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妃
作者:粉笔琴 | 分类:穿越 | 字数:4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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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压事
夜风带着浓重的湿气吹进了殿中,此刻已是深夜,但承欢殿的殿门却并未紧闭。摇曳的烛光中,龙天舒披着发站在殿门前,手执一壶酒遥看着远处的楼角。
王总管看了看这夜色,又惦念着湿气,叫来随从取了一件锦龙披风,小心的捧着到了皇上的跟前,踮着脚给皇上披在了肩上:“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憩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恩,知道了。”龙天舒答应着,却并未动身,依旧迎着夜风在殿口。
王总管伺候了几十年的皇帝,两代帝王都是他伺候过的,他明白皇上这是心里有事儿,他略略一合计,便也看着远处的楼角说到:“皇上是不是操心着皇后娘娘通宵抄经伤身啊?”
龙天舒的唇角轻轻一勾,并不回头只轻声应到:“你说呢?”
“皇上的心思,老奴未必猜的中,但皇上向来疼爱皇后,这些日子皇后又伺候在太后跟前一刻不得闲,只这份心就难能可贵,如今为太后祈福是好事,只是这些日子皇后她一直都劳累着,皇上心疼也是应该,要不老奴这就遣人送过去一件披风去,让皇后知道皇上的挂心。”王总管轻声的建议,换来龙天舒回头一笑:“你这份猜人心思的本事,就是最难得的,难怪父皇要我继续用你,果然是贴心啊,不过送是要送过去的,但是不要惊扰到她,她好心祈福,莫让她白辛苦,那披风送到堂外就好,等到清晨她出来时再披上,免得她着了清晨的露水。”
“是是,皇上的这份体贴,就是老奴想不到的。”王总管说着立刻命令身边的人去做了。
此时龙天舒终于是折转了身子进入殿中后堂,将那手中酒壶搁下,轻叹了一声:“你说,今天是巧合吗?”
王总管愣了一下小声问到:“皇上您问的是哪件事呢?”
“你说呢?”龙天舒似乎来了兴致,故意不说。
“若是皇上问的是那红玉之事,老奴认为可做巧合,毕竟没谁希望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堪的印象,尤其是这位柳贵人,就是她再不清楚礼数,也断不会想着折了自己的路程。”
“嗯,有些道理。继续。”龙天舒点点头。
“如果皇上问的是皇后去祈福的事,奴才想,那也该是巧合,毕竟这事来的突然,皇后不知,退一步讲,若是皇后知道了,那是叫皇后以贤德来叫自己的妹妹忍了才好,还是为自己的妹妹而教训韩婕妤呢?不论哪个似乎都不合适啊!所以,奴才只相信,这是巧合,是真正的凑了巧。”王总管说完便低了眉,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鞋面。
龙天舒回头看看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奴才,慢慢地笑了:“你说的对,一切都是巧合,只有巧合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你知道朕为什么要韩巧儿禁足三个月吗?”
“老奴寻思着,皇上是不想让钱贵嫔知道这事儿。”
“不错,所以这事最好在钱贵嫔的跟前给压住,朕可不想掺和进去,只为一串挂链搞的自己不安省,那丫头没分寸,朕总不能跟着没分寸,朕不管你是太想帮朕而和皇后走的近,还是为了后宫安宁计,朕都希望你该去提点的就提点到,该掩盖好的就掩盖好。今夜的事,都给我埋在肚子里,只要有一个嚼舌头的,那朕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了!”龙天舒说着,起身去了床榻跟前。
王总管立刻上前为皇上脱下龙靴,口中应着:“皇上您放心吧,老奴这些一准给皇上办好,您好好休憩,明早还要早朝,老奴会一切都办妥,不让皇上操心的。”
“恩,去吧。”龙天舒摆了手,看着他把一层层的帐子都放了下来,再听到殿门的掩合声后,他口中轻喃:“小丫头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愿她是无心!”
不过,敲打一下,倒也对,至少提个醒儿,免得给玉蝶惹上麻烦!哎,玉蝶也真是,没了玄儿她心中苦啊!龙天舒心中感叹着,叹了一口气后,翻身闭眼睡觉去了。
“轻点,轻点。”柳玉蝉嘱咐着用清水擦洗红斑处的云衣,这会红斑已经不太发痒,只略略有些疼,她知道这些红斑快要下去了。
“主子,您还真是,您看这红斑发着如何是好?”云衣轻声责怪着:“您就不该带那挂链,您看弄成这样,就算如您说的,叫那韩婕妤被禁足三月,可您也没得到什么好啊!”
柳玉蝉听到云衣这话,歪了脑袋:“我怎么想到皇上说翻脸就翻脸嘛。前面还在帮我,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皇上倒对我也凶起来了。”
“您说了什么啊?”
