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铲屎官
作者:青蕖 | 分类:言情 | 字数:1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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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霸王与小猫妖(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上的宋珩看起来气色不错, 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卫玄拧了拧眉头,他是看不明白宋珩了。
他以为宋珩喜欢梁娆之时, 偏偏宋珩又让他有一种宋珩喜欢谢容之感, 他以为宋珩喜欢谢容之时, 宋珩又让他有一种宋珩好断袖之感。
到如今, 他也分不清这大宋的帝王, 群臣口中的仁君——宋珩究竟是喜欢谁了,这男人心,委实比女人还要麻烦。
“今日猎回猎物最多者, ”宋珩解下腰间的玉佩,举至眉间, 缓缓道, “朕有赏。”
台下众人齐齐跪地, 高声喊道:“陛下皇恩浩荡。”
依旧是那些场面话,卫玄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刚动了动身子,便发觉腿上被踹了一脚。
他扭头看去,却见祖父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若不是这紫衣侯的侯位不能请辞,卫玄委实想把这侯位扔给峥堂弟或嵘堂弟,免得祖父天天对他耳提面命的。
卫玄点了点头, 正要回头继续听宋珩的那些场面话时, 却迎上了一道戏谑的目光。
那道戏谑的目光的主人, 自然是梁晟那混蛋, 卫玄哼了一声, 却见梁晟举起腰间的荷包,得意地冲他扬了扬。
也不知梁晟这厮是不是瞎了眼, 谢容那恶女的荷包,竟也当宝贝似的跟他炫耀,他又不喜欢谢容。
他正要扭过头去,却瞥见不远处站着一对璧人,男子自然是魏琮,女子则是常乐。
前不久魏琮派小厮把青玉剑送给他后,他便再没听过魏琮的消息,魏琮便再未在国子监出现过,看来是被常乐这恶女缠住了。
等到待会儿狩猎开始,他定要去找魏琮这厮,好好“慰问”魏琮一番。
思及此,卫玄转过头,一边听着高台之上的宋珩说着那些场面话,一边望着自个儿的鞋。
说起来,宋珩这厮的声音,还没有阿容睡觉时的呼噜声好听呢。
***
卫玄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并不大喜欢自家的两个好堂弟,在两个好堂弟中,他尤其不喜欢卫峥。
二婶并非阿谀奉承之人,也不晓得为何卫峥总是爱钻营这些有的没的,前些日子他还撞见过卫峥和梁晟那混蛋走在一起。
“玄哥儿,不如待会儿合我们两人之力,去猎一堆野兽来,既显得咱们紫衣侯府兄弟情深,又能……”
他不得不听宋珩那厮啰嗦,这也就罢了,可峥堂弟……卫玄委实不想听他的峥堂弟啰嗦,他们就如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那般多好。
不等卫峥说完,卫玄扔下一句“峥堂弟,我先行一步”,便策马扬鞭而去。
望着卫玄骑马远去的身影,卫峥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缰绳。
骑着马四处溜达了一圈,卫玄忽然瞧见了一道身影。
见前面的人是魏琮,卫玄连忙策马赶上,在快要超过魏琮之时,卫玄便勒了缰绳。
唇上凝着笑意,卫玄打趣地道:“京城双姝,不知魏琮你消受得如何?”
闻言,魏琮的脸上闪过戾气,在卫玄以为魏琮要发作之时,魏琮却忽又笑着道:“自然比不得紫衣侯,安国公老夫人寿辰那日,你解下腰间荷包诉衷情的模样,本世子可还铭记在心呢。”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卫玄哼了一声,道,“比起梁娆那哭包,爷宁愿娶谢容那恶女,何况爷只是说喜欢她,又没说娶她,纵是爷说了要娶她也无妨,左右谢容她已经……”
“谢容她怎么了?”魏琮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看着卫玄,道,“你何时也学会吊人胃口了?”
所幸在他要说出“谢容已死”一事时,藏在袖中的小花猫狠狠地挠了他一爪,若是他说出这事儿,只怕宋珩会派玄衣卫灭了他的口。
卫玄忍着痛,讪讪一笑,道:“谢容她已经是废郡主了,娶不娶她还不是爷一句话的事,何况她如今失踪,生死未知,能不能活着回京城还是另说呢。”
“原来如此。”
忽听一声娇喝,卫玄身子一颤,他发觉魏琮也变了脸色。
这是常乐追来了?卫玄本还想着要不要留下来看看魏琮这厮的笑话,却忽然想起常乐从前的劣迹,常乐这恶女,还是留给魏琮这厮消受罢。
卫玄握着缰绳,道:“魏琮,来日你成亲之时,莫要忘了请我喝酒。”
顾不得看魏琮有何反应,卫玄拍了拍马屁股,马便疾蹄而去。
行到寂静无人处,卫玄才停下马,撩起衣袖,看着手上的血痕,略委屈地道:“阿容,你下手委实太不留情了些。”
“你可知若是被旁人知晓,你会如何?左右宋珩赐了你雪玉膏,用了保准不留一点痕迹。”
说起宋珩,谢容哼了一声,把爪子使劲地在卫玄的衣袖上蹭了蹭,道:“我不该提醒你,该让你去玄衣卫的手底下嘚瑟才是。”
察觉到袖中的阿容用毛茸茸的爪子在衣袖上蹭了蹭,卫玄连忙道:“好阿容,是爷的不是。”
见阿容没说话,卫玄又道:“阿容,你想要什么猎物?爷保准给你猎来。”
谢容缓缓地道:“宋珩。”
他的小花猫竟有这般胆识,不过,宋珩那厮身边有玄衣卫,纵是他武功再高强,也难以以一敌十,何况玄衣卫可没那么好应付。
卫玄笑着道:“阿容,你的志向倒是远大,只是,我打不过玄衣卫。”
她不过随口一说,难不成这厮竟当真了?
