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情，有欲，有喜怒哀乐，才所以称为人。倘若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失去，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颜真自顾自说着，忽而又笑。“不过，感情多了也是负累，有些是心甘情愿，有些是不由自主……”

“劈如说？”

“劈如说什么？”

“哪些感情是心甘情愿，哪些是不由自主。”

“我不说，说了你又要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

“我要是谈起楚轩然你也不生气？”

“不气。”

颜真看看他，轻笑。“你不让我提，怎么这会儿又来问。”

“想知道。”齐远之答的理所当然。

“这是女人家的心事，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

“什么都是你说，我只有从命的份？”

“不错。”

“好霸道。”

齐远之佯装不耐烦，催促道：“快说。”

“心甘情愿的感情有很多，对亲人，对凤城，对我所想要保护的人，承影，纯钧，轩辕，莫邪……”颜真一个一个数过来，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不禁笑出声。“不如你直说想知道什么，我回答就是了。”

齐远之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楚轩然？”

“是。”

“现在也喜欢？”

“这让我怎么回答。”

“直说！”

“不知道。”

“……”

“他对我来说是一个美好的憧憬，就算可以对他断情，也断绝不了那份向往。”楚轩然在她心中始终是个特别的存在。

齐远之不是滋味的沉默了会儿。“你喜欢那样的男人？”难怪她曾问过他会不会琴棋书画，原来是在拿他与楚轩然做比较。

“是啊。”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待她既温柔又体贴，又懂得如何讨她欢心，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可惜，这些都只是表面罢了。

“可惜，你喜欢人家，人家看中的不是你，白白自作多情。”齐远之不是存心讽刺她，只是……

心里不痛快。

齐远之原以为她会置之一笑，或者反过来嘲讽他几句，哪知她竟然深沉的默不作声。

他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颜真低敛的眼眸掠过一抹清幽光华。

自作多情。

他没有说错，要不是将人家随意施舍的关怀当了真，她怎么会轻易丢了心？有了楚轩然的前车之鉴，她难道还没有受够教训？

说到底，谁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他对她好，不过是出于内疚罢了。

颜真直起身子，从他怀中离开。齐远之不解的看着她，一时间她的周围散布疏远的冷漠之气，转变之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颜真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齐远之急忙扶住她，伸出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使什么性子。”都说女人的情绪就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可她也变的太快了吧？

“别碰我。”温柔是世上最可怕的毒，沾上便不能戒除。她不要他对她好，不要在习惯他的温柔之后再去面对他的嫌弃……

“你站都站不稳了，还不老实听话。”齐远之不理她的拒绝，强行将她揽到怀里。

颜真用力推着他，说什么都不要他碰。齐远之试了几次都按不住她，怕她动作太大再扯裂伤口，只得松了手。

“不要以为用一个夫妻的空名就可以欺压我，对我为所欲为。”颜真喘着粗气，冷冷的说。

“我什么时候……”

“以后，你离我远一点。”颜真转身向前走，却因突然袭来的晕眩，身子软倒下去。

齐远之抢上前，拦腰将她搂了过来。“你这个样子能走到哪去？我说错话跟你道歉还不成，一不高兴就翻脸不认人，没见哪个女人像你这么难伺候。”

“我不要你扶……”

“我不扶你就摔到地上了。”

“不用你管！”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走开……”

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了好一会儿，齐远之耐性用尽，火气也跟着窜上来。“给我老实点！”

颜真被他困在两臂中间，逃脱不掉，一气之下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齐远之挥手时不小心也将她甩了出去，颜真撞在一棵树上，似乎是碰到了伤口，表情十分痛苦。

“现在你舒服了！”齐远之虽然生气，但看到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心疼。“有伤在身就老实听话，折腾来去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不要你管……”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管你谁管！”齐远之搂住她的腰，撑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你当我愿意管你，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挨那一掌的份上，我才懒得管。”

“我救你是自己犯贱，没想要你的回报，你大可以把我扔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

他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她却一个劲儿的挑衅，还有完没完了。“你是一天不跟我吵架就不舒服是吧？”

“整天看着讨厌的人当然会不舒服！”

“……”齐远之克制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狠声问：“你讨厌我？”

“对。”

“讨厌我干嘛要来招惹我！”

“因为你是笨蛋，就算明知被我利用，还是会乖乖听我的话。”颜真冷然一笑，撩拨他的底限。“相比之下，你比楚轩然差得——”

唔！

唇间狂猛肆虐的力量让她脑中一片空白。颜真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在……做什么……

背后粗糙的树皮磨痛了皮肤，左肩的伤因他用力的拥抱而疼痛，但是这些她都已无暇理会。

闭合的双唇被强行分开，湿热的气息侵入她的口中，夺走了她的呼吸……深邃而蛮横的吻让她陷进空白的寂静，无法思考，无法反应……

时间仿佛停滞。

最初带有发泄与惩罚意味的亲吻也渐渐轻柔，诱惑她抛开矜持与他纠缠，眷恋的流连不去……气息变得绵长，心间徘徊着一股似折磨的窒息感，慑魂撩人，让人不忍结束……

颜真没有发觉，她的眼角何时润湿，没有哭泣的预兆，却凝起了一滴莹泪。

为什么，这个意外的亲吻会让她如此心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