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琳看到秦苏和戈登现身，比看到两个小丑还要惊讶：“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蝙蝠侠不出现，哈琳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而突然冒出的两个警察着实让她感到意外，哈琳不怀疑秦苏的战斗力和戈登的意志力，但怎么说呢，他们两个没那个智力。

秦苏看出了哈琳话里的意思，他并未感到生气：“警察最常用的手段，审讯抓到的犯人，然后顺藤摸瓜。”

在秦苏面前死掉是很难的一件事，罪犯小丑没能自杀成功，那枚子弹甚至没有射出枪膛，就被秦苏用静止力吸取了所有的动能。

在那之后罪犯小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秦苏，没等秦苏开口，他就把笑客的位置说出来了。

当秦苏问及这个问题时，犯罪小丑拉着张脸答道：“你是重要的配角。”

秦苏理解小丑的意思，这是说他是计划内的一环，如果他赶过去的话很可能就中招了。

但秦苏不可能放任不管，没有蝙蝠侠在场的情况下，蝙蝠家族没一个能打小丑的，大病初愈的芭芭拉，尚未成熟的达米安，亦或者距离小丑化就差一步的杰森，也就管家侠有点战斗力。

秦苏的出现扭转了哥谭的局势，却也因此放缓了新生代英雄的成长，以至于关键时刻没人能够挑起大梁。

所以秦苏才换回真实身份，把哥谭单挑侠戈登带上了，再不济也能一换一。

“我先把你弄出来。”秦苏通过窗户把哈琳抱了出来。

“里面局势怎么样？”从窗户往里看。

秦苏看向已经打到厨房的两个小丑：“战况激烈，看不出来是谁更占上风，因为我分不清谁是谁，总之两个都是小丑，我该使用致命武力吗局长。”

秦苏有些蠢蠢欲动，但有上司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得请示过才好动手。

戈登不出预料地否决了：“抓活的，秦苏，把小丑送到被告席上，哈维会帮我们完成后面的任务。”

秦苏右手装模作样地拿着把格洛克，左手已经按在了Omnitrix上：“友情提醒一下，局长，小丑是被放出来的，通过正规渠道，合法文件放出来的。

小丑TMD出院了，出院单据上签署的是雨果.斯特兰奇的名字，出院理由是：病情好转，推荐回家治疗！”

此话一出，戈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就说阿卡姆应该加强监管的。”

装垃圾的袋子底下是通的，捡再多垃圾也没用，装多少漏多少。

秦苏和戈登商量着要怎么处理小丑的时候，两个小丑已经用厨房里刀叉打完第二回合了，两人各自有一只手被对方用叉子钉在了桌子上，双方脸色浑然不变，打得还更起劲了。

笑客抓起一瓶番茄酱挤射到斗士脸上，斗士毫不示弱，同样手抓蛋黄酱给笑客射了一脸，两人都看不见了，立即磕着桌边单手脱掉手套，露出藏在掌心上的强力电击装置，同时向对方抓去。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被电成了焦炭，一起吐出口黑烟。

“伱这个冒牌货，不准模仿我！”笑客恼羞成怒，他以正牌小丑自居，眼里容得下风格迥异的其他小丑，却容不下另一个自己。

斗士咳嗽两声：“咳咳，我从来都没有模仿你，没有人会向一个人渣学习。”

秦苏从厨房门口伸出半个脑袋：“你们打完了吗，谁是赢家？”

“我！”笑客立即举手。

“他。”斗士用手指着笑客。

秦苏立即将枪口转向笑客，笑客当场就变得跟罪犯一个表情，垮起批脸郁闷道：“我应该想到的，看来我又搞砸了。”

哪怕笑客表现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哪怕刚才两个小丑还给他出演了一部不错的喜剧，秦苏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他时刻在指尖捏着一颗静止力能量球，随时准备发射出去。

无数惨痛的案例告诉秦苏，面对小丑没有“绝对安全”，尤其是在小丑的地盘，小丑跟蝙蝠侠是一类人，他们喜欢计划，所以他们才会惺惺相惜。

“给我老实一点，你的同伙已经被我撂倒了。”秦苏用念力控制着手铐给笑客两只手拷上。

“同伙？你是说心灵海盗吗，他是我的后备计划。”笑客其实没指望心灵海盗能排上用场。

他痛惜不已道：“还以为今晚会是蝙蝠侠执勤，没想到来的会是你和戈登，行吧，总好过没有。”

