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
作者:君夭 | 分类:穿越 | 字数:5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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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且南飞118 睿王的邀约
“久仰郡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真是惊为天人,不过,阴差阳错以此种方式相见,也是玉竹冒犯了。”
待那船只到了岸,东风笑抬眸一瞧,玉竹已然在船外命人备好了踏板,自己则立在一侧迎接她。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当真如此,东风笑竟瞧着面前的男子,同玉辞的样貌有着几分相似。
倒是气质是大大不同的,玉辞远看来便是出世的谪仙,冷清得紧,而这男子一眼瞧去,便有一种莫名的诡谲之感。
东风笑不由得微微挑眉——他一声‘郡主’,一句‘久仰大名’,矛盾得紧,须知她这藏缨郡主也没有当上几日,难不成,这男子知晓她——藏缨郡主便是东风笑?
“睿王大人谬赞,小女乃是无名小卒,怎担得起大人如此礼遇。”她定了定神,目光自他面上扫过,说得平平淡淡。
玉竹一笑,扬手引着她向后面走:“郡主,请。”
东风笑扭头扫了一眼那边的营帐,也知自己没有退路,反手将血缨枪收至身后,道:“此来,王爷其实允小女子带个兵械?”
玉竹瞧了瞧她那血染的红缨,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本是邀郡主来何谈,岂有这等小事都不允的?郡主客气了,请带上罢。”
心下却想着,这女将军的彪悍众人皆知,方才对面北倾的兵士声势浩大,现在定还是备好了弓弩,这边一出事,而他在现在的情况下又没能控制住这女将军,局势将是大为不利,搞不好连他自己都要丢了性命。
因此,此时玉竹选择了忍气吞声,顺着她的心意来。
“郡主,请,小王已在里面备好了宴席,只待郡主了。”他扬唇笑着,可在东风笑看来,这笑意里面却尽是危险。
“好。”她兀自抚了抚枪杆,定下神来,举步随着他,一路入了屋中,继而,便在几请之下落了座。
这屋中只他二人,东风笑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肴、银质的餐具和琉璃制作的酒盏,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瞧见那边玉竹已然举起盏来要祝酒,忽道:“小女自幼在军中野惯了,每每饮酒,已然习惯了用碗,既然王爷也是军中之人,小女便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可否以碗代盏,以示诚意?”
玉竹闻言,心下不免惊诧——这女子年纪不大,心思却是当真深沉!估计她瞧着只有这酒盏非是银制的,无法保证有毒无毒,故而会要求以碗代盏。
“郡主真真是好性情,小王倍感荣幸。”玉竹不露声色,挥手便让人换去。
东风笑瞧着新弄上来的银制酒碗里斟了酒,这才举起酒碗来,同玉竹互敬了一碗,却也是不敢疏忽,依旧是不着痕迹地用上了穆远给她的验毒之物。
“时间紧迫,也不多客套了,今日郡主能来,相比便是愿意同小王合作的。”玉竹放下酒碗,笑了一笑。
这个男子同玉辞一样,漂亮得紧,可是远没有玉辞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东风笑放下碗来,平平淡淡:“确是有这个意向的。”
玉竹一笑:“郡主是为何而来的?”
东风笑微微一愣,忽而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那眸子里似是有骇人的血色:“为了我的国家,我的弟兄……”
玉竹一笑:“还有?”
东风笑咬了咬唇,终于启口道:“……他。”
可她讨厌被别人用感情做要挟,以感情为筹码。
玉竹唇角的笑容忽而变得不可捉摸,他展颜道:“郡主口中的‘他’,可是苍鹭之王?”
东风笑冷哼:“阁下一清二楚,何必明知故问。”
她鄙夷这个男人,因为他在用玉辞做要挟,便是变相地玩弄别人的感情。
玉竹闻言赔笑:“郡主莫气,是小王做得不当了。既是辞儿,小王心下也是开心,至少,当初他的心思,没有白费。”
东风笑抬眼瞧了他一眼,本是噤声,忽而道:“你同他,是何等关系?”
玉竹一笑:“玉竹也是苍鹭之人,乃是辞儿的哥哥。”
东风笑沉了眸子,却来不及多想,便听他继续说道:
“小王知晓,郡主便是巾帼将军东风笑,可是郡主可知,辞儿那番抗旨出山行医,后来几次三番护你,皆是为何?”
东风笑依旧只是扫他一眼。
“郡主的身上,带着古月山的千年冰蛊花。”
东风笑微微一愣,继而只是冷哼:“王爷若是为了同小女说这等事,且恕小女子无意奉陪了。”
当初玉辞如何待她,她岂会不知?如今,又岂是这玉竹三言两语能够破坏磨灭的?
