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正用短小肥胖的手指卷着独孤永夜的头发翻花玩，这是他跟娘亲一起睡的时候，最爱玩的游戏了。

娘亲的头发丝绸一样，又凉快又顺滑，躺在上面就跟睡在最舒服的凉席上一样舒适。

没想到，这个漂亮叔叔的头发虽然没有娘亲的长，但摸起来却是一样舒服的，真是爱不释手。

听到独孤永夜问的话，小家伙抬起脸来，十分骄傲开心地脆声应道：“当然好了！娘亲说，这个世界上，她只爱我！”。

杜秋的确很忙，忙到陪孩子的时间都不多。可是但凡陪着他的时候，却真的是把闹闹当成唯一的。

只不过因为她性情冷淡，所以感情表达方式才没有那么浓烈。

可孩子的心最是敏感了，杜秋虽然很少像别的母亲那样时时刻刻心肝宝贝地亲着孩子陪着孩子，但对闹闹却是有求必应的。

她甚至很明确的告诉他，她是爱他的，且只爱他。

“是吗？”只爱他？这话怎么听来这么不爽？“我看不出来她有多爱你。”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坏人，你走开！”闹闹眼睛一瞪，抬出小手把他靠得自己有些近的脸往旁边一推。

他那点儿小力道当然是推不动他的，但独孤永夜却还是做出被他推开了的样子，摆了下脑袋才回头，笑道：“小家伙，还挺会用谚语的。不过我这可不是嫉妒，只是感觉你娘真的不是特别关心你。你看你晚上不回去，她连衣服都不给你亲自送过来。”

若是之前，他可能不会把杜秋不送衣服的事拿来问孩子。

但是闹闹那么骄傲自豪，眼睛发亮的说她只爱他的时候，他却有点相信了。

他看到过的，她抱着孩子的姿势那样自然亲切。

她还给他唱歌，声音是那么的温清和软，哪里像是一个不爱孩子的母亲？

这时候，独孤永夜也反应过来今天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

只是奇怪，为什么闹闹还这么小，就一点儿也不依赖母亲了呢？

闹闹停下手中缠发的动作，想了想，说道：“娘亲很忙很忙的，她说要建立一个属于我的世界，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负我。”

独孤永夜说道：“大言不惭，她一个女人还想建立什么世界，分明是骗你小孩子的。”

其实他相信她不是办不到，如果他的怀疑没有错的话。

可是看着小家伙这得瑟的样儿，就忍不住想要打击他两句。

“娘亲才不会骗我，挑拨离间的坏人，你走开！”闹闹气哼哼地再次抬手，把他脸往旁边一推。

独孤永夜跟着他的手又往侧边摆了一下脑袋，仍然是半点不生气的笑着问道：“你说你娘爱你，那她都是怎么爱你的呢？”

小宝贝才三岁多，说话那么清淅，而且非常通顺。

如果不是声音太稚嫩，都不像是个孩子，她到底是怎么把孩子教的这么聪明的？

闹闹虽然不特别依赖杜秋，但显然是非常喜欢她的，跟谁聊起娘亲都不嫌烦。

他放下手指间缠着的青丝，掰着肥短的小手，一样一样地数了起来。

“娘亲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武道，抱我睡觉，给我讲故事，唱歌给我听，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闹闹还小，再加上杜秋怕别人说话难听伤了他的心，因此很少让他接触人群。他记忆中最多的是母亲的画面，因此没一会儿就十个手指头都数满了。

他干脆收了手，直接说道：“反正所有我喜欢的，娘亲都会做，娘亲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亲。”

“那你背错书写错字的时候，她会骂你吗？”独孤永夜问道，“你练武不用功的时候，她有没有打过你？”

“娘亲怎么可能会舍得打骂宝宝？”闹闹惊讶地瞪大眼睛。

独孤永夜道：“怎么不会，不是有句话叫做恨铁不成钢吗？很多娘亲都认为宝宝事情没做好，就得挨打。只要挨了打才会长记性，下次才能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哼，我娘亲才不会那种蠢笨的人！”闹闹不屑地说了声，继续抓他头发玩去了。那独孤永夜就不解了：“这怎么能是蠢呢？不都说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吗？”

闹闹道：“娘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这世上有三种笨鸟。第一种是先飞的，第二种是嫌累不飞的，第三种最讨厌，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独孤永夜沉默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全心全意地陪他聊天过的，还是用这么正儿八经的语气，完全不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闹闹喜欢听这个叔叔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都不听他的声音，抬头却见他在发呆，便问道：“叔叔，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你娘亲打？”

独孤永夜脸一变，连忙笑道：“没有。”

“才怪！”闹闹翻了个白眼。

独孤永夜没有争辩，转移话题道：“闹闹，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爹！”闹闹自豪地说道，“娘亲说，我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只需要娘亲一个人就能生得下来了，所以天生就比普通的小朋友聪慧。”

其实是他基因好，再加上从小就在灵气四溢的空间里生活，又自幼开始修习上古武道的原因。

独孤永夜微微一愣，没有拆穿，只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有很多人都想做你爹么，他们都是谁？”

闹闹问道：“问清楚了是谁，你是不是要去打他们？”

“不是。”

“有次御风叔叔也是这么问的，我说了，然后他就跑去跟炎叔叔打架。你还撒谎，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不懂吗？”闹闹眼皮子一翻，白嫩的小脸上满是鄙视。

独孤永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只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闹闹眼睛一亮，一下子爬起来扑到了独孤永夜身上，用双小胖手捧住他的脸，痴迷道：“叔叔你真的真的好美喔！要是我长大了，也跟你一样漂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