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能打但宠我
作者:看朱忽成碧 | 分类:言情 | 字数:1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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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闭城
敌军如潮水般退了。
结束了?
张弦月笔挺得站在马车上, 举着弓箭的手还有些颤抖,这种有些凉意的天气,他背后湿透。
箭从苏苓头发穿过的那一刻, 他手脚冰凉。
清理战场, 这一片哀鸿遍野, 抢救伤员迫在眉睫。才经历了一场战斗的军医忙得团团转, 再也顾不得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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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苏苓, 管理层或多或少都负了伤。
为保险起见,苏苓命令全军原地戒备等待,守来了援兵才会合回阜阳城。
这一路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再不敢轻敌。
这一战,劫后余生的, 不止杨帅、马银平、李靖, 所有跟随苏苓北伐的将士们都对这位新将军有了新的认识, 或者改观。
没准她……真的可以带领他们坚守到最后!
阜阳城,是他们周谟最北的一方城池, 高高飘扬的紫红旗让所有周谟人都生出一股归属感。
城内百姓淳朴,善耕作,因夏秋之际风沙大,房上街上一应农用器具都透着股沧桑。
城主躬身相迎,一路对苏苓马屁拍个不停:“苏将军真是英雄出少年, 想不到戎族如此卑鄙的偷袭都能被您轻轻松松击退。实在是厉害, 厉害啊!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苏苓眉头皱的死紧, 眼里只有残兵惨像:“厉害?可喜可贺?”
城主一愣, 不知道自己的马屁哪里出了问题,小心答道:“苏将军有所不知, 这戎族派了十三皇子阿诺亚亲征。这个阿诺亚乃是他们戎族的战神之一,比之前的统帅葛格青出于蓝胜于蓝。苏将军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难道还不值得恭贺?”随便描述一下回京邀功,百发百中。
苏苓:“战神?”她叹了口气,这一战若不是张弦月的箭杀他个措手不及,下次再兵戎相见,还不知鹿死谁手。
她虽有匹夫之勇,却只能牵制住人家的统帅,排兵布阵远不及对方,人命换人命也是他们亏的大发。
让她因为半路出家,能力不足而造成如此大的代价,怎能心安?
不做噩梦都是好的,还谈什么厉害,什么邀功。
苏苓轻声说:“恭维的话休要再提,且将死亡人数清点,传讯回去,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城主应了,即可差人去办。
苏苓:“还有……给我们准备休息的房间和大厅以作战会议之用,这几天我和军师副将要好好参详分析这场战役。”
没想到新来的将军是如此死板一丝不苟之人,城主诺诺的全都应了,而他为众将领准备的接风宴,也推迟到了十天后。
反正他也有悬而未决的事情……
之前摄政王的吩咐很明白……可如今来的是个女将,变得有些诡异和难办。
这城主也是个不知变通的,想来想去想不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否则他那些舞姬美女岂不是白白搜罗了。
戎族驻扎之地。
营帐内。
肌肉男,也就是阿诺亚,裸着精壮的上身,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叽叽歪歪的骂:“格老子的,就算不是他们口口相传骁勇善战的樊城,至少也来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竟然是个女人!女人!他X的,老子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白来了白来了!”虽然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周谟女子,但是模样也跟娘娘腔差不离了!
他们戎族善骑射,打猎为生,以肌肉强壮为美,女人在家蓄养牲畜,善织布,则以臀大丰满为美。
但这十三皇子是个戎族中的奇葩,无论男女,只要肌肉健壮就为美。其他的……都是丑八怪!
不过他并不爱表现暴露,金屋藏娇就跟他所有的皇兄们一样,一水儿妖娆美人。虽统统不合胃口,但都是显摆给别人看的不是?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绑头巾少年在他旁边吃着葡萄吐着皮,还差点吐到他身上:“能把你弄伤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娘娘腔’?您怕是没有看仔细吧!”
阿诺亚扶开身上的葡萄皮,给了少年一个哀怨的眼神:“哈哈提,你是认真的吗?”认真劝一个提到女人都会浑身发毛的我认真看一个女人?
少年站起来,以手捂左胸弯腰鞠躬:“抱歉,阿诺亚皇子,我的名字叫哈提提,是您的天才军师。我用心脏向伟大的刚芾发誓,我无比的虔诚和认真,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阿诺亚打哈哈过去:“那我下次一定把这个女人看仔细!”
