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
作者:君夭 | 分类:穿越 | 字数:5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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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君念北048 分开
眼前一片漆黑,死气沉沉,东风笑努力地支撑着意志,却阻挡不住它渐渐沉沦……
四下仿佛在逐渐冰冻,隐隐觉得,若是给悉数冻上,怕是逃不出来了。
一番挣扎之后,忽而察觉到一丝温润柔滑,覆在她唇上,分外暖和,她贪婪地吸取着那里的温暖,隐隐觉得唇角又触到了一个细小的、玉石一般坚硬的物什,可她头脑昏沉自也来不及细想,过了一会子,仿佛从那寒冰之中挣扎而出,却依旧疲于睁开眼睛,只是窝在一片温暖里沉沉睡去。
天色已明,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初春已至,草木已点染上了那番盎然的葱翠,甚是喜人,可这本应的一片温暖与祥和之中,却潜藏着太多诡异与危险。
东风笑是被那泉声惊醒的,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却见到墨色的长发在眼前晃晃悠悠,那深邃的颜色让她莫名地心安,她伸手去触碰,那乌黑的发丝如同丝绸一般柔软顺滑。
周遭很香,却又不觉刺鼻,她抬起眸来,便对上玉辞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东风笑一愣,松开他的头发,支起身子来打量着他,瞧着他面色无恙,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无碍?”
玉辞摇摇头,见她起身便松开手来:“无碍。”
东风笑颦了颦眉,也不深究,她的命是他救的,她饮过他的血,她知道他的好,她不去猜疑他,也不肯猜疑他;只是在头脑中暗自摸清了如今的方位,她怔愣着望向营地的方向,忽而喃喃道:“昨晚那是什么毒……如今,他们都怎么样了?”
玉辞摇了摇头,见她的手已抚上了腰际的双剑,道:“我摇头不是指他们,他们还躺在那里,并无异状——但是,昨晚那并非是毒,而是一种蛊。”
东风笑一愣,蛊?她本是古月之人,古月地处南部,她也听过蛊事,可是据说炼蛊之人百年之前便没了踪迹,如今这一伙偏北部的山贼,怎能拿到蛊呢?
何况,若是蛊的话,她分明也是中蛊之人,为何他们还在躺着,而她却已经醒了?
忽而想起了昨晚自己的那个梦,那感觉分外真实,可是抬眸瞧了瞧面前谪仙一般的人儿,她又兀自闭了口。
“也不是那种传说中的蛊,只是若是细算,算不得毒,应算是蛊。”玉辞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依旧做着解释。
“我不管那是毒还是蛊,我只想知道,怎么能解?!”东风笑攥了他的袖子,她不懂药理,不懂毒,更不懂蛊,她也不想现在学习,她只想救人。
阿枫,颜歌,房大哥,穆帅,月婉,傻孩儿……
他们,都在里面啊。
玉辞叹口气,沉声道:“这蛊无解,也不需解,那些山贼许是考虑着还有自家弟兄,用的剂量算是轻的了,再过上几天,想来便会自动消失,不这几日,他们若是能一直沉睡,也是好事,就怕中途,挨了奸邪之人的操纵。”
东风笑兀自攥了拳,发足便往那边赶去,玉辞见状便也跟上,却见那原本的营地出,里面的人四下倒着,营地之外围了一圈山贼。
那营地外东北侧站着些人,一则是昨晚那前呼后拥的大汉,一则,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依旧立在那些人身后,而那大汉则同身边的手下交谈着什么。
“昨晚也是他们,想必便是头子。”东风笑低声说着。
玉辞颦了颦眉,心道此事蹊跷,半晌点了点头轻声应了。
东风笑咬了咬唇,忽道:“美人儿,那你可会施蛊?”
玉辞闻言摇头,一脸无奈:“百年之前苍鹭便只剩药宗,我自是不会,何况,炼蛊非是一时可成,除非有成蛊,不然我们是动不了他们的,更何况,蛊不识人,你我便是施蛊,者蛊也会殃及营中众人。”
东风笑噤了声,只觉如今这一丝希望形同鸡肋。
“美人儿……要不……”半晌,她忽而咬了咬唇角,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踟蹰。
玉辞侧过头来瞧着她,依他对她的理解,做事方面,她是全然不顾及风险,一心为着结果的,沉声道:“你说罢。”
东风笑道:“你瞧那边,以及昨晚,那大汉前呼后拥,想来怕是此事的主事,而那边那个老者,虽是一直立在他们身后,仿佛不被重视,可自始至终也是安然无恙,我猜测,那老人应当也是这伙山贼的重要人物,保不准也知道些事……不若这样,我一会儿冲上去引开那一伙儿人,你便趁机上前劫下那老者。”
玉辞闻言颦眉,看来这东风笑依旧是只当他是个文弱大夫,竟自行领了个风险那么大的事情,叹口气,又瞧了瞧那边,终于道:“也对,如今再等下去,只怕夜长梦多,罢了,我去引开那伙人,你去趁机劫走那老者,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抑或拿他做个要挟。”
他忽又抬手指向北边的山脉:“我昨日查明了,那边有一处村落,若是事成,便在那村口的大榕树后会面,可好?”
