是留下还是……”

“就算我们不愿意，也得走了，罗斯在封锁现场，几天前我把他气的够呛，我可不想被他抓到。

但是我想看你说的大戏。”

希尔看着秦苏：“你说我该留下吗？”

秦苏则低头看着手表：“还没到上演时间呢，希尔特工，我们先后撤……”

“吼！”

一声震天嘶吼，楼栋玻璃全部被震碎，玻璃碎片被声浪裹挟着飞来，秦苏捂住希尔的耳朵将其扑倒，并在身体表面制造出一层真气护盾。

火舞旋风第十三层后，秦苏的真气外放已经到达一个十分恐怖的水准，现在的他只差一把绝世好剑，秦苏也确实可以用老虎机抽一把好剑，但他没有那么做。

他想要的剑，无限多元宇宙里只有一把，而秦苏知道它在哪。

“你没事吧！”

希尔没想到秦苏会优先保护自己，等声浪过后，她第一时间去摸秦苏的后背检查伤口，以准备替他包扎。

可希尔抱着秦苏摸了个遍，连衣服破洞都没摸到一个。

“希尔特工，咳，我不接受潜规则的。”秦苏推开了希尔，看向后方。

原本装饰典雅的研究所此刻已陷入一片火海，罗斯将军的士兵在用火箭炮轰击某个人，却好似添油战术，他们火力越猛，兵力损失的速度就越快。

“父亲！你做了什么！”

贝蒂.罗斯用她柔弱的肩膀撑起昏迷的班纳，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她对着罗斯大发雷霆：“浩克已经消失了！史登教授治好了班纳，你又搞出一个新的实验体！”

被女儿吼的罗斯黑着张脸，事况的发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罗斯把他的得力部下布朗斯基派去抓捕浩克，结果浩克是没了，又多出一个更凶残的怪物。

罗斯不傻，提前潜入研究所内的只有布朗斯基，眼前这个和军队战斗的怪物只能是他。

士兵扶住班纳，将他带到一边，贝蒂回头看到父亲的车向前方开去，连忙上前阻止。

“你想做什么，别去，你阻止不了浩克，那就同样阻止不了他。”

罗斯甩开了女儿，命令身边的士兵：“把我女儿看好。”

被士兵摁住的贝蒂只能看着罗斯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罗斯当然知道自己赢不了，但他是个军人，这里是美利坚本土，保家卫国是军人天职，他没有撤退可言。

罗斯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士兵继续无谓地送死，挺身而出直面憎恶。

靠近到一定距离后，罗斯拿起喇叭放到嘴边，喊出憎恶的名字：“布朗斯基！”

听到上司的声音，憎恶放弃了面前的士兵，邪笑着向罗斯走来。

离远了看不清，直到憎恶靠近，罗斯才真切地体会到布朗斯基的变化，他的后背长出一排尖锐的骨刺，身体毛孔收缩，肌肉量暴增，以至于包括头发和眉毛在内的毛发全部脱落。

罗斯一直认为浩克是个怪物，直到他看到了憎恶，两相对比之下，浩克明显长得更像是个人，憎恶已经脱离人形的范畴了。

“中将，你找我？”

憎恶随手掀翻挡在他和罗斯之间的步战车和坦克，站在刚到他膝盖的罗斯面前，他咧嘴一笑：“有什么命令要下达的吗？”

腥臭的口水从他嘴角滴落至罗斯头上，罗斯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缓缓说道：“为什么要攻击士兵，布朗斯基。”

“为什么？哈哈哈！”

憎恶捧腹大笑，然后猛地把头伸到罗斯面前，恶狠狠道：“因为我拥有了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力量，而看看你，孱弱的身躯，我用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但他们仍旧坚守着战线，”罗斯抬头瞪着憎恶，“不像你，面对浩克只会逃跑，拥有力量也只会对同僚下手，欺软怕硬的懦夫！”

“我不是懦夫！”

憎恶一把将罗斯抓在手中，巨大的握力瞬间捏碎了罗斯不知多少根骨头，痛得罗斯几近昏厥，但憎恶没有让罗斯昏过去，他要让罗斯感受更多的痛苦。

“将军，你现在感受到的，不及我注射超级士兵药剂时的万分之一！”憎恶将罗斯高高举起。

为了战胜浩克，布朗斯基曾注射过超级士兵药剂的仿制品，也就是仿美国队长的那支，其效果让他获得了惊人的敏捷和力量，以及不错的自愈能力，但却让他的脊柱轻微变形，再也挺不直腰了。

“咳，复制品……就是假冒伪劣，你不如美国队长，也不如浩克。”罗斯口吐鲜血。

憎恶听完后摇头：“力量决定地位，我不想再听你啰嗦了。”

憎恶松开手，罗斯从他手中跌落，以罗斯现在的身体状况，五米的高度足以致命。

【好机会，先生。】

一道红色身影从憎恶面前飞过，接住了半空中的罗斯，夜空下，蓝色的尾焰如此耀眼。

是钢铁侠，夜间彪战衣的托尼发现了这场位于哈莱姆区的骚乱，并于关键时刻冲出来救场。

“贾维斯，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马克3不具备医疗诊断功能，先生。】

“我记得早上不是装了吗，噢，只能扫描穿戴者的状态，我的。”

托尼抱着罗斯从空中降落，将罗斯交给了现在的医疗人员。

“好的，现在我们只需要搞定这个绿色大家伙就能回家开派对了。”