他说玉竹是因为冰蛊花接近于她,保护于她,可是如此,又何必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郡主且慢,是小王说得不当,自罚,自罚。”玉竹又赔笑道,举起酒碗来便饮了整整一碗酒。
“最初是因为他需要抱住苍鹭山的冰蛊花,而两朵花儿相吸,苍鹭山的那朵被你吸收了些许,故而他要帮你护你,后来,我瞧着,他是有意于郡主的,郡主可还记得当初血缨-破甲大军返程时,在那山沟里的遭遇?”玉竹问道。
东风笑一愣,瞧向他,忽而冷声道:“那日的蛊是你干的?”
玉竹赶忙摇头:“郡主冤枉小王了,小王不过是混口饭吃,岂敢为难大军呢?那日乃是南国陛下买通异人做的,当晚郡主和辞儿便在山上,小王知道了消息,匆匆忙忙赶去,不想已经晚了。”
东风笑闻言颦眉——那一晚,分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郡主睡得很沉,故而什么都不知晓,不过,小王也是在那一晚,识得的郡主。”玉竹笑道,又道:“郡主无恙,可是那晚,异人受命不留活口,分明是上了山的,当时他们和辞儿动起手来,辞儿为了护住郡主,中了那异人的蛊,不过这大半年来,皆是潜藏未发,直到前一阵子。”
东风笑置在桌下的手兀自一攥,却依旧是鲜有言语。
“前一阵子,那巫蛊之术被催动了,辞儿便中了蛊,这本是个害人性命的毒蛊,幸而辞儿血饲冰蛊花多年,体内依旧有冰蛊花,故而撑过了一时……”
东风笑闻言,狠狠咬了唇:“现在他人呢?”
“郡主莫急,已然被小王救回了性命,只是他的记忆,恐怕停留在了一年以前,冰蛊花破裂之时。”玉竹缓声说着。
东风笑闻言一愣——一年之前,冰蛊花破裂之时。
这么说来,他完完全全忘了她了?
她心里一阵苦涩,忽而又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诡谲的很,不能轻信!
“他人呢?”她颦了眉,只这三个字。
她只有见到他,才肯相信。
“辞儿身上有蛊,小王还不敢让他露面。”玉竹正了神情,沉声说着。
东风笑眸子里寒光一闪:“王爷邀我过来,这一番说辞,却是不肯让我见他,有何目的,倒是不妨直说,明人不说暗话,这里又只你我二人,王爷何必拐弯抹角。”
玉竹一笑:“郡主果真是爽快人——不错,竹此来,是想请郡主留在此处,相助一二。”
“如何相助?”东风笑垂了眸子,眼中却是寒光如剑。
“郡主若是能助得小王,辞儿身上的蛊,也能更好的消去,并且,玉竹承诺,此事对于北倾,只有益,而无害。只盼郡主肯卖给小王几分薄面。”玉竹笑道。
“也盼王爷肯卖给小女几分薄面,而非弯弯绕绕,含糊其辞。”东风笑冷哼。
一个南乔的将领,说对北倾有益无害,岂不可笑?!
“依郡主而言,如何才不算是‘含糊其辞’?”玉竹凝眉问道。
“让我见到玉辞,知道我需要做什么,为何要这般做。”东风笑瞧他一眼,冷冷甩来三句话。
岂会人人都甘心被他当痴人忽悠!
只用一绺头发,编出那一堆神乎其神的说辞,然后便要让她留下,这等买卖,她东风笑绝不肯做!
玉竹一笑,正要启口,却忽而听见帐外,乐声忽起,凝神听来,竟是一曲相思。
东风笑的脑中骤然浮现出了玉辞离开前的那一晚,依旧是一曲相思,莫名的,她觉得这琴声出自他手,可又觉得少了几分感情。
瞧着面前痴愣的东风笑,玉竹微微扬唇:“郡主冰雪聪明,不错,确是辞儿的琴声。”
东风笑扫了他一眼,听着乐声判断着方向,甚是想起身冲过去,瞧瞧是不是他……
可是想到如今的局势,她咬了咬牙,强按住那般心思,只得坐在桌案旁。
“辞儿自无性命之忧以来,也是奇怪,反反复复,便是欢喜这一支曲子。”一旁,玉竹的话语似是有心,也似是无心。
“小女今日见不到他,还望王爷莫要拿他说事,含糊其辞,且说说王爷的目的。”东风笑定了定神,启口道。
玉竹闻言,心下不免起了几分佩服,这女子看着年纪轻轻,却又这般清晰的思路,分明头脑之中想的都是玉辞,可是依旧能这般冷静,剥茧抽丝,一语命中要害!
“我记得当初,南乔皇帝曾派乌查汶王爷前往苍鹭山请玉辞出山,在南乔军中行医,玉辞却因自己是北倾的臣民,将其拒之门外,既是如此,王爷身为苍鹭之人,玉辞的哥哥,为何会成为南乔的异姓王爷,又能得到兵权,可见颇受南乔皇帝的信任。”东风笑不由得他说,心知自己也逃脱不了,只是缓声说着,字字如刀。
玉竹一愣,继而笑道:“郡主一针见血,可惜,郡主可知,小王不过此番守军的一个副将,而主帅,便是昔日里拒绝了乌查汶王爷的苍鹭之王——便是郡主心心念念的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