秦苏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提起笑客的衣领逼问道：“后备计划，那你现在执行的计划是什么？”

笑客咯咯笑着回答道：“经典的小丑笑话，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有问必答，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是站在观众的角度，秦苏仍猜不透小丑的想法，所以他选择场内求助。

斗士光是听见笑客的笑声，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小丑毒素，他在酒吧里试图向哈琳投放小丑毒素，不惜给所有人一起投毒了，一般而言，只有在剩余量很多的时候我才会这么做。”

经斗士这么一提，秦苏也想到了那些不知所踪的化工废液：“他确实有很多。”

“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会把剩下的小丑毒素做成一枚或者好几枚炸弹，给夜枭准备一个惊喜。”

秦苏的语速加快：“你会把炸弹藏在哪？”

笑客和斗士一起说道：“当然是你的脚下啊。”

话音刚落，秦苏就感觉到脚底一阵发烫。

Boom！

房顶被炸弹给整个掀翻了，一朵绿色的蘑菇云冉冉升起，戏剧化的呈现出一个骷髅头的形状。

并且是三眼骷髅头。

恐怖的爆炸将蹲守在门口的戈登和哈琳一起炸飞了，就连停在院子里的警车也被掀翻滚到了公路上。

戈登身体已经过了巅峰期，但他采取了最正确的躲避方式，使得他受伤并不严重，而且比起爆炸，他还有更加重要的问题需要操心。

看到萦绕着房屋上空的绿色烟雾，戈登拖着伤腿挪到警车边，抓起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小丑引爆了生化武器，把洗消部队派过来……我知道警局没有这个部门，你去军队那叫人过来！”

哥谭不是第一次面对生化威胁了，稻草人不止一次将毒气散布到整个城市，所以专门有一支应对此种情况的军队驻扎在哥谭。

如果哥谭有死刑，稻草人早该枪毙千八百回了，秦苏对上次没能找机会毙了稻草人一直耿耿于怀，可惜稻草人似乎是一蹶不振了，被关在阿卡姆里一直没出来，秦苏也不好直接下手。

戈登熟练地从警车后备箱翻出一套防护服穿上，然后才向着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废墟走去。

“秦苏，你还好吗？”戈登侧身握着枪，一点点向前推进。

还未散开的绿色烟雾内隐约呈现一个人影，戈登果断举枪瞄准：“是你吗，秦苏。”

“不是秦苏，是我。”小丑的声音从影子处传来，他拨散烟雾，“咳咳，不管闻上多少遍，这毒气还是难闻。”

戈登看着雾中伸出一张小丑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被把扳机扣下去，好不容易才强行镇定下来。

“你是我们这边的……小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斗士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如果你说的是和哈维贝恩他们一起的，那就是我。”

“好吧，”戈登换了只手拿枪，伸手抓住斗士，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请谅解一下我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和小丑近距离接触，总是比较需要心理建设的。”

斗士没有生气：“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也一样。”

看着戈登那胡子拉碴的脸，斗士也觉得别扭，他该说自己前不久才把一个戈登串在蝙蝠灯上烤了吗？

“秦苏呢，你有看见他吗？”戈登四处张望。

“他和小丑在一起。”斗士眼前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爆炸发生的一瞬间，秦苏将事先凝聚好的静止力打在了斗士身上，停止的时间就是最坚实的防护，与此同时秦苏用念力将自己和小丑包裹住。

念力意随心动，秦苏反应慢了导致念力没有完全包裹住他和小丑，爆炸产生的推力将他们两个送到了房子后面几十米的地方，几十米的距离对秦苏的体质而言不算什么，问题在于浓缩毒气从念力罩的缺口处窜进来了一点。

虽然秦苏后面把缺口补上了，但这些气体已经在内部散开了，秦苏大概吸了一点点，这也导致他现在的下场。

“咳，我敢说这是最够劲的烟了，恐怕只有贝恩的毒液能与之齐名。”

秦苏一只眼睛的瞳孔变成了渗人的荧光绿，口腔内不自觉地分泌出口水，从嘴角垂涎而下。

“换一个角度看待世界的感觉怎么样？”笑客咧开嘴笑道。

秦苏眼中的世界泛着一种迷幻的绿色，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他眼前，其中反派居多，他们脸上无一不面带笑容，像是在欢迎秦苏加入他们。