好罢,看在卫玄这厮待她还不错而且屁股还中了一箭的份上,谢容决定提点卫玄一番。
“卫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罢。”
“洗耳恭听。”
“从前有个小孩甲,他的家人很宠他,哪怕他拿弹弓弹石子砸路人,家人也会夸他砸得好。后来有一天,小孩甲砸了一个恶棍,然后恶棍就杀了他。”
卫玄想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看来,砸人也要看准才是,这个小孩甲也太没有眼色了。”
她委实想知道卫玄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谢容正要回话,却听一道利刃划破疾风而来。
“卫玄,有暗器朝你飞来。”
闻言,卫玄握着缰绳的一滞,他垂头,道:“阿容你说什么?方才风太大爷没听清。”
还来不及回卫玄的话,谢容便听见一道利刃穿破衣衫刺/进血肉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卫玄这傻子能再靠谱一点么?
“啊……有人暗算爷,委实太无耻了。”卫玄闷哼了一声,下了马,把袖中的小花猫放在一旁。
“爷知道,若是教爷知道暗算爷的人是谁,爷定要煮了他。”卫玄一只手撑着树,咬着牙从屁股上拔下一支箭。
纵是谢容经过波涛,看着箭上的血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谁在暗算卫玄。
这厮在京城里的声名虽不好,但也不至于能在秋狩上引得人动手,毕竟在秋狩上,一旦有任何不轨,往往会被定为谋反。
会是谁呢?梁晟?宋珩?还是……紫衣侯府的人?谢容忽然陷入了沉思。
***
因着屁股中箭,卫玄在密林里草草处理了一番便回了营地。
劳什子秋狩?半只兔子没见着,他倒是被人当兔子给射了。
卫玄一瘸一拐地走进老夫人的帐中时,老夫人正在吩咐身旁的大丫鬟清秋。
“这湖砚做工极好,配上嵘哥儿房里的狼毫笔正好,你回头给嵘哥儿送过去。”
“这块白玉螭龙纹玉佩也甚好,峥哥儿他一向喜欢这些子东西,回头和那匹安国公老夫人送的布一起送到他院子里去。”
见卫玄进来,老夫人笑眯眯地道:“玄哥儿回来了,今日可猎到了什么?”
想起中了箭的屁股,卫玄道:“孙儿今日运气不大好,还……”
二夫人连忙帮腔道:“娘,只要玄哥儿有孝心便成了。”
老夫人连连应是,她混浊的眼中闪过精光,她道:“老二家的说的是,玄哥儿你是侯爷,何必那般辛苦去挣那些荣华?清秋,去端一盘藕粉糕出来给侯爷。”
“娘……”
二夫人忽然欲言又止地看向老夫人,她讪讪一笑,温柔地道:“您忘了玄哥儿吃不得藕粉糕么?上次玄哥儿就是因着吃了一块藕粉糕,上吐下泻好几日,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圈。”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她握着卫玄的手,随即又慈爱地看向卫玄,她道:“玄哥儿,瞧祖母这记性,你是祖母的心头肉。”
祖母一向心疼他,卫玄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笑着答道:“祖母觉着玄哥儿会这般小气么?”
老夫人朗朗一笑,拍了拍卫玄的肩,道:“玄哥儿,倒不枉祖母疼你这么多年。”
躲在卫玄袖中的谢容却是心如明镜,她冷哼了一声,卫玄这傻子,在某些事上聪明得很,在某些事上却是傻得可爱。
“玄哥儿,你别忙着走,陪祖母坐一会儿。”
“祖母,孙儿虽想陪您坐一会儿,可孙儿还想回帐中去读一会儿书,秋狩后便是国子监两月一次的考试了。”
他虽不爱读书,可在祖母面前,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省得祖母又起了给他娶妻的心思。
老夫人拍桌叹道:“玄哥儿有此决心,何愁我紫衣侯府后继无人?不过,玄哥儿你别看看书,仔细伤了眼。”
卫玄讪讪一笑,并未应话。
吃了饭,卫玄便离开了,还未走远,卫玄忽然想起,他还打算问一问祖母魏琮与常乐之事。
往回走没多久,便见祖母笑吟吟地等在帐前,二婶也笑着站在帐前。
祖母这是在等他?卫玄弯起嘴角,他加快了步子,却见一人忽然出现在祖母和二婶面前。
是卫峥,卫峥把猎到的几只兔子递给清秋,对老夫人道:“祖母,这兔子毛光水滑,兔皮应够您和娘还有三婶三人做几条上好的围脖了。”
老夫人拍了拍卫峥的手,牵着他一边走进帐中,一边问道:“峥哥儿,数你最有孝心了。你今日的书可读了?”
“自然读了,孙儿不敢落下一点功课。”
“那就好,你可要千万给祖母争口气,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儿子比过去。”
二夫人笑了一声,道:“娘真是说笑,那种纨绔如何比得上峥哥儿?”
卫峥的脸上也满是笑意,他道:“祖母放心,孙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旁观一切的卫玄不由地愣住,他的心中忽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从未有过这种念头,而在此刻,这种奇怪的念头却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勒住他的心。
***
往自个儿的帐篷走去,还隔着一段路,卫玄便见卫十八惊惶地等在帐前。
难道秋狩上有什么变故?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卫十八面色惊慌地道:“禀侯爷,陛下被刺杀了。”