托尼控制着马克3回到战场，却发现又多了一个绿色的大家伙，正在和憎恶打得不可开交。

班纳醒来后见自己的老丈人英勇就义，心里一阵痛快，但见自己的老婆哭得那么惨，班纳心里又难受起来，只能强行变身，跑过来和憎恶单挑。

“贾维斯，告诉我哪个才是目标，有头发的还是没头发的，等等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驼背的秃子！”

托尼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叫底下的憎恶听见。

憎恶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抓住旁边的一架坦克车，抡圆一圈丢向空中的托尼。

托尼控制着马克3艰险躲开，看到后方坦克爆裂升起的火焰，他对这两个怪物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贾维斯，分析战术。”

【先生，根据计算，你参与战斗的生还几率为38％，不建议……】

“闭嘴，贾维斯。”

贾维斯果然静默，托尼飞到两人头顶观察战况。

……

浩克一拳打在憎恶脸上，却不能让憎恶后退一步。

憎恶用脸顶着浩克的拳头说道：“这就是你的拳头吗，真是有够软弱的，我当时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强者呢！”

他甩头撞在浩克的手上，将浩克的手臂都撞变形了。

疼痛让浩克变得愤怒，班纳残余的理智在逐渐消失。

这时钢铁侠趁两人分开的间隙，从天而降，来了个超级英雄式落地，平举双手，肩部抬升，露出底下的数排小型导弹。

“不想被射爆的话，就都给我住手。”

看到一个小个子插入到自己与浩克的战斗当中，憎恶感到了出离的愤怒，他发出一声咆哮，向着托尼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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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浩克同样如此，属于班纳的一面已经沉睡，现在由浩克接管身体，浩克也不喜欢有人干扰他打架。

“这是你们逼我的。”

托尼狠下心来，将钢铁战衣装载的弹药全部发射出去，浩克和憎恶脸上炸出数十朵火花，等烟雾散去后连一个坑都没。

托尼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高估了导弹的破坏力，马克3上面携带的火力根本无法对浩克和憎恶造成任何伤害，只能更加激怒他们。

“等等，哦不！”

等托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浩克和憎恶就像是两只狂奔的斗牛，冲锋一旦开始就无法止步，而托尼这身红金配色的战衣就是斗牛眼中的红布。

更糟糕的一点是，刚才一口气射出了太多弹药，现在马克3切换成飞行状态还需要三秒左右的时间，而托尼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了。

马克3虽然是托尼改进过的版本，但其为了适配更长的飞行距离，抗打击能力有限，一般的炮弹还能撑住，面对浩克和憎恶的两面夹击，托尼只会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变成奥利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将托尼护在身下。

“英雄，登场！”

却是秦苏变身的四手霸王。

四手霸王左右各抬起两条胳膊，分别抓住浩克和憎恶。

单论力量而言，四手霸王和初期的浩克旗鼓相当，与憎恶是伯仲之间，一个扛两个，而且浩克和憎恶还有冲势的力量加持，四手霸王是不可能接住他们攻击的。

但变身四手霸王的是秦苏，秦苏相比田小班最大的区别在于，秦苏会武功，而且很强。

四手霸王抓住浩克和憎恶后没有硬顶，而是手臂回拉，略带些许角度，这首先使得浩克和憎恶重心偏移，脚步不稳，也就给秦苏创造了更大的发挥空间。

拉着两个绿巨人，四手霸王原地转起了大风车，掀起一阵红绿相间的巨人龙卷风。

这一次是真的四两拨千斤。

四周被弃置的步战车被这股风暴带离地面，卷入到其中，对浩克和憎恶造成持续性的撞击。

处在风暴眼的托尼人都傻了，这红色的又是什么怪物，他尝试着想要离开，但看到风暴中解体的坦克，托尼立即给了自己一巴掌，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而在相隔三百米之外，希尔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红绿色的风暴。

她亲眼看着秦苏拍下表盘，变身成为四手霸王，一个跳跃蹦到战场中央。

如此强大的力量，秦苏却轻易将其展示给希尔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你还隐藏着什么？”希尔口中喃喃道。

浩克和憎恶是人形怪物，不管他们的身体再强大，内脏依旧是人类的构造，他们是会流血的。

只要他们的血管中还有血液流淌，经过秦苏这一通转悠，血液在离心力作用下集中到远点的一侧，浩克和憎恶必然晕头转向。

某一时刻，秦苏停了下来，并借着旋转带来的惯性，将浩克和憎恶一同举过头顶。

两巨人的脑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撞在一起，同时失去了意识。

松开浩克和憎恶，两人倒在地上，同时变回了人类身躯。

秦苏拍打四只手臂：“搞定，果然对付蛮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柔克刚啊。”

宽阔的草地上被风刮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浩克和憎恶分别躺在两个点的位置上，而秦苏和托尼则站在太极的正中心。

托尼默默蹲在地上，以减轻自己的存在感，以往平常再高调不过的他现在恨不得原地消失，托尼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搞红金配色，搞个全黑色或者上层迷彩不好吗？

天上还不断有坦克碎片掉下，打在马克3上面，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秦苏低下头，看着抱头蹲防的钢铁侠，脸上笑开了花。

四手霸王伸出一只手去拍钢铁侠的肩膀，托尼咽了口唾液，慢慢转过头去，却看了一张年轻的面孔。

“斯塔克先生请放心，巨人是不会攻击抱头蹲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