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影十三一眼，见燕三微微颔首，燕七将经过讲了一遍。

“它没说她会不会回去？”沉默了一下，燕三问道。他早猜到凌清羽的来历，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而已，他担心的只是如果是灵魂体，那么会不会也有回去的一天。

“没有。”燕七肯定的道。

“这事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从今往后都不会有第五人知道！”燕三的眼光从三人面上缓缓扫过，见三人都点头方道：“十三，找出路。”

出路很好找，在那宝藏室的旁边有个拉环，拉下之后就开了一道石门，那石门后面是条甬道，几人出去后，那石门便关上了，一路走过去，每一段就有扇石门，一旦走过就无法回头，弯弯绕绕，上上下下的，当最后一道石门打开的时候，面前是那小湖上面的瀑布。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揉了揉额头，虽然被冻得迷糊，后面也失去了意识，但是凌清羽心里隐约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记得当时燕七和影九那逐渐失去生气的身体的触感。

“醒了？”燕三挑开了窗幔，将她扶起来，倒了碗稀粥递到她嘴边，道：“先喝点粥。”

甜甜的米香，对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的凌清羽来说无异于天籁，喝了几口，缓解了喉咙的干燥和肚子里的饥饿后，凌清羽微微笑道：“燕三，你瞒了我什么？”

从燕七说当时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燕三就知道以她的聪慧定是会发觉到不对，让她再喝了几口后，将碗放回桌上，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双手环抱着她，道：“你在那宝岛上吃过那蛇丹，还记得吗？”

“恩。”自然记得，亏得那蛇丹让她现在百毒不侵，身壮力大。

“那是千年蛇王的内丹，性极阴，你是女子，女性本是体阴，所以到了七月十四一年最阴的这天，那蛇丹的阴性就会发作，所以你会觉得很冷。而要压制那种寒冷只有依靠男子的阳精，阳精够了，自然能够平复，阳精不够，就死路一条。”燕三平铺直叙的道。

凌清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这话听着太过于仙侠，但是她心里明白，燕三说的只怕就是事实，因为身体里面的感受骗不了人，当燕七第一次泄出来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意识，也清楚的记得身体的反应，冰冻一般的身体因为那炙热进来而产生的暖意。

过了半晌，凌清羽自嘲的笑道：“我这是成了要吸人阳气的妖怪了？”

搂着自己的双臂一紧，然后头上燕三带着一丝恼怒道：“不要胡说。”

“难道不是吗？还要每年一次，都要靠吸食你们的精气而活，这样子我不是妖怪是什么？”凌清羽低低的笑了出来，道：“难怪那桐吾说我也是不容于世之人。”

她的笑声里满是凄凉和自厌，燕三的心脏一抽，猛的痛了起来，然后道：“你是嫌弃我是吗？和我做这种事情让你觉得讨厌是吗？”

凌清羽被他说的一愣，道：“怎么会嫌弃你？我……”

“那又有什么不同？平常的时候不也一样，无非就是次数多些，事后补一补就可以了，为什么会让你这样厌弃？”燕三接着道。

“补一补就行？不是要减少寿元性命什么的吗？”凌清羽诧然道，那些鬼怪小说里面不都是吸人精气然后害死人的吗？

燕三忍不住头伏在她的颈脖间笑了出来，她居然可以想到那里去！道：“怎么会？我们男子就算平常自己弄也要发泄一下，多吃些十全大补汤就能补回来，怎么会减少寿元害人性命，你以后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不要看了。”

凌清羽脸色不觉黑了一黑，好吧，如果不是要人性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以从妖怪降级为****，只是那十全大补汤！

“燕三，我记得那一年，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如果是按照这个算，那么第一年燕三吃了三天的十全大补汤，第二年是杨昭离去的那天，他们两个一起吃的十全大补汤，第三年在南美洲，燕三和燕七也吃了好几天的十全大补汤，靠啊！我还在纠结要从一而终，他们已经结成难兄难弟了！

想通了以后连害羞都觉得没意思了的凌清羽干脆把厚脸皮发挥到底，以清点宝藏收获来慰藉自己那受伤的心灵。

吴越王的收藏里有好些极品玉器，让人爱不释手，但是最让凌清羽感兴趣的还是那些墨家典籍，里面不光有机关术，还有阵法兵法还有一些实用技术，比如修桥铺路，水利工程。

凌清羽将那兵法阵法誊写出来，准备送与杨昭，其他的书籍也准备一一誊写，然后带去凌家村，又见那里面有一本功法一本刀谱，就直接交给了燕三，要他们自己去誊写。

她这些天都板着张脸，先是整理宝物，然后就开始埋首书桌，影二和影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切照旧，影十三是想通后也不敢去看那三人的笑话（他谁也打不过）所以也是一切照旧，有空还帮凌清羽誊写下那些典籍，燕三反正脸皮和凌清羽一样厚了，只作什么都没发生给她端茶送水，燕七本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就算练那越女剑也要在她书房前面晃悠晃悠，唯独影九，见她的样子黯然的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快，到得七月十四日，蔡靖方上山了。