十三皇子的念头恐怕近期内无法实现了。
因为苏苓的作战研究已经想出对策了。
那就是……关紧城门,拒不应战,养精蓄税到吃光粮草。
没想到临走时与苏宇瞎掰的两种战术,刚来就全用上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榨干脑浆,两眼发慌。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军队这一养,就养了好几个月,直接养到了过年。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城主的接风宴,全是袒胸露乳的混血舞女,半遮面纱媚眼如丝,S形身段如水蛇般缠绕在你身上,简直不怀好意。
即便是风月场所,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劲爆。
纵然如杨帅、马银平这等见过世面的,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苏苓在脂粉堆的左拥右簇中边吃大餐边偷瞟张弦月:即使到这种时候,也没忘了以试探自己未婚夫的本性为己任。
可惜对方一副精疲力竭的疲惫样,不仅不屑于看美女,连余光都不曾施舍苏苓一眼。全没有在皇城意气风发的模样,没吃多少东西,就借口回房了。
伴随着城主嘚吧嘚吧不停赞成苏苓关城避战的背景音,苏苓眼皮一跳,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此刻的城主不仅是不知变通,简直是傻缺一般,瞅准时机脑残道:“将军若是乏了,可带着美人们回房休息,她们都是个顶个的尤物,伺候将军可是……”说罢还邪恶的戛戛怪笑两声。
苏苓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抛下一句话就去跟张弦月。
“我一个女人带一堆女人回去□□?做什么?盖着被子聊天吗?”现在风月场上应酬的套路真是越来越不真诚了。
众人皆偷笑,鄙视的眼神射向了城主。他冤枉啊,摄政王只说来了小皇帝的人尽管让他沉溺在声色犬马之中。这声不爱听,色又不管用,他能怎么办嘛!
于是苏苓无福消受的美人恩……城主不由自主看向杨帅、马银平、李靖三人。
每个人平分,一个人也要对三个!
刺激!
三人受宠若惊,眼中的光刚刚亮起。
苏苓去而复返:“你们几个,恪守军规,不得宣淫!酒也少喝!”
所有男人的小心思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而后苏苓一路追赶张弦月,客套几句也没唤回对方一个眼神。
已经两三个月了,再大的仇也有谈判的余地了吧……
“张弦月……”
“张大人?”
“喂喂喂……”
“弦月兄?”
“兄dei!”
好嘛,现在是直接无视自己……
咚的一声,张弦月的房门关上了。
苏苓在门外看着距离自己鼻子不到一厘米的门板,嘴巴张了合,合了张。
想发火又不知以什么理由,还隐隐有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可是她真的不会哄人啊……尤其还是哄男人……
你能不能快点自己好起来啊?!
苏苓干巴巴在门口夸了几句你的箭射的真棒啊,最后还是找不到词灰溜溜的走了。
这叫什么事哦?
入冬的时候,皇城迎来了第一场小雪。青瓦上的薄薄白色,慢慢化了又凝结,变成顺着屋檐而下的簇簇冰棱。
因路滑又寒冷,街上人烟稀少。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西军营。只见他在严密的守卫下辗转腾挪,丝毫没有受到恶劣天气的制约,轻便自如的来到了一间厢房前,左右无人,轻轻撬开窗户跳了进去。
“谁?!”床上的女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坐起,握紧了床头的短刀。
玉媚的机警敏感是樊城做梦也没想到的,这让他突然来了兴致,此刻被拆穿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慢悠悠点上一盏灯。
仿佛他不是偷摸溜进来的,而是光明正大被请进来的。
可能是做贼的次数少没有经验,不然哪个偷摸的贼人还去人家家里点灯的。
昏黄的烛火下,光与影加深了樊城本就深邃的轮廓。
“樊大人,”玉媚镇静下来,拢了拢单衣,手里握紧的短刀不曾放下,“大半夜来西军营串门子,好兴致。是不是夜路走多了,将这里误以为秦楼之地,日夜颠倒了?”
张口就让人生气,樊城安慰自己不能动怒,好整以暇的坐下:“你该不会认为撕掉的卖身契在官府没有备案吧?来抓家里逃走的奴隶还需要挑时候吗?”本大爷大发慈悲让你逍遥这么些个日子你该对谁感恩戴德心里没点逼数吗?
“你倒是挑了个鬼地方……男人扎堆,比秦楼还不三不四。”他四处打量一下,简陋的厢房并没有什么装饰,反而充斥着男人的兵器,他眼里充满了厌恶。
玉媚深呼一口气,笑了,笑的千娇百媚。
“樊将军怕是忘了玉媚是做什么的……不去男人堆里去哪里呢?”她总是知道如何能惹怒他,“樊将军只是玉媚的恩客之一而已,只是皮肉关系,何必揪着前尘旧事总不放呢?”
果见樊城脸色黑沉,恨不得宰了她。
最恨这样的笑容。
虚假。
他出手了,玉媚急忙一个鲤鱼打挺。
没躲过!
被抓着右胳膊一抡一拽绕过自己的前胸制在男人怀里。
挣扎不开,玉媚手中短刀一挥。
又没挥着!
还被对方握着手腕折了,叮咚一声掉在地上。
“……”
两人之间距离没拉开,反而更“亲密接触”了。
玉媚认命,几个月的临阵磨枪也就只能给对方搔搔痒。
“樊将军……”
“嗯?”
“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救命!”
“……”
这一声女人的惊叫在暗夜里就如烟花腾空,迸然炸裂,格外醒目。巡夜的士兵闻声而来,大声询问着发生何事。
此时再去捂玉媚的嘴,什么都晚了。
樊城真的后悔,真的,什么大发慈悲,脑子是勺子,一麻袋把她打晕罩住抗走再好不过。他放开了玉媚,转身跳上了窗子,手上似乎还残留了一点隐隐的馨香。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沿边的女人,那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蛇,盯得玉媚浑身发麻。
苏宇总有不在的时刻,他可以随时随地看心情带她走,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