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就是来威胁钱丹青的，不是来跟他商量，愿意还跟他客气地说话，不是因为怕他，而是给三分面子，钱丹青能够接受更好，不能的话，他们只好兵刃相见了。

钱丹青被威胁得胸口涌起一股怒火，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腰间就悬着佩剑，只要伸手就能够拿到的，但他的手好像被黏住一样，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动弹。

只要叶蓁他们离开钱家，他才恢复了力气能够动起来。

他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叶蓁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连碰都没有碰到他，就能够让他全身失去力气，这跟点穴不一样，他不像是被点中穴道了。

钱丹青皱眉想了一会儿，离开钱家往皇宫去了。

这是听说北堂宣炜失踪之后，他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来到皇宫。

他知道皇宫被毁了，也知道大街曾经出现妖兽，但不知道那妖兽的破坏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这还是皇宫吗？”钱丹青站在宫门外面，望着一座座被毁坏的宫殿，他根本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惊。

他知道怪兽的可怕，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破坏力！

“钱将军！”有宫人认出钱丹青，上前来给他行礼。

“这是……那个怪兽打坏的？”钱丹青指着塌了一边的乾清宫问道。

宫人回道，“是，那怪兽长得跟猩猩一样，一掌就把乾清宫给拍成废墟了。”

钱丹青那天被墨容湛困在钱家，他根本出不来，更不知道宫里的怪兽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那怪兽长得比乾清宫还要高……”亲眼见过怪兽的宫人绘声绘色地说着当日发生的事情，“九王爷就是被怪兽打死的，皇后也被打成重伤，要不是后来那些仙人出现，皇后可能也死了……”

“什么仙人？”听到王皇后重伤，钱丹青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宫人说，“是一个少年将猩猩兽打死的，不过后来他又被带走了，后来……后来来了好几个人，还有一只巨大的红色凤凰，听说宫外也有怪兽，就是他们杀死的。”

钱丹青知道宫人说的是墨明熙他们了。

“大家都说他们是仙人，来救我们的。”宫人说道。

“仙人……”钱丹青的脸色阴沉，看了一眼几乎成废墟的皇宫，转身离开了。

在路上遇到同样神情沉重的钱锡禹。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钱丹青诧异地问，他不是去找秦大人了吗？“秦大人好像不是住在这边。”

“他死了。”钱锡禹怔怔地说，“除了秦世明，范绍怀和李德清都被怪兽……杀死了，我刚刚去宫里看了一眼，皇宫到处一片废墟。”

钱丹青说，“我也去看过了，皇宫早已经不是皇宫。”

“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钱锡禹受了极大的打击，他才在家里几天没出来，外面已经变了一番天地。

“不仅是北冥国变了，整个天下都变了。”钱丹青说，“父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要暂避风头。”

钱锡禹沉默了半天，“我听你的。”

……

……

不到几天，定都城每个角落都在流传着一个谣曲，大街小巷几乎都在传唱着。

北堂亡，明珠亮，救世人，是为琞。

很多人都在问琞是谁？后来有人说琞就是圣，是能够救北冥国的圣人。

特别是在看到明玉坐着凤凰降落在城墙上，所有人都相信，明玉就是他们的明珠，引领他们走向太平的明珠。

琞，则明玉也。

渐渐有人觉得锦国公主明玉是他们的未来帝君。

反正北冥国和锦国本来就是从皇甫王朝分拆出来的，两国本就同属一国。

有一些书生开始上街呼吁着，请求明玉成为他们的天妃。

“娘，外面这些书生，是真心的吗？”明玉站在临街客栈的窗边，垂眸看着底下在游行的书生，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快了。

她从一个锦国的明玉公主转眼成了北冥国的救世主，好像只要她成为他们的天妃，北冥国所有的难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他们是真的相信，你能够成为北冥国英明的天妃。”叶蓁含笑对明玉说道。

“万一以后我做得不好，他们岂不是很失望。”明玉心底还是有点紧张，她很清楚当天妃跟公主是不一样的，以后有些事情不能任性而为了。

全天下的人都会盯着她的。

叶蓁认真地看着女儿，“你觉得会做得不好吗？”

“我会努力做得最好。”明玉低声说，“我想要救燕小六，只有我变得再强一些，才有办法帮他。”

“谁跟你说的？”叶蓁柔声问，她知道明玉从小就被慕容恪保护得极好，养得性子越来越懒惰，如果不逼她，她根本不会让自己吃苦受累的，更别说努力去当天妃。

明玉说，“父皇说我长大了，不能总是站在燕小六的身后，我们要彼此保护，并肩作战。”

墨容湛是担心将来燕小六真的失去记忆，被梵洛收了徒弟，变得比现在更厉害，如果明玉只是凡人什么都不会，恐怕跟燕小六只会越走越远。

想要救燕小六，明玉的确要改变自己。

叶蓁心疼地揉着女儿的脑袋，她心底是希望女儿无忧无虑过这一生，没有想过还要走到这一步。

“娘，我们什么时候进宫？”明玉问道。

“皇宫让人修葺了，我们不急。”叶蓁说，“我让人将这件事去告诉慕容恪了，总要跟他说一声的。”

明玉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父皇会不会反对。”

“他怎么会反对呢，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包括你父皇。”叶蓁说，她没有在意明玉依旧叫慕容恪为父皇，她和墨容湛不在的时候，是慕容恪守着明玉，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是她和墨容湛比不上的。

“嗯，可是，父皇如今在哪里呢？”明玉问，她知道慕容恪微服出巡了，如今却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在武陵城。”叶蓁说。

明玉的眼睛一亮，“那不是惠妃娘娘的故乡吗？”

“嗯。”叶蓁笑着点头，她心里还有个期盼，希望慕容恪跟雷冰芙在微服出巡的途中，能够发现彼此是最适合对方的，她真的希望有个人能够陪着慕容恪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