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
作者:君夭 | 分类:穿越 | 字数:5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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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君念北095 相思一曲
“美人儿,你可知,你被泼皮缠上了,她怕你离她远了、忘了她,要先占上你……”她忽而抬起眸子来,挑挑眉,眼里本有不舍,可依旧闪过一丝狡黠。
玉辞微微一愣,继而浅笑:“都依将军的。”
东风笑抬手撩起他的发,拽过他右侧的手臂来,似笑非笑:“美人儿,你可知,若是你依了我,哪日若再是误入东女城,若是寻不到圣水,可就没有贞洁印子了……”
她说着,复又抬起手来,轻轻拂去他面上的清水。
玉辞一笑:“要那贞洁印子作何用处,本也不是要到那里寻人为偶。”
东风笑闻言,眸光闪了闪,瞧着他拽了一件白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上了岸来,可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和若隐若现的身形却是显得愈发诱惑,她笑得带几分狡黠,也无意待他理好衣袍和长发,索性抬手将他按倒在一侧绵软的躺椅上,低下头去瞧着他。
见他抬起手来轻巧地触向自己腰间的束带,面上笑意更甚,手一松便整个人伏在他的胸膛上,两手一转探入他的衣衫之中,手臂一环,看似散漫地搂了他的腰,唇角一扬,侧过唇去吻着他的胸膛、和那胸膛上的乱发。
玉辞抬着手臂,轻轻拽着她的衣襟,慢条斯理,而她则是从衣衫内向外狠狠一拽,须臾之间便将那白色的长袍拽了开来。
她在他的锁骨上烙下一个吻,抬头又瞧向他,眯起的眸子里尽是狡黠。
她的声音很低,可一字一句清晰而又魅惑:
“美人儿,那这贞洁印子,本将今日便取了。”
……
“美人儿,你可知,你被泼皮缠上了,她怕你离她远了、忘了她,要先占上你……”
东风笑不曾料到,这一句无心的戏言,终究是一语成谶。
过了两日,东风笑终于被允准活动一二,便是一早便起身练枪。
“今日劼枫便要赶过来了,他这一番乘胜追击,可是漂亮得很。”一旁,穆远抚着刀低声说着。
东风笑停了手来,颔首道:“今日便来,如此,太子殿下也该到了罢。”
穆远凝了眉,心下算计了一二,点头:“不错,最早便是后日了。”
“之前忘同你说了,今晚,有一场送别宴。”
东风笑木然点头。
“是送苍鹭的先生他们,明日一早,他们便该走了。”穆远低声说着,他并非是痴傻之人,苍鹭之人在这军营中广行善事,他瞧在眼里,分外感激,苍鹭众人在这营中落下多少情,他也大概知晓,东风笑同玉辞君的事情,自也窥得一二。
饶是他铁血男儿,也不敢想,这一别,这些人何时能再会?
有的,许是一生一世。
可有时候战争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带来的便是这种悲欢离合,逃不开,避不去,人们能做的只是护卫好自己的家园,若是战事发生,便要拼命捍卫自己的土地,也是守护自己心中所爱。
“人事有聚散,知晓了,看开便好。”他沉声撂下一句,继而摆摆手,也转身离开。
东风笑一愣,搁下枪来,一回头,却瞧见那军营的西侧,一袭玄衣的公子抬着手,临风放鹰,那一头长发依旧是隽逸潇洒。
来也苍鹰,去也苍鹰,却是来去匆匆。
她抿了唇角,瞧着他的身影,那身影总显得清瘦寂寥,她心中计数着时候,她还能陪他多久,还有多久,他便要走?
美人儿,我熟识你颈项上的血管,眉眼间的温柔,可偏偏这时,你便须得离开。
许是执念,这一日过得飞快。
当晚的送别宴上,送别之声响彻了一片,医者仁心,这些苍鹭的医者是多少将士的救命恩人,这些铁血男儿也知终将一别,可如今也禁不住潸然。
玉辞拂袖起身,举酒而敬,敬诸位将领,敬全营的弟兄,末了,敬他的苍鹭。
隐隐约约的,他已然明白,为何当初东风笑心中念着的皆是她的弟兄们。
东风笑举着酒盏,一杯也不少,还溜出舌尖去舔着唇边的酒水,真想在这一夜喝个酩酊大醉,是不是,待她醒来便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他还会留下陪着她,小心地给她包扎,让她喝那很苦的药,温柔地给她理着凌乱的发,用他温热的唇碰她的额头,撩开长发,让她自他颈项上取血……
不,且不说这些。
便是他同她闹别扭,冷着脸不理她,便是他一脸淡然,一遍一遍的‘不妨事’……
便是那荒郊野岭里的寒夜,暴雨的山洞之中,那东女城的乱局之中……
那时,她想——他在,便好。
所有的故事随着醉意涌入脑海之中,委实不过是,她舍不得他。
可笑啊,明明没有遇到他之前,他没有来到营中之前,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如今不过是要恢复到曾经的情形,她为何会不舍乃至悲戚?