“寻宝那事闹得很大，听说进去的人基本都折在里面了，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蔡靖方端坐在露台的桌垫上，道。

凌清羽挽起衣袖给他倒了杯茶，问道：“哪些人出来了？”

“听朱门主说，华山派的就出来两人，其他的都是峨眉派的人，哦，还有一位叫陆尧的少侠，听朱门主说，如果不是那位陆少侠，只怕一个人都出不来，那九华门的精锐都折在里面，现在也没人再拿船上的事情说事，这事就算过了，还说这次给当家的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们愿意给咱们白干一年。”蔡靖方喝了一口茶，又道：“我听那朱门主说，那吴越王的宝藏里面尽是些阴毒机关，什么滚石流沙毒雾暗器层出不穷。”

手中握着的茶碗触感润滑，喝到嘴里的茶也有种别样的清香，蔡靖方不觉看了眼手中的茶碗，然后眼睛就越睁越大，那茶碗莹白如玉，什么如玉，根本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制！再看看那桌上的摆设，好吧，这根本不是他给准备的好吧，那青白玉的茶洗，羊脂白玉的茶碗，还有旁边一碧玉荷叶莲花的玉雕，哪一件不是极品之作？

蔡靖方吞了口口水，道：“当家的，你又挖宝了？”

这话一出，连凌清羽都有些端不住了，不管前因如何，结果就是，她的确又得了一大批财富。

“也不算挖宝吧，就是前些日子去前面山上玩的时候，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凌清羽淡淡的道。那墨家的地点很是隐蔽，里面的东西她并未拿出来，只带了些自己很是喜欢的用具还有那些墨家典籍出来，其他的还是放在里面，这里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宝库嘛。

“那只怕就正是那帮武林人士进去的地方。”蔡靖方叹道：“果然啊，人不能有贪心，朱门主跟那华山派出来的人很熟，听说进去本来很是顺利，可是他们之间自己产生了矛盾，很多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只有像我们当家的这样，没有任何私欲的人才会受上天眷顾。”连爬个山都能捡漏，这是什么运气啊！

燕七有些憋不住了，先行离开找地方笑去。

“对了，这是杨将军和韩先生的信，郑喜明日会到杭州。”再美美的喝了口茶，蔡靖方掏了两封信出来，然后道：“韩先生说，铁矿和冶炼那块要当家的不必着急，那个最好不要用凌家的名头去做，朝廷对这个方面很是忌讳。”

“嗯。”凌清羽点了点头，拆开了韩枔的信打开来看。韩枔的意思是北方矿山比较多，可以找当地豪族出面，然后借他们的势力渗透到当地州军的都作院，凌家出钱和管事，管理下面的铁户，直接给利润给那些豪族，这样各取所需。然后是说杨将军这边的军转民正在一步步落实中，未免引起注意，部分用的仍然是当地豪族的名义，现在人已经开始到位正在修建城堡，相应的供应有些可以直接从淮安芜湖调过去，不足的部分要蔡靖方和郑喜这里补足。

“韩先生的需求你们知道了吧？”放下信，凌清羽问道。

“嗯，郑喜明日来也是为了这事，我们两边的织坊全部赶工，应该能在两个月内将韩先生的需求给送过去。”蔡靖方点头，没有去问更多，这么大量的衣物日用品，肯定是供应给杨昭的，这个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当家的私事就不要问了。

“那我们今日就回去吧，反正那九华派的事情也了了。”凌清羽笑道。

见她手指在杨昭那信上敲啊敲，蔡靖方知趣的站起来道：“好，那三爷咱们去收拾收拾？”

待露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凌清羽拆开了杨昭的信，铁矿的事情和韩枔一样，然后就是说他已经将两万人作为这次卸甲归田的老弱病残裁减下来，分作四营，孟苏方念远杜鸣关啸各带一营，其中两千人由方念远带领将随同她去往凌家村，凌家的船队现在在东南亚发展那么快是因为谢家的舟师受损太重，但是一旦谢家缓过来，那边势必有一番争夺，谢家是有自己的私兵的，光靠宋宇那些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两千人都是他的心腹，不用害怕他们泄密，可以用来装备战船学习谢家以海盗的名义将谢家彻底打击掉。末了最后一句写到：只希望此时伴你身边的是我，杨昭。

凌清羽手指划过杨昭二字，心里百感交集，不觉抬了头去看那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