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个女娇娥
作者:Further | 分类:言情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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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来人汉化说的极为流利, 也不顾礼仪,一下子窜到尹安歌跟前,拉起她的手左瞧瞧右看看, 赞叹道:“中原的姑娘生得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大阏氏娘娘也是生的这样的, 可真好看。”
单于也不说她, 只笑道:“桑雅, 快放开你嫂嫂。”
桑雅松开手,扶着尹安歌出了帐子,程息本以为她要跟着去闹洞房, 却不想她回转身来,一下子蹦到了弧令面前。
程息:“……”
“弧令哥哥, 桑雅去外面跑了一圈, 看见我们月氏好多好多的壮马, 你有没有想我?”桑雅拉着弧令的胳膊,仰头甜甜地笑。
弧令瞥了一眼程息, 有些惶恐。
程息正眼没瞧他。
“你也就去了半天。”弧令拉开桑雅的手,她却又搭了回来。
桑雅:“半天也是离开了很久嘛,有没有想我?”
程息望天望地,不知道该看哪里。
弧令:“公主,你该去送无花果了。”
桑雅忽然意识到什么, 双手一拍:“对啊, 我得去给哥哥嫂嫂送无花果了, 多子多福呢!”她刚跑出去一半, 又折了回来, 这回不是缠着弧令,而是蹦到了程息面前, 她凑近盯了程息好一会儿,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程息微笑行礼:“我是姜国的南平郡主,程息。”
桑雅如有所悟:“哦!所以你是陪嫁,是我大哥的小妾?”
弧令:“不是!”
程息:“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倒是弧令把她吓了一跳。
桑雅委屈:“不是就不是嘛,那么凶。弧令哥哥,陪我去送无花果!”
弧令连忙挣脱开:“这里还有许多姜国来的宾客需要我招待。”
桑雅眯了眯眼睛:“那你一直站在郡主身边干嘛?走啦——”
程息初见桑雅,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心中竟无一丝吃醋生气,她推了一把弧令,轻声道:“去吧。”
弧令还没回过神,就被桑雅一把拉走。
她跟在后头,也去了可沁的帐子,可沁一人站在帐外,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拦着帐门,谁也不让进。
“大王子,我们是来送果子的,你总不好不让我们进去吧。是吧,大王妃!”
“大王妃千里迢迢来此,大王子你难道连口吃的都不舍得给?”
可沁:“里头有吃的,你们冲进去,非得把王妃吓到不可。”
桑雅:“闯新帐是我们月氏的传统,大哥还不让我们沾喜气啦?”
可沁看见自己妹妹,大喊:“怎么,我们桑雅这么急着要嫁出去?嫁给谁啊——”
桑雅气急败坏,直接将满手的无花果往可沁的身上砸去:“大哥你……你……”她满脸通红,还时不时地看一眼身旁的弧令,羞得不讲话。
可沁一眼瞥见站在远处的程息,大喊:“姜国南平郡主在此,你们还敢闯新帐欺负他们的长公主不成?就不怕她回去了,在姜皇帝那儿告你们一状!”
人群往后看了一眼,不知谁人喊了一句:“那就我们就把她也留下了!月氏那么多的好儿郎,个个都是健壮如牛的勇士,我们就不信没有南平郡主喜欢的!随她挑!”
天啊天啊,他们都在讲什么。程息虽知月氏民风奔放,与中原大不相同,但青天白日就说出这话还是让她有些惊吓,她招架得住刀光剑影,却招架不住这样的玩笑话。众人看着她,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就走。
可沁借机忙说:“你看看你们!把郡主都吓走了,还不去追回来!回了姜国你们就没戏了!”
程息听见这话,头也不回,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不少:这可沁是在报复她先前的刁难吧,这样折磨她。
“郡主——”还真有人追了上来。
程息拼命跑者,忽然看见一旁看好戏的吴恩,疯狂地向他使眼色:救我啊啊啊啊啊!
吴恩看天看地看草原就是没看她,装作没看她!甚至还把身边储露的视线也给挡住,拉着她朝更远处走去。
完了完了完了,程息看见远处草地上的马匹,什么也顾不得,撒开腿就要越过河跑过去,忽然后颈一紧,自己被人拎着衣领就提了起来,一下子坐在了马背上。
弧令双臂持着缰绳,将她环在胸前,低低笑道:“跑的可真快啊,我差点就追不上了。”
程息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凶神恶煞道:“你还笑!”
弧令嘴角得意:“他们看上我的人说明他们眼光好,可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程息听他的话,羞得简直要把脸埋进地里:“你们……你们月氏人讲话都那么直接吗?”