东风笑曾来过这一带,自也知晓那大榕树,闻言点头道:“那好,就在大榕树。”
一个怔愣,却见玉辞丢给她一副耳塞,已然拂袖起身,启步离开,她忽而咬了咬唇,低声道:“美人儿……小心点。”
玉辞脚步一滞却不曾回头,隐约间,她仿佛听见他说了一声:
“你也是……”
须臾之间,从那南方,隐隐传来的抚琴之声。
那一阵淙淙的琴音骤然倾泻而出,仿佛日光一般流畅而又自然,叮叮泠泠,如山涧之间幽泉潺潺,这琴声优美却又浩渺,竟是在转瞬之间环绕了这片田地,仿佛这不是战乱纷争的营地,只是清泉盘流的林间。
一只苍鹰悄无声息地扑腾了一下翅膀,落在了不远处的枯枝上,乌黑的毛发被那朝霞镀上了一层金色,残忍而又神秘。
这琴音听似美妙,实则杀机四伏,东风笑心下忽而了然,带上他予了她的耳塞,边向那丛林后方遁走而去。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当真是妙。
孰知,却是一等一的夺命曲。
待她赶到那几人身后时,只见那些人已然痛苦地捂住了头,那汉子带着人,匆忙循声赶去,东风笑一颦眉,心中忽而一个抽痛,可事已至此,计策是她想的,她还有什么退路?
见那老者褐衣长髯,依旧立在那里,大有一番仙风道骨,她骤然间抽出腰间的长鞭,用手臂飞快地一抡,结出一个圈套,忽而又一用力,将那绳索掷出,须臾间便套出了那老者。
正用力往回拽着这绳索,却忽而察觉不对,这绳索竟在逐渐变松,她一拧眉,明白过来——那老者是将内力灌注到绳索之上,既想要自行松绑,又想要以内力伤她。
她飞快地一扥,那原本倒着的狼牙刺便骤然翻了过来,径直刺入了那老者的身体,察觉到那气息一滞,她趁机将这长鞭向回猛扥,忽而一跃而起,脚在一旁的树干上猛然一踩借了力,便向丛林深处逃去。
那剩下的几个山贼似乎方察觉到异状,竟是飞快地赶了上来,东风笑一咬牙,将那长鞭在树木的高枝上一栓,飞身跃下。
想来那老者若不想从高树上跌下来,便不会震开那绳索。
白刃映天光,鲜血随风扬,她念及时间,双剑挥舞间飞快料理了那几个追来的山贼,方才定下神来,便觉得背后冷风一掠,一个分外坚硬的东西向她袭来,她在被触及的那一瞬间便翻身而起,可饶是这浅浅一下,也觉得身后的骨骼一片酸疼。
待她终于稳住身形抬眸瞧去,却见那老者身上带着血,依旧是仙风道骨立在那里,手里执着一个长长的拐杖,那拐杖谈不上直,弯弯曲曲歪歪扭扭,可她猜着,方才这老者便是用此物袭击的她。
“小姑娘,武功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惊得东风笑一个痴愣——她面前的老者并未张口,此番,正是那传说之中的腹语术。
心下没底,却只是扬唇一笑:“前辈谬赞,晚辈此来,不过是想请前辈去走一趟,不知行不行的方便。”
这老者瞧着她年纪轻轻却身法诡异,一袭甲衣说话却带着江湖中人的味道,一笑:“为何而请?”
东风笑闻言一敛眉:“前辈瞧着我这副打扮,岂会不知为何而请?”
“想让我、或是以我为要挟,放了他们?”那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丝讥讽。
也是在这一瞬间,东风笑意识到,恐怕这个老者才是那脚一跺地颤三颤的山贼头子,她咬了咬唇,心下只能庆幸是自己碰上了他。
那老者瞧向那边的营地,那黑压压的倒地的人群,冷笑道:“岂会如你所愿。”
东风笑一咬牙,骤然举起那双剑,凌空一挥,飞身杀上前去,挥剑便是横劈,那老者见状,木杖自下而上,骤然一挑,力道极大,一举挑开了她的剑,回杖而来,蓄了力向她面部击去,东风笑见状一个仰身,手臂在地面一支,腿骤然一抬,向着他的下颚狠狠蹬去,那老者木杖一转便扫向她的膝盖,东风笑一转,长靴之底竟探出刀来,双腿一弯,向着他的胸膛便狠狠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