“我想说这场面还怪罕见的，一帮被我干掉的仇人向我张开手臂，欢迎我加入大家庭。”秦苏痴痴笑着。

他体内的细胞正在快速转变，一旦被小丑病毒污染的细胞占据60％以上，秦苏就不会想着变回来了。

笑客在一旁鼓掌叫好：“罪犯选中了杰森，丑角选中了哈琳，我选中的是你。

魔警，你正在动摇蝙蝠侠在哥谭的地位，再过不久，恐怕市民都要以为蝙蝠侠只是个都市传说了，甚至更糟，他们会忘记他，也就再也没有人给我找乐子了。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暗示罪犯去偷窃化工废液，驱使丑角用哈琳把你吸引过来，和阿曼达.沃勒达成协议……

这个狂欢派对最后的礼物，就是你，魔警，没了你，蝙蝠侠将会再来上一次“骑士归来”！”

砰。

秦苏一拳打在了小丑的鼻子上，把他的鼻子揍得一片通红，就像每个小丑都要有的红鼻头一样。

“说完了没有。”

秦苏手捏马符咒，小丑毒素正在他的体内快速褪去：“现在我搞明白了，雨果.斯特兰奇放出来的那个小丑是你，他要你干掉哈琳，对吗。

为此你准备了一场爆炸，足以炸死你看不顺眼的“冒牌货”和雨果要求干掉的哈琳，还能让我变成你和蝙蝠侠接下来争抢的玩具，好一个一箭三雕，但你有没有预想到现在的情况呢。”

人的鼻腔一旦堵塞反应速度就会变得迟缓，小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揉搓着发红的鼻子，血液从他的手上滴落，打在枯黄的草坪上，

“老实说，这一切我都预料到了。”小丑撇开手，脸上是那万年不变的经典笑脸。

“你已经用过很多次治疗的能力了，我怎么可能只是用炸弹来解决你，而你绝对治不好心病，因为我还是小丑。”

秦苏的大脑嗡了一下，他听见身后的草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正在靠近。

“你很害怕。”

“你很愤怒。”

“你很悲伤。”

心灵海盗瘸了一条腿，但他平滑如镜的面具没有掉，此刻这副淡金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映下折射出奇异的色彩。

“但不管是哪种情绪，你都会想笑。”

秦苏的手上还捏着马符咒，但马符咒没有发光，躯体之毒已经散尽，心灵之毒药石无救。

秦苏知道，心灵海盗发出的动静，包括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天上洒落的月光，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灵海盗用于催眠和植入暗示的道具。

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礼物完成了，”小丑擦干净自己的鼻血，“什么时候给蝙蝠侠送过去好呢？”

“我想你是没机会了。”

小丑没来得及思考，长虹剑就已经洞穿了他的整个心脏，最高浓度的小丑病毒从中泄露，被秦苏吸入肺部，又被马符咒所驱离。

真正的小丑死了，死在了秦苏手中，但秦苏一点都不高兴。

他看向全身颤抖的心灵海盗。

“你很害怕，你很害怕，你很害怕！”心灵海盗不断地对秦苏进行心灵暗示，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增加勇气。

“你的暗示没有效果，”秦苏双眼晦暗，“这才是最让我绝望的。”

秦苏知道腹语者免疫心灵海盗的能力，因为腹语者本身患有精神分裂，主导的精神主体自我认知并非人类，而是一个玩偶，其名为“疤脸”，腹语者将玩偶戴在自己手上，他控制着玩偶的一举一动，而玩偶则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知道腹语者是疤脸的傀儡，就连蝙蝠侠和他战斗时也从不攻击他本身，把疤脸打倒后就会收手。

腹语者免疫精控是因为他精神分裂，一个傀儡不可能有两个主人。

那秦苏呢？

……

“哼哼嗯哼~”

哈莉脸上沾着未干的血，被捆在束缚衣内送进了她的牢房，也就是之前关过哈琳那间。

“又一个老熟人被关进来了……你不是她，对吧。”谜语人背着双手，面带迷之笑容看着哈莉。

哈莉这回动弹不得，有人找她说话正好解闷，不过看到是谜语人，她顿时又失去了兴致：“去去，别来烦我，我还要回味一下干掉雨果的感觉呢，啧，复仇的快感也不怎么样啊，干巴巴的。”

“你很无聊吗？哈莉，我可以给你讲个谜语。”谜语人在病房内来回踱步，“只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把老虎【还】给他了吗？”