“我就说,皇上何必为这件事让韩婕妤禁足三个月嘛,早知道我不带就是了啊!结果我就说了这句皇上就发怒了呢!”柳玉蝉十分委屈的说着。
云衣一听抽了嘴角:“主子啊,您前面也说了,是因着钱贵嫔你才戴了的啊,所以你这话就是告诉皇上韩婕妤她是送礼的没错啊,可是你可以不戴啊,而戴是因为钱贵嫔,所以皇上定是认为你这话的意思,是要他连钱贵嫔也一起处罚啊!”
“啊?这样啊?”柳玉蝉一脸的恍然大悟:“可是我压根没这么想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该对我发怒啊,那本就是事实嘛,明明是我被害,他还冲我发脾气!”
“主子啊!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啊!韩婕妤不过是新晋的妃嫔,她得宠呢是靠她自己的容貌,会撒娇,但是她背后却没那么大的势力啊,皇上为你治她一下,也没什么的,可是钱贵嫔却不一样啊,如果不是什么很大的罪,皇上才不会动她呢,更何况皇上这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柳玉蝉翻了下眼:“寻我还是为我好了?”
“主子啊,若是这点小事,皇上真的为你去训斥了钱贵嫔,你这不是和钱贵嫔之间就把梁子结下了吗?”云衣小心地提点着。
“梁子?她和姐姐过不去,自然也会和我过不去的,这梁子还用结吗?”柳玉蝉厌恶般的犟了下鼻子。
“主子,您想错了,虽说你和皇后是一家人,可是在后宫里,这并不表示你就会因此和钱贵嫔势如水火啊,俗话说,凡事不打笑脸人,您和她之间又没什么过节。再者,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势利眼,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要左摇一下,右摆一道的,所以您这会儿还是别把自己弄的太扎眼,先稳稳地讨了皇上的宠才是。等到将来产下龙子,有所仪仗,那时您再表明您是哪边的,谁还敢惹您啊?”
“真的可以这样吗?”柳玉蝉询问,动手缠绕了发丝:“怪不得皇上说我叫我不要以为有姐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他还说,要我见好就收呢,只是,我又没做什么!”
云衣闻言,眼珠一转,然后笑言到:“主子您看,皇上不也在提醒您吗?所以你现在还是想办法赶紧有了身孕才是……”
“知道了,只是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柳玉蝉羞红着脸小声说着,此刻她脖子的红斑只有浅浅地印子了。
“主子,您这红斑都下去不少了,明早起来兴许就没了呢!”
“肯定没了,再过半个时辰呀,就应该全散了。”柳玉蝉不在意的随口说着,此时忽然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当即弄的云衣和柳玉蝉都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已是深夜,早是宫门落锁的时候了,虽说今日是她侍寝,因此宫门未锁,但谁会半夜来啊,两人因此一听到叩门声,脸色都是一变,有些害怕的缩在了一起。
“谁,谁啊!”云衣大着胆子询问着。
“匟匟”叩门声依旧,却并无人回答。
柳玉蝉缩了下脖子,小声地说到:“云衣,你说这是谁啊,会不会是,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啊?”
“不,不会,不会!”云衣摆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将柳玉蝉的手臂抓下,小声说到:“主子不怕,奴婢过去看看。”
云衣举着一盏灯小心地挪到殿门前,她说是看看,却也不敢开门,毕竟这门外不出声,只管叩门,偏又叩的轻巧不已,着实也吓人,因而她也是哆嗦了半天,空抬了手,就是不敢拉门栓。
就在这事,忽然殿外传来小环的声音:“诶,你是谁啊,大半夜跑来敲……”
话音一出,云衣倒也不怕了,一把拉开门栓,就看到殿外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公站在门前,她举灯一看,立刻福身。口中急言到:“哎呀,这不是王总管王公公吗?您怎么……”
“行了,别那么多话,你和这个丫头都回你们的屋子去,我来过的事,谁也不许提起,我是过来和柳贵人嘱咐几句话的,说完我就走。”王总管说了这两句话后也不管云衣什么反应,当即就迈步入殿。
云衣是机灵人,立刻吹了灯中烛,快步走到还在发呆的小环跟前,悄声说到:“走,走,进屋。”
“他是谁,要做……”
“别多话,进去,走!”云衣拉着迷糊的小环往屋子里去,口中急声嘱咐着:“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可我还要上茅厕呢!”小环挣着又要外出,可被云衣一把扯进了屋子,只冷冷地说到:“先憋着吧!”
她动手掩上屋门的时候,就看到王总管已经走到发呆的主子跟前,依稀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