弧令一手持缰绳,一手环住她的腰:“不仅说得直接,做事也直接。”他把程息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驾着马沿着草坡一直往北。
马匹颠簸,可程息听见的,却是弧令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向后看去,那些帐篷越行越远,索性让自己放肆一回,张开双臂环住弧令的腰,倚在他的脖颈间,随他将自己带去哪儿。
连绵的雪山,起伏的草原,涌动的白雾,血红的余晖,天地悠悠,只余他们二人。
程息在他怀里醒来时,身上多了件斗篷,天色也已沉,西边的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东边的弦月就已缓缓升起。两厢景致,在他们的头顶上交织出绮丽梦幻的颜色。
弧令驾着马在草坡上晃晃悠悠,马儿扫着尾巴,低头吃草。
程息有些不想回去,她抱住弧令的脖颈,在他劲间蹭了蹭:“哥哥,看见你过得好,我很开心。”
弧令紧了紧她在怀里,声音有些低沉忧伤:“可你过得不好。”
程息没有否认,竟有些许的哽咽:“二哥死了,宁王也死了,张家没了,张霁被襄国救走,淮王登基,怀琳入宫……我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会发生那么多事。如今想来,我们大家一起聚在云都的那些日子,都像是在梦里。我有时都在想,如果我……我当日不曾入京,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弧令抚了抚她的背:“霏儿,人生总有很多的聚散离合,很多事也不是你不去参与它就不会发生,是因为它注定要发生,总得有个人去站在那个位子,而那个人刚好是你罢了。比如以尹绎川的性子,他总会有一日发现张霁的阴谋,到那时候,他难道会做与今日不同之事吗?他不会。所以他还会是帝王。”
程息躲在弧令怀里,眼角湿濡:“我有时都好害怕,害怕自己再做错什么。”
弧令捧起她的脸,替她拭去眼泪,柔声宽慰:“很多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个世间本就是所有人一起推动的,要错也是大家一起错。”
程息听他这话像耍无赖,破涕为笑。
弧令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你说你要入军营……”
程息点点头:“我做了错事,就要弥补过错。”
弧令,抵着她的额头,叹气:“霏儿,这世间很多事都不仁慈。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但你也要明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世界的风霜雨雪,雾霭迷障。”
“愿你能拿起你手中的剑,杀出血路,以一个女人的姿态,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我会陪着你,实现你自己的理想,与你并肩而立,看这山河万里,人间百态。”
程息挑眉笑道:“你要做我身边的男人?”
弧令凑近她的耳朵:“更想做你枕边的男人。”
本是正正经经的谈话,被弧令一句话破功,程息的脸刷一下红了,直接埋在他的胸口,根本不想看他的脸。
弧令轻轻地托起程息的脸,指尖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轻笑一声:“害羞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会害羞呢?”
程息:“不许讲话!”话音方落,程息只觉唇间温热柔软,脑子忽然轰的一下炸开了。
弧令吻完放开她:“这样我就不会讲话了。”
程息眼睛里是被吓出的泪花,让她看起来竟有些可怜。弧令心里一软,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又吻了上去。这次没有方才的蜻蜓点水,却也是缠绵细密,让程息手脚发软,脑子里也空空的,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缩在弧令怀里,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弧令问得小心翼翼:“吓到你了?”
程息摇头:“就是……有些……有些喘不上气儿……”
弧令搂住她的在自己怀里显得分外娇小的身子,叹道:“我们在晚些回去吧。”
二人相隔万里,今日能见,再偷得浮生半日想必老天爷也是不会怪罪的。
可是,是谁说老天爷不会怪罪?
他们两个回去的时候,各帐都已熄灯,弧令将马拴好,牵起程息的手慢慢往回走。
本是想将她送到帐子便回去的,黑暗里却突然窜着出来一个人,弧令连忙将程息拉到身后。
是个喝醉的月氏男子,他看清来人,笑抱着酒坛,大着舌头行礼,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弧令也回了他一堆叽里呱啦,摆摆手让他离开。
那人抱着酒坛刚走几步,脚下一绊,滴溜溜地滚下了草坡,也不喊疼,到底了就哈哈大笑。
“走吧,玉泉酒喝多了就这样。”弧令牵起程息的手没走几步,黑暗中又窜出一个人。
“啊——”程息惊叫出来,连忙收住声,“吴恩你怎么在这里?”
吴恩托着下巴,一脸探究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地看,质问:“郡主殿下去哪儿了?”
程息咽了咽口水:“散步。”
吴恩:“亥时,散步?阿楚找郡主找了可久,郡主却和左骨都侯去散步?”
程息突然抓住把柄,挑眉:“如果今日不是你缠着阿楚,不来救我,那和我散步的就是你了。”
吴恩:“……郡主还是早些回帐子吧,让人看见不好。”
程息抓起弧令的胳膊就跑:“那你还留我们说话。”
弧令:“从我帐子那边绕吧,今日这边的风水感觉不是特别好。”
程息:“听你的。”
然后他们碰见了桑雅。
还是等在弧令帐子外面,托着腮快要睡着的桑雅。
她看见人影晃动,立马跳了起来,恰好看见那两人鬼鬼祟祟地要从后绕过去,气得大喊:“你们两个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