夜半时分,宴会将歇,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人已散了,只有一弧残月在夜空中点染清辉,东风笑坐在屋外的角落里,已将自己灌了个半醉,朦朦胧胧却见他走了过来,在她面前俯身,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很紧很紧,她直要窒息。
“美人儿……”她的声音近乎呜咽,她嗅到他周身的酒香烈烈,美人儿,今昔皓月当空,营前烈酒,你——是不是也醉了?
玉辞不答,只是微微一歪头,将轻头靠在她的肩头,手臂上的力道很重,远不似平日里的轻柔温润,仿佛是要将她生生嵌入他的胸膛之中,她能听见耳畔传来他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缥缈却又真实的热气,紧贴着的他的胸膛透过衣衫也是一片滚烫,起起伏伏似是喘息。
索性在他怀里抽出手臂来,也无心顾及其他了,东风笑手臂一环便圈住他的腰,任凭他那一头长发摇摇曳曳地蹭着她的手臂,痒,她却笑不出来。
“笑笑……等这一切结束,我便从苍鹭赶来接你,到时候,你可肯随我走?”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似是呢喃,耳廓上一阵阵的热气让她心里一暖。
东风笑重重地点头,轻声道:“职责若尽,定随君归故,酒话桑麻。”
她明了,这一句话后,他笑了。
便是她瞧不见他的眉眼,但她知道,此刻他笑了,笑得温柔。
不知不觉已被他拽入屋之中,东风笑懒懒散散伏在案边,抬着眸子瞧着他的身影,他的面庞,他的长发。
却见他从一侧取了古琴来,广袖一拂便启了弦。
那琴声纷飞而走,三分醉意,三分痴缠。
凝神听来,正是一曲古相思。
东风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地置在案上,也不言语。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却听他忽而压了弦,抬头瞧着她,沉声说着:“我明日须得回苍鹭去了,可你因为冰蛊落下的,还需好好养着。”
“我已然备好了成药搁在了你那边的格子里,一日煎一副,应是整整两个月的,趁着最近消停,也该好好养养身子了。”
“若是中途有变故,两个月之后依旧发寒,我在一旁也放置着一个方子,煎药的方法也写明了,你按照那方子弄便好,不懂的多问问大夫,莫要自己乱弄。”
“苍鹭那边少有人烟,也不知有没有信使,若是有,会不会太耽搁,也说不清,不过我这两日看着这苍鹰,回去若是可以训练好,便让它来传信,若是传不了,也不妨事,我那边能从南乔知道些消息的,等天下太平,就来寻你。”
“苍鹭那边有事,可也算不得很严重,何况苍鹭山本是天堑,甚是安全,因此你不必多想那边的事,倒是这边,可是多架些小心,莫要磕着碰着,晚上外出,也不要总是甩下铠甲来——它虽是沉重的,可却是能抵御不少伤害。”
“战事停歇了,也别意气用事,同敌将死磕的时候也多考虑一二,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万勿硬怼。”
东风笑便伏在桌案上,抬眸盯着他,听着他絮絮叨叨,半晌,忽而笑道:“我都明了,活着回来瞧你。”
玉辞垂眸瞧见她盈盈的目光,一愣,起身走上前来,轻轻抚弄着她的发。
东风笑却探出一条手臂拽了他的衣襟,话语里依旧褪不去醉意:“美人儿……以后,不许你再谈这一曲相思。”
玉辞一愣,被她拽得微微俯下身子,垂眸瞧着她,眸子温润,带着几分质询之意。
“君善抚琴我善舞……美人儿,可惜君善抚琴,笑不善舞。”
玉辞闻言,只觉她这句话酸得可爱,不禁唇角一扬:“好,今后不弹。”
说着低下头去,用唇吻着她的额头,东风笑任凭他的吻在她的面旁上游走,额间,耳廓,眉眼,鼻梁,面颊,唇边……
她嗅着他的发香,不一会儿,便带着酒劲,迷迷糊糊地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