哈莉诧异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谜语人紧紧盯住她的脖子，松了口气：“看来是还回去了，那我也可以开始讲谜语了。

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吗？那就是把危险关起笼子的时候，明明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危险，却因此而放松了警惕……”

谜语人说着说着笑了，他把蝙蝠侠耍了，把秦苏耍了，把所有人都耍了，他们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恶魔，其实他只是被附身了。

被人用羊符咒附身了，而现在，他终于把身体拿回来了。

……

秦苏一步步走向心灵海盗，他用念力禁锢住海盗，低头看向那副面具，那副……和镜子一样的面具。

借着清冷的月光，秦苏看清了镜子中的自己，修长的脸颊，弯折的长角，紧闭的眼眸，宛如恶魔一般，不，这就是恶魔。

镜子中的龙首眼睛亮起红光，瞬间给人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凝视着秦苏。

“你终于找到我了，我的圣斗士。”

秦苏沉默片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的母亲和你分开的那一晚，”圣主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我感受到了兔符咒的魔力，找到了你，一个同时兼具正邪血统的孩子。”

秦苏眉头紧锁：“我那时候把三宫放了出来，时间流应该影响不到我才对。”

圣主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傻孩子，穿越并不能改变历史，因为穿越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这是修改岁月史书给我的教训。”

“你迄今为止苏醒过多少次。”

“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面，所以那个异空间的同类才没有发现我。”圣主指的是三宫。

“外面？所以，羊一直都在我的身上吗？”秦苏低下头，伴随着圣主的现身，他终于看见了那垂挂在胸口的吊饰。

羊，在西方代表着恶魔。

“我唯一对你的干涉，就是让你注意不到羊符咒。”

圣主的龙首从面具内探了出来，和秦苏面对面贴在一起，而面具表面则出现了秦苏的脸。

“从此刻起，你将成为正气与黑气的集合体，无论哪一方强大或削弱，都不会影响到你了，你……我就是平衡。”

阴阳平衡是虎，而龙是圣主。

秦苏双眼亮起红光，他张开手，十一枚半符咒升空而起。

“还差最后半块。”

圣主低声念道，左手一招，顷刻间狂风大作，哈琳被“吸”到他张开的左手上。

这一连串的变故并没有让哈琳惊慌，反而让她恢复了冷静，她看到了秦苏背后的半枚阳虎符咒，眼睛瞪大：“原来如此，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吗……”

圣主淡淡说道：“把符咒还给我。”

“【还】吗？”

哈琳咀嚼着用词，她叹了口气，从胸口掏出阴虎符咒：“就算是我欠你的，一次还清吧。”

哈琳右手举起，主动向秦苏背后的阳虎伸去，虎符咒瞬间阴阳合一。

虎符咒合二为一，鸡符咒的念力也锁不住哈琳了，没有东西能够阻挡哈琳和哈莉合为一体，也正因如此，哈琳才会死死地捏住那半枚虎符咒，她自始至终就没有松手。

这使得哈琳成了虎符咒两边拔河的中段，最后哈莉被从阿卡姆拉了出来，两人撞到了一起，落地时却只有一个人。

圣主不理解为什么哈琳要多此一举，但十二符咒已然归位，他也就无意追究下去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两个人合为一体的一瞬间，虎符咒也被拉得裂开了一下，又瞬间粘合。

丢下哈莉.奎茵，圣主升天而去，目光洞彻到遥远的另一处，他拿出生命种子。

“必须……集合所有的力量。”

绿光一闪，圣主消失在天空之上。

风暴停息后，戈登带着一众警察找过来了，他看到哈莉.奎因侧身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看到小丑尸体上若隐若现的笑脸。

“现在是什么情况，秦苏呢？”

（对啊，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呢。）

秦苏从戈登的身体上穿插而过好几遍，确信自己现在触摸不到任何人。

（最后的记忆是，圣主从镜面中和我置换，但不知为何，我没有困在里面，反而从自己身上分离了出来。）

秦苏若有所思地看向哈莉.奎因，那时候除了圣主和他，只有哈琳一个活人了，难道是她帮了自己？

（不对，现在纠结这个没用，圣主传送到森林秘境，一定是去找玛纳霏和固拉多去了，他在备战，吸取本源之力以迎接反监视者！）

一夜的风雨才刚刚停歇，一场风暴又将席卷全球，这一